《绿爻》青狐娘子

12、第 12 章

　　被囚的日子，绿爻就四仰八叉地躺在锁仙笼中，或闭目养神，或睁眼发呆。
　　久而久之……反正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这具身体的头发都长长了不少。
　　若不是仙身，不需进食，她应该早已经饿成人干了。

　　仙术通通被禁，绿爻哪儿都去不了，也没人知道她被囚在此处，而墨青……经过上次之后，也未曾来过。

　　——切……
　　无聊地磨了磨牙，翻个身，她换了个姿势，侧躺得挺舒服。
　　过了这么多年，她可是特地等那紫林的魂魄被消化得一丝不剩才敢冒险一搏的。要不然，被墨青那个疯子再弄一次魂魄饲喂，飞灰湮灭还是小事，那疼实在是受不了。
　　反正，现在这身子是紫林的，这魂魄是她绿爻的，墨青看着不顺眼把她抽出来也无所谓。大不了再死一次呗。

　　就在绿爻都有了再次赴死的勇气时，墨青来了。
　　这一次的墨青与先前判若两人，及踝的长发变成了灰白颜色，原本双水墨般的眸子已然猩红一片，肤色微微泛青，额间还有一枚黑色印记。

　　——哟！这是入魔了呀。
　　绿爻盘腿坐起，看着步步走近的墨青，忍不住讥讽，“上仙这模样还真是顺眼得很。”

　　墨青一言不发走到笼边，完全没有因为她的挑衅话语有丝毫波动。隔着栏杆，那双红色的眼睛盯着绿爻默默看着，不带表情。
　　被他这么看着看着，看得绿爻心底都有些发毛了。
　　“入魔还不让人说了？”
　　红色双眼眨了眨，又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就转身离开了，一句话都没留下。

　　“喂！你别走啊！是杀是刮给个说法啊啊啊！”绿爻冲着他的背影叫了好一通，结果都没回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如此模样的墨青还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看上两眼就走，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整个人都有些木木僵僵的。绿爻说什么，哪怕是伸手去拽他都没有回应。
　　几次下来，绿爻突然有了怀疑——他……是不是入魔傻了？
　　如果真傻了，难不成自己要被个傻子就这么一直关着？暗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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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这样。
　　绿爻发现自己突然不用死了，安全得很，那墨青傻得有些彻底，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
　　揪着自己已经长到及地的长发，卷起来、松开、松开、再卷起来，除此之外，绿爻唯一的乐子就是等啊等，等那傻了的墨青什么时候走进来，然后再走出去……

　　一声长叹——耗着吧，等耗到她无聊得不想活了，就在这笼子的九九八十一根柱子里挑根顺眼的撞死……左手第三十三根就瞅着很漂亮，亮闪闪的，泛着冷艳的光芒。
　　不对！她是神仙，若是死在这个笼子里，岂不是她的魂魄离体后还要被这“锁仙笼”给困着？那岂不就是在笼子里每天观察紫林的尸首怎么腐败……
　　算了，就耗着吧。
　　说不定哪天就有奇迹了。

　　可后来，连那个傻了的墨青都不再过来了。
　　死了？走丢了？或者是被人发现救走了？反正身处牢笼的绿爻什么都不得而知。只是，这日子越发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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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啊……
　　绿爻等到的了恢复意识的墨青。
　　他，成了一个有意识的魔。

　　“你倒是活得逍遥。”墨青的声音，语气带了几分轻佻。
　　绿爻唰一下睁开了眼，只见到墨青换了身鸦青色的衣衫，站在笼外，姿态闲散，额间的黑色印迹已然变成了暗红颜色，双眼的红色虽然退去，但能清晰地看到眼瞳周围有红色的一圈。而只有魔君级别的魔才能显出这样的红圈。
　　所有诞生的魔君，从天宫的魔王百册中都会显现。所以，天宫肯定已经知道墨青入魔了。

　　墨青有魔君的实力，而且还好生生活着，只能证明——天宫干不掉他，或者没空干掉他。这同时也说明——天宫那边应该也不可能来救她了。

　　看着墨青，绿爻的彻底心沉了下去。
　　这回，自己的命是不是真要到头了？
　　虽然一直说得不怕死，但真面对可能死掉的一瞬，绿爻还是胆怯了的，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瞬间凉下来的后脊背。

　　“不说话？”墨青环着手，面带微笑，“之前每次见面，你的话都还挺多。这次怎么哑巴了？”
　　绿爻咬了咬后槽牙，索性艮了脖子，一副你爱杀不杀的模样，就不搭理他。
　　——与魔说话，说啥都是错。

　　“呵。”墨青双手背到身后，“无趣。”
　　丢下这两个字，他便转身离开了。

　　就在他踏出秘境的一瞬，困着绿爻的笼子在她眼前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遥遥地，一句话带着冷意传来，“给你一个时辰，滚。”

　　滚？什么意思？
　　绿爻足足愣了好几息。
　　“怎么？不想走？”

　　“唰——！”
　　绿爻猛然起身，直直就往洞外冲。
　　一路通行无阻，洞口便是秘境口，她出得洞来便到了青墨山。
　　外头正是黑天，顾不上打量周遭环境，径直一路狂奔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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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出青墨山结界的那一刻，绿爻感觉到了灵力解封，霎时充盈全身。
　　她这才注意到，青墨山整个儿被黑色笼罩，但离开一定范围后，分明是阳光明媚的大白日。也就是说，青墨山都被魔气占满了。

　　既然灵力回来了，那得马上去南天门！
　　可就在她施法之时，后背心忽地一痛，视线里，有一柄黑色的长剑穿胸而过。

　　“还真是挺天真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下一瞬，黑色长剑带起一串血珠被拔了出去。
　　“你真以为本座会放你走？”剑尖指地，墨青走到了她的身前，“啧啧啧，你现在的表情，很不错。”
　　绿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她确确实实疼得跪坐了下来，无数生气从胸口的破洞溢出，化作点点白光，散入四周。

　　那一刻，绿爻压抑了近百年的怨气直涌心头，“墨青，我操你大爷！”
　　执剑微笑着的墨青面上明显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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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爻死了吗？
　　很遗憾，没有。她依旧没有死。
　　胸口的剑伤依旧孜孜不倦地在那“冒血”，好几回她魂魄都要受不住离体了，却不知被什么又给拽了回去，只能继续感受“重伤”。
　　她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又被丢进了秘境。这一次，没有锁仙笼，但秘境出口被他给封了。

　　她怎么都想不通墨青是个啥狗屁思路，是杀是刮，你倒是给个明确的说法啊。

　　“想问为什么？”墨青对上她的眼睛，一副温和模样。
　　“……”随着她张口，血都从口里冒出来了。

　　“本座只是无聊得太久了。”墨青笑得很随意。
　　绿爻：……血吐得更多了
　　胸口继续冒着血，墨青就站在她身边，悠闲地俯视着，“嗯，你果然是吞了紫林的魂魄。”他不紧不慢地说着，“这般伤势，还不离魂，看来，已尽数消化了。”
　　绿爻疼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大睁着眼看他，呼吸越来越难，仿佛有什么一点一点卡住了她的喉咙，眼前的事物也渐渐模糊。
　　“这可如何是好呢？”墨青扶额，做出苦恼模样，可脸上分明还是带着笑，“魂魄分不开了，如今，你即是紫林，又是小公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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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许久，那具身体终于扛到了尽头，绿爻浑身一轻，魂魄离体了。
　　这下，一点儿都不疼了。

　　“可惜了。”墨青用法术固住漂浮在空中的魂魄，面色不虞。
　　那魂魄长得就是绿爻模样，一点儿紫林的影子都没有。
　　“毕竟是个念想，本座就为他留着吧。”

　　这个他指的是成魔前的墨青，魂状的绿爻竟然一下就听懂了。
　　这之后她就被封入了一块玉中，沉睡过去……

　　………

　　………

　　许久许久之后。
　　一群初出茅庐的小仙家机缘巧合之下闯进了这片秘境。
　　“这儿有块玉！”小姑娘激动地拿着那玉，“有灵气！还很浓！”就在她激动地和身边人交流的时候，那玉却忽然一烫，小姑娘手心大痛，一下就丢了玉。

　　“咔擦——”玉碎。
　　一股青烟冒出，在几人面前凝成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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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嗯，结局就这么开放吧。
感觉在写就拖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