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误终生》鸳鸯蘸眼

3、悸动

　　“任竹先那种好学生怎么可能在高中谈恋爱，而且他向来对女生冷冰冰的，拒绝的时候更是犹如寒风刺骨。”
　　“说得好像你被拒绝过似的。”潘晓婷对着她哈哈大笑。
　　鸽子窘迫地看着她：“我见过……下场……。”当年孔雀和画眉被拒绝的时候，在凤凰面前嚎得天昏地暗，那是她第一次由金麈带着去见凤凰，心灵震撼可见一般。

　　或许是凤凰的话真的起到作用了，接下来半年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画眉要毕业了，几个姐妹想一起表演个节目留个纪念，鸽子不情不愿地被拉进去了。
　　其实原来她们的预定的节目是舞曲，却因为高三考生画眉完全抽不出时间排练作罢。
　　不知道是谁，事先在排练厅帮她们做好了安排，背景音乐、伴奏、提词板早已一应俱全，四个人各自熟悉了音乐旋律，合唱了几遍，很快就唱出感觉了，又因为有提词板，所以都没怎么背词。
　　后场准备的时候，云雀突然问画眉道：“咱们四个人排练那么长时间，回头都上台唱歌了，谁举提词板啊？”
　　“不知道啊？不都是孔雀在安排吗？”画眉说。
　　“我没参与啊，是鸽子在做的吧。”孔雀否认道。
　　三人脑中闪过潘晓婷狡诈的笑脸。
　　“别愣了，赶紧把歌词拿出来背吧！”画眉皱眉。
　　“潘晓婷人呢？”云雀问道。
　　“在前面跳舞呢，少了个舞蹈节目，她救场呢。”鸽子收拾自己的蓬蓬裙，她身材不是纤瘦形的，并不太适合这件衣服，怎么拉扯都觉得裙子会翘起来。
　　这时候场记走了过来：“女子小合唱，下面是你们节目了，快点过来候场吧。”
　　“那么快？”
　　“节目次序早就调整了，你们没看到新节目单吗？”
　　“……”
　　四人上台时正碰上表演结束的潘晓婷，一身唐朝仕女打扮，挽着一个团子头，头饰繁杂，稍微动一下，应节作响，而引人注意的却是她挽在手臂上的大团水袖，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跳水袖舞。
　　“我来了，我来了。”潘晓婷甩了上身穿的重重的水袖，一席水蓝色的唐朝宫装包裹着她的好身材，不过潘晓婷像没注意似的，抱着提词板就往外跑，嘴里还催促道：“前奏开始了，快上场，快上场。”
　　试问，当舞台下首站着一个古装美女，美女脑袋上的步摇一晃一闪就怕没人看她似的，再加上此美女长裙曳地，身材火辣，优美的颈部线条，白嫩嫩的手臂光裸着，灯照之下，如羊脂白玉一般。即便那个美女是个举提词板的，还会有人去关注台上的人在表演些什么吗？
　　画眉在舞台上看得清清楚楚，几乎没有人盯着台中央看，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看着潘晓婷，而潘晓婷却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巍然不动，尽职地举着提词板。
　　画眉知道，这次毕业纪念算是被潘晓婷毁得透透的了，她向来心高气傲，最受不了别人比她高一头，更何况还是潘晓婷这种女生。
　　歌曲唱了一半，台下男生就剩林语在为鸽子鼓掌了，鸽子感动地眼泪哗哗流，剩下的三个基本就是意兴阑珊了，就等着快点结束，别在台上丢人现眼。
　　一切和计划一般完美，一件从天而降的运动服却兜头把她精心设计的春光遮了个干净，任竹先长臂一揽，把提词板拿到手里，说道：“教导主任说，有伤风化。”
　　潘晓婷脸一红，冲他做了个鬼脸，穿着任竹先的运动服大喇喇地回后台了。
　　这一段落在画眉和孔雀眼里，那就是大大的不是滋味了。

　　虽然毕业晚会闹得画眉几人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不过这些纷争却和凤凰无关，虽然那也是她的毕业典礼。
　　据说她早就去法国了，那里有个男人为她一个人开了个毕业PARTY。

　　一个周末，班长好不容易约了潘晓婷吃了顿饭，由头是恭喜她顺利进入学生会。
　　看着老实巴交的班长，潘晓婷倒也不客气：“我渴了，给我买杯奶茶去吧。”
　　“好的，好的。”班长咪咪笑。
　　就买杯奶茶的功夫，椅子上已经空空如也，仿佛从没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坐过。

　　“路过。”任竹先面无表情地说。
　　潘晓婷惊异地看着这个说谎不打草稿的人。她为了敲班长一笔，从早上饿到现在，却连口奶茶都没喝上就被这人拉回了学生会。
　　“可是今天是周六。”
　　“我周一就要把学生会本学期工作计划交给老师。”任竹先放下手上的书：“你们副主席的还没给我，我怎么写？”
　　“我只是个管宣传的副主席，其他副主席不是也没交吗？”
　　任竹先看了她一眼：“你一个就够了。”
　　潘晓婷捂着肚子装疼：“唉哟哟，我饿得胃疼，赶紧让我回去……”
　　任竹先缓缓站了起来，从门边的柜子里拿了两大包肯德基，放在潘晓婷面前的桌子上，一样一样摆了出来，潘晓婷眯眼看着，觉得任竹先快摆出个肯德基菜单了。
　　“学长你这是……”
　　“我从不吃这东西，不知道什么好吃，就每样都买了。”
　　“你是买给我吃的？”潘晓婷眼睛发亮。
　　“你不是胃疼吗？那就吃这个吧。”任竹先递了碗粥在她面前。
　　潘晓婷噘着嘴喝那一小碗粥，眼睛却瞄着辣翅，这人有毛病吗，买那么多也不吃，放着看？
　　“你吃快点，这间音乐教室我申请做学生会办公室不容易，被人发现你在这里吃东西，搞不好办公室就被学校收回去了。”
　　潘晓婷正在刮最后一口粥汤，她被任竹先这招移花接木呛得说不出话，她吃点粥办公室就会被回收，那把这几张大桌子摆得满满唐唐的是哪个啊？
　　一时生气，她从大桌上顺了个辣翅就往嘴里送。任竹先也没在意。
　　“这里特别好吗？”潘晓婷一边啃鸡翅一边问道。
　　“也不是，就是不用的话可能会被拆掉。”任竹先摇头。
　　“你不希望这里被拆吗？”
　　“不希望。”
　　潘晓婷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接话，气氛有点冷。她尴尬地舔了舔嘴唇。
　　“你手上那个，好吃吗？”任竹先突然问道。
　　“好吃啊。”潘晓婷看任竹先皱眉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你要不要尝尝？”说着就拿着手上已经被自己啃了一半的鸡翅膀放在他嘴边。
　　这种好学生，一定会气得满脸通红，然后起身离去，潘晓婷觉得自己这招很聪明，前所未有地聪明。
　　果然任竹先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目色浓郁，咖色的眼眸泛着奇异的光彩。
　　“好。”他居然说好？
　　任竹先拉着她的胳膊让她的手更靠近自己，掌心的温热隔着校服熨在潘晓婷的肌肤上，她有点发抖。
　　任竹先侧着脸咬了一口那油炸食品，细细品尝了下，点头道：“味道不错，你吃吧。”
　　潘晓婷窘得满脸通红，刚才任竹先的嘴唇似乎扫过她的手指，就那一瞬，她跟触电一样。
　　“哪个？”脱口而出的问话让她想撞墙。
　　“想吃哪个吃哪个吧，反正我也不吃。”任竹先没再理她，回自己位子继续看书。
　　潘晓婷觉得自己从来没那么孬种过，向来只有她在男生面前各种如鱼得水，何时有个男生把她撩得跟个愣头青一样。
　　“学长，你要想追我就直说啊，何必绕那么大弯子？”潘晓婷决定要扳回一成。
　　“谁说我要追你？”任竹先放下书看她。
　　轮到潘晓婷张口结舌了：“这个……你看……你刚才都……”
　　“太早了，我高中不想谈恋爱。”
　　“啊？”
　　“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赶紧写材料吧。”任竹先从怀里取了块方方正正的手帕给她，上面还有股好闻的青草味。
　　潘晓婷狠狠地蹂.躏着手中那块帕子，揉成一团又丢还给了他。
　　任竹先忍不住嘴角向上抽了抽。

　　潘晓婷尽职地做着学生会的外宣工作，她担任学生会副主席以来，不到一个月就和全市高中的学生会建立了联系网，并且在市共青团的组织下，市学生联合协会初见雏形，而总部就放在潘晓婷的学校里，每月各校学生代表会碰个头，就该月各校学生活动计划做个汇报总结，然后由潘晓婷制作会议记录，交到是市共青团。
　　这天，又到每个月的碰头会了，九中的学生会副主席一早就到了，看到潘晓婷站在办公室门口，热情地打起招呼来：“婷婷！你已经到了？”说着就兴冲冲地向潘晓婷跑去。
　　任竹先正巧回学生会拿东西，也正巧看着那个陌生的男生向潘晓婷跑去，赶忙过去，抢先一步挤在他和潘晓婷中间：“这位同学，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潘晓婷刚转头的时候明明还看到任竹先在50米开外，身子转过来他就已经挡在自己面前了：“咳咳，学长你会瞬移吗？”
　　任竹先瞪了她一眼。
　　从此以后，每次外联会议任竹先都会出席。
　　潘晓婷和他说：“虽然你是学生会主席，不过这种会议我参加就可以了，你不是高三了吗？学习不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