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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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束光照进了黑暗里，那这束光就有罪。
如果这束光没有离开，这就是救赎?
如果这束光离开了，这就是罪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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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伊佐歌自嘲一笑，靠在墙上慢慢滑了下去，颓坐在冰冷的地上，半间修二留下的烟盒还有七根烟。
当她抽到第七根的时候，从口里吐出的烟雾一片混白，她用手指迅速在上面画了个爱心，最后化作丝烟。
人一生的问题无非有两个：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黑川伊佐歌从来没有解决过这两个问题。
她所谓的迷茫，只是在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
抽完第七根烟，黑川伊佐歌自言自语，她低下了头，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失去了生机活力。
凌乱的长发下遮住了她绝美的半张脸庞，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手掌单手覆在脸上，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眼泪在微笑，告诉黑川伊佐歌，应该把心里关着的人放掉。
她不知道为什么半间修二会一声不吭的离开，但是从那之后，便没有再对谁发自内心的笑过。
她也不会再干什么蠢事，收留什么人了。
半间修二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手机也联系不上半间修二，她没有选择到警察局报警，而是认为半间修二突然的离开是他自己的决定。
只是，太过突然。
歌舞伎町的管辖是非常严的，但是一般不是什么大事情，警方是不会参与的。
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终日也是阴沉沉的天，正如你永远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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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间修二醒来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刚睁开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刺眼的光线，他马上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伊藤？”
他下意识念出了这个名字，而伊藤本人也很是惊喜，急忙将半间修二扶了起来，道：“你知道吗？你失踪了一年啊半间！兄弟们没有你都不行了，大家都各奔东西，只剩下了我一个了！”
伊藤上次在街上无意撞见了半间修二，与他发生了争执，两人当街打了起来，最后不了了之。
半间修二还没有缓过来，只感觉脑子胀痛，起忘记了什么东西，可是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大脑仿佛失去了它应有的机能，一用脑子感觉神经就开始抗议。
无奈，他停止了想。
“半间，你有所不知，我那天见到你的时候你像是不认识我一样……我没办法就和你打起来了，当然还是被打的很惨……！”伊藤挠挠头从桌子上拿了一个三明治递给半间修二，心里一想他自己也不赖，能打到半间修二的嘴角。
“你打架技术又长进了不少。”半间修二对于自己空白的那段记忆根本一无所知，而是接着伊藤的话头随意回答了过去。
“你刚刚说……我失踪了一年？”半间修二问。接过伊藤手里的三明治，也没有拆开包装。
伊藤点点头，说道：“我们被金川引到别的地方去了，那里夹杂着别的势力，当时情况紧迫，连金川他们也四下逃命，所有人都分散了……后面找不到你，直到现在。”
伊藤就算再怎么疑惑半间修二也没有去问，这副情形傻子也知道是半间修二失忆了。
“我看到你在东区落水被人救上来，就把你带回来了。”伊藤觉得可能这是巧合或是老天的安排，毕竟面前这个半间修二和那天和他打架凶神恶煞的半间修二根本不同。
伊藤没有再提半间修二偶然落水的事情，而是转移话题：“你那天和我打架的事……你也忘了？”
半间修二皱眉，摇了摇头。
伊藤嘀咕：“你当时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花呢。”
“什么？”半间修二见伊藤自言自语，没有听清，而是抓紧了三明治的包装袋。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你的手机也进水已经坏掉了，我把我的旧手机先给你用吧，电话卡也给你准备好了。”伊藤摇摇头，将一个手机递了过去。
半间修二盯着自己白皙干净的手背，一言不发。
*
2005年7月
仿佛一切又回归到了正轨。
他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在歌舞伎町的东区称霸，歌舞伎町[死神]之名也渐渐传开，成为了大街小巷饭后谈资的话题。
至于为什么被称为[死神]，想必也是他惊人的战斗力还有狠厉的手段。
随着半间修二的崛起，几乎打架场场不败，而他也不参与一些黑/道势力的活动，但是明里暗里成为了各个势力的招揽对象。
半间修二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还是乌黑的头发，只不过额发染上了一撮黄色，整体看起来像极了短寸。
金条耳坠也在黑暗散发着闪耀的光芒，他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饶是伊藤也不敢上前打破这个诡异的平静。
“半间，你……”伊藤犹豫了一瞬，道：“最近爱美爱主的人好像在找你。”
“爱美爱主？”半间修二手里拽着一个手下败将的人的头发，一脚又踹过一个想偷袭的人，用力踩着那个人的头。
巷口的前后远远都被围观的人堵住。
“怎么了？”
“打架？！”
“那个瘦高个儿不得了！！”
“十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围观的人里面也有两个不良。
“双手的[罪]与[罚]纹身……他是那个有名的歌舞伎町的[死神]半间修二！”
此时此刻当事人半间修二正抽着烟，略为惆怅的从口中吐出长长的白烟。
“半间！”
一声呼唤，以长内信高为首的爱美爱主的成员跟在他身后从围观的人群里挤了进来。
“有个人想见你，跟我来！”长内信高是爱美爱主的总长，作为不良这是肯定知道的。
伊藤担忧的想跟上去，半间修二扭头让他先回去。
半间修二又吸了一口烟。
“……？”
但还是迈着脚步慢慢跟上去了。
爱美爱主是新宿的不良，规模挺大，半间修二之前也有遇到爱美爱主的成员过来找他谈话，但是半间修二一般都不予理睬。
无趣的人生，日复一日的打架，歌舞伎町灰压压的天空好像永远没有光芒。
“你就是[死神]……？”
半间修二打量着面前端坐的不良少年，皮肤黝黑但是看起来十分深不可测。
“……”半间修二沉默了一下，道：“生面孔啊。”
半间修二双手插兜，刚刚的烟在路上已经被他抽完了。他不清楚为什么面前这个人要见他，但是更没想到这个人下一秒语出惊人。
“成为我的棋子吧，半间修二。”
稀咲铁太做了个自我介绍，双手交握看着面前高大的人。
半间修二咧着嘴，笑了一声。
他只觉得这个稀咲有趣得很。
他没有在意稀咲铁太的话得罪了他，而是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会很有趣——至少成为他人的“棋子”的日子，他还没有尝试过。
他中意稀咲铁太，但又说不上是中意稀咲铁太哪里。
是“中意”不是“钟意”。
这就是半间修二与稀咲铁太的初识。
*
半间修二其实对稀咲铁太的出现还是很开心的，至少他觉得稀咲铁太和一般的不良不一样。
和他的相处过程中，替稀咲铁太办事情的过程中，半间修二发现稀咲铁太是个及其善于利用人心，蛊惑人心的一个狠角色。
有时候，半间修二的脑子里会出现一个模糊的脸庞，但他仍然想不起那是谁。
只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时常浮现，与稀咲铁太眼里的精光不一样，那是既纯粹又狡黠的光。
他意外的偏执，想要知道那双眼睛到底出自何人，想要知道他空白的一年记忆。
就算是在替稀咲办事情的时候，也时常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诸如用餐的时候，打架的时候，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我们爱美爱主的半间真是厉害呢！丝毫不差长内！”
爱美爱主的人会给予他最高的称赞，在长内信高出事之后他就成为了爱美爱主的临时总长。
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女声。
[我们修二……]
思绪总是会突然断掉。
是稀咲铁太赋予他的职位，事实上就算他不靠着稀咲铁太，他也有足够的能力成为爱美爱主的总长。
既然成为了稀咲的棋子，那么就按照稀咲的指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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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你最近心不在焉。”
稀咲铁太靠在墙上看着面前高大的人。
“是啊，在想一个人。”
半间修二坦白，笑容肆意。
稀咲铁太从来没有和半间修二聊起自己的心事，包括很多其他的东西，但是两人的交流不限于此。
对于稀咲铁太来说，半间修二只是一个棋子，但是，也是特殊的棋子。
因为，半间修二也是懂他的人，也是唯一懂他的人。
“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稀咲铁太将眼镜拿下来仔细擦拭，一双锐利的眼睛凝视着半间修二。
半间修二自然知道稀咲铁太的意思，耸了耸肩，道：“一开始，不是你看中我了吗？”
半间修二虽然一直替稀咲铁太办事情，但是也一直很乐在其中，这就是稀咲不理解的地方。
稀咲铁太没有什么半间修二可图的地方，而半间修二也不是稀咲铁太想要辅佐包括“利用”的目标，对于稀咲铁太来说，半间只是他的棋子，一个忠心耿耿的棋子。
他的目标是佐野万次郎。
稀咲铁太看向半间修二。
“你透过我，在看谁？”
半间修二回应一笑：“一个也需要我的人。”
稀咲很敏锐，几乎是一瞬间，扑捉到了半间眼里的情绪。
“你们都需要我，不是吗？”半间修二点燃了一根烟，自顾自抽了起来。
稀咲铁太难得没有反驳，而是冷笑了一下，道：“半间……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你真的甘居于此吗？”
半间修二慢悠悠抽着烟，吐出的烟雾飘到了稀咲铁太脸上，他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