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妖凡世人》问津此岸

82、第82章 这般父母

　　医院的病房内郑衍闻着一股臭味，听着郑成在抱怨医院的伙食不好，护士的态度冷淡，医生的眼神很鄙视。郑衍听着听着都想要打瞌睡，郑成昨天跟郑婶说想要看看孩子，所以今天郑婶特意叫郑衍请假来医院看郑成，郑衍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郑婶硬是要逼他来他不得不来。
　　“小龙，你姐怎么还没有来？”郑成想见的是郑吕而已，既然要见郑吕那就随便见见这个独眼的小儿子，也许这个儿子在能让女儿更加爽快地答应。郑婶没能从郑吕手里拿钱出来给郑成医疗费用，郑成只好自己来了。
　　“姐她还没有下班。”现在才是十一点，郑吕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哪里有时间来看他，郑衍翻了翻白眼，这个人渣怎么还没有死啊，都在医院苟延残喘厚着脸皮活了五年，早就应该死掉了，可是就是偏偏不死，在这里拖累他姐姐他妈妈，好不要脸！
　　“上班重要还是我这个父亲重要，请半天假来看我这个父亲，怎么了！”郑成年轻是脾气就是这么暴躁了，现在老了病了还是改不掉。
　　“当然是工作重要了。”郑衍把自己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还有，我已经改名字了，叫郑衍，衍生的衍！”
　　郑成先是一愣，虽然反应过来立马拎起桌上的苹果摔在地上，“谁允许你改名字的？”郑龙这个名字是他给取的，死了都不很改，郑成还想要儿子死也要带这个名字进坟墓。
　　“你干嘛给我起这个名字，是不是因为我是独眼龙！”这个问题困惑了郑衍很久，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渣要给自己起这个名字，但是真的是在用这名字提醒自己吗？今天当着郑成的面，郑衍问了。
　　“望子成龙，老子给你他妈的起这个名字就是这个意思！”郑成的声音很大，他很激动，脑门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望子成龙？”郑衍讽刺地问，“你是龙吗，你都不是龙我怎么能成龙！”
　　“老子生你来就是为了跟老子作对的吗？”才过去了几年，这个儿子就成了这副叛逆要造反的模样，郑成记得以前他可是很乖巧听话的，他最听的就是他这个父亲的话了，叫他帮买烟没给他路费他也会乖乖地去。
　　“别人都在背后说我是大□□的儿子，跟你作对！”郑衍学着郑吕用傲慢的口气说道，“你算老几，我要跟你作对，你哪来的资格，你这种人渣怎么还不去死啊！”
　　“兔崽子，你说什么呢！”郑成真怀疑郑衍来是要气死他来的。
　　“死人渣，怎么还不去死！”郑衍冷笑着，“你死了，大家才会有好日子过，可是你就是舍不得去死，还想要那个蠢女人叫姐卖肾给你去好的医院治这不干净的病！”郑衍喘了一口气继续，“你想要姐卖肾来治病，下辈子也是不可能的事，你还是趁早死了！”
　　郑成还没有来得及爆发，郑衍红着右眼跑了出去，“兔崽子，滚，滚，就当老子没有你这个儿子！”
　　郑成瘫坐在床上满嘴骂咧咧的，郑吕一走进门口就听到了他的谩骂声，郑吕就停在门口没有进去，在门口站着她就受不了那股腐烂的恶臭味，要是进去她保证自己肯定会吐的。
　　“叫我来，准备好了遗言？”郑吕不知道郑成为什么非要见自己不可，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要留什么遗言给自己，终于舍得去死了，真是难得啊！
　　郑吕一来就说这种诅咒郑成死的话他能不爆发吗？“你这个赔钱货说什么呢，老子还没有死呢吗，准备什么遗言！”郑成指着郑吕就大骂，“你这个贱蹄子是不是整天都盼着老子死！”
　　郑吕挨在门上神情悠闲，“对啊，你这个父亲还是蛮了解我这个女儿的嘛。”原来不是来听遗言的，即使有什么遗言也不会是关于遗产的遗言，这个老□□年轻时候好吃懒做的哪来的遗产。
　　“你这个贱蹄子，老子不就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吗？”郑成不明白他怎么生出了这样叛逆不争气的东西，真怀疑她是隔壁老梁的，可是老梁他老婆看得那么紧也不太有可能啊！
　　“我不也就是犯了天下所有儿女都会犯的错误吗！”郑吕环抱双手在胸前，她觉得自己还是蛮孝顺的了，“你这么胡咧咧的，要吃人啊！”
　　“老子把你生下来就是为了报答老子的，赶紧把钱拿出来给老子交住院费！”郑成不相信郑吕身上没有钱，那个蠢女人问不到不代表她没有钱。
　　“你做梦，大爷我没有钱，即使有钱也不会给你，你算老几，有资格用大爷我的钱！”郑吕的声音也变大了，她就是不会给钱给郑成治病，她还巴不得他快点去死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存款拿出来。
　　郑成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郑吕，“啊，啊，你这个贱蹄子，这么嚣张，敢在老子面前怎么嚣张，把老子的儿子也教坏了！”儿子一定是被这个贱蹄子给教坏的，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他哪里是你的儿子，他哪点像你了！”郑吕真的看不出来郑衍哪里像这个人渣了，“你也配做他父亲，做他儿子都没有资格！”
　　郑成气呼呼的，“是你给他改的名字！”郑龙，这个名字才是最好听的名字，改名字，经过他的允许了吗？私自给他儿子改名字简直是目无尊长！
　　“对啊，我给他改的，郑衍比郑龙不知道要好听多少倍！”郑吕就是要气死这个人渣，“你死了这条心，想要我的钱，你做梦到梦里去要吧！”
　　“不给老子钱住院是吗？”郑成跳起来走近郑吕，“不给钱，老子就杀了你们三个，要你们三个一起陪葬，正好我们一家三口到下面团聚！”
　　郑吕抬脚，快，准，狠，给郑成来了一脚，郑成哎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他没有想到郑吕会敢动脚踢他，他穿着宽大的病房四脚朝天躺在地上，一时半会儿的，还爬不起来！
　　郑吕真的看不出来这个人渣哪有病人该有的虚弱样子，吃的比正常人还多，每天都胡咧咧的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的是神经病。
　　“你不要急着爬起来，现在地板上躺一会儿，我还要上班就不陪你胡咧咧的骂了！”郑吕不认为自己骂不过郑成，她只是懒得花时间和这个人渣骂。
　　在郑成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郑婶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在便开口小声地问了，“张医生，你们医院有病人需要肾吗？”看来郑婶真的有打算卖肾的意思，不过卖的不是她的肾。
　　张医生愣了一下，“医院这边确实有一个肾虚的病人需要换上，怎么，你打算卖肾！”郑婶这个以夫为天的女人要卖肾救丈夫，张医生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并没有多大的震惊。
　　“不，不！”郑婶摆了摆手，“不是我，是。”郑婶犹豫了一下，“是我一个朋友，她家里也急需要用钱，所以托我问问。”
　　“哦。”张医生停下手中的笔，“你的朋友，男的女的，多大了，有没有疾病，身体素质怎么样？”人有两个肾一个是多余的，要是有人肯卖掉一个肾去换取一条生命，这张医生也愿意帮忙做个中间人，一个出肾一个出钱，这是很公平的事情。
　　“女的，今年刚二十，身体很健康没有什么病，也很少生病，一年到头也不感冒一次的。”郑婶跟张医生说了郑吕的身体状况。
　　听郑婶把那个要卖肾的人的情况说得很清楚，好像很有诚意地决定要卖肾了似的，张医生很乐意做这种能帮助到病人的事情，“病人的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出不了很多钱，具体的要价还得跟医院及病人家属商量了才能确定！”提起钱的事情，张医生才想起来，“前提条件是要配型成功，病人家属才会买。”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很难可以配型成功，张医生这才意识到郑婶的朋友想要正规地卖肾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那是，那是。”人只会买有用的东西，郑婶也知道这个道理。
　　“那什么时候有空就请她来医院验血型配型，要是能配型成功，我想不管是多少钱病人的家属都愿意买！”那个病人的母亲三天两头的，就跑来和张医生请求他帮忙留意一下。
　　“好，好，我回去就把电话给她！”可把郑婶给高兴坏了，只要配型成功，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那我先、、、、、、、”
　　拍的一大声，张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郑吕就一脚把门踢开了，正好路过的郑吕把郑婶和张医生的对话听了个大概，想要她的肾，她还来真的！郑吕走进办公室一脚踩在张医生面前的桌子上，她斜眼用白眼瞪着郑婶，“想要卖我的肾，你做梦，你怎么不卖自己的肾，既然你那么希望那个人渣能治好病就把你的肾心肝脑子眼睛统统给卖了，敢打我肾的注意，你他妈的，我哪里还欠你们的！”这些年郑吕该给的钱都给了，她为父母花的钱远远比父母为她花的钱要多很多，还没有上学之前她跟姥爷姥姥一起过，她没有上幼儿园直接上小学，小学初中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学费没有要多少，她高中毕业就出社会打工了，到现在已经有四年了，起初郑成染上病住院治疗的时候她也是出钱的，还有每个月的房租水电费都是她一手包。
　　没有说完话的张医生还半张着嘴巴，他惊呆了，一是被把脚踩在年轻女孩吓到了，二是被要卖女儿肾来换取丈夫健康的郑婶给震惊到了，他还真的以为郑婶说要卖肾的人真的是她朋友，谁知道郑婶这是要卖她女儿的肾，而她女儿本人不同意。
　　“蠢女人！”
　　郑吕把话丢给郑婶之后就把脚从桌上拿下来出去了，郑婶急得眼都红了，她都已经和张医生说话了，要是郑吕不同意验血配型，那么她岂不是白费功夫了吗。郑婶赶忙追了出去，还剩下张医生自己一个坐在办公桌前面愣头傻眼的，他用手慢慢地扶了扶自己的金边眼镜，眼睛还看着门口。
　　医院的清洁阿姨刚拖好地，地板还有些潮湿，郑婶走得太快不小心滑倒了，郑婶喊住了走在前头的郑吕，“小吕，你停下，听我说！”郑婶还打算给郑吕做思想工作，还想着今天能带郑吕去验血配型呢。
　　郑吕听到了郑婶的声音，可是她只是停了三秒钟，定在那里三秒钟之后就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叩叩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踩踏的声音回响在郑婶的耳中，郑婶还没有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郑吕一步一步走出医院。后面有脚步传来，郑婶回头一看是郑衍就喊道，“小龙把你姐姐叫回来！”
　　郑衍撩起左边的刘海，郑婶瞳孔一缩被他左脸突然露出来的肉瘤给吓住，郑衍冷冷看了摔在地上的郑婶，很快跃过她跑上了郑吕，很快就跟上了她，郑婶望着一双女儿远走的背影，眼睛一酸，浑浊的泪水留下来了。
　　“真是养了一对白眼狼！”郑婶朝他们的背影骂了一句，然后就从光滑的地板上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