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妖凡世人》问津此岸

67、第67章 雪殁

　　一阵风吹来吹起潇湘的长发也凌乱了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黑发的主人和潇湘一同坐在院子中的竹影下，她明眸如星，皓齿如玉，面如梅花般清冷，气质高贵，樱桃小嘴贴着青色的茶杯，雪殁在品茗着潇湘泡的茶，寒山上的毛尖茶很难采到，只是喝了一小口，雪殁浑身都放轻松了，心中的躁动也被抚平了。
　　“你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雪殁毫不吝啬地夸赞潇湘茶道高，他们四个中最懂茶的就是潇湘，最懂妖的也是他，最善变的是蛇妖画天，最痴情的是她，雪殁最在意的就是和她过去的情谊，她做的那些事情雪殁都知道只是念着她们之间的情谊不去过问干涉，但是雪殁希望她自己早点明白看透，雪殁劝了她无数次可是她就是听不进去，偏偏去做，那个男人本来就不属于她，她非要去争去抢，跟天道过不去，最后能有好结果吗？她自己说肯定会有的，可是雪殁知道她和那个男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没有了。”在雪殁前面潇湘总是很谦虚，他的茶艺真的没有雪殁说的那么好，“有空常来，我泡给你喝！”天天泡也可以，要是你没有时间过来我过去也可以，只要你说一声就可以了。
　　“你老是这么谦虚，我们都认识了一千年，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这么谦虚。”雪殁微微一笑，四个中，最懂她的不是她而是后来才认识的潇湘，潇湘竹清高但是很随和，总是给她一种自然亲切，和他在一起会感到轻松。
　　“好，雪殁说我泡的茶好就好。”潇湘的脸有些红，他把头低了低。
　　“他们还好吗？”雪殁问了，问画天和巫桃云好吗。
　　“都还好，画天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怒无常的，”潇湘把头抬起来脸色有些凝重，“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桃云有些不一样了，变得，变得比以前温和了许多，话也不多说！”不是多说，是根本就不说了。
　　都不是她了，又怎么会还和以前一样呢？“可能是因为和人类结了婚的原因吧。”雪殁找了个理由，她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要帮着隐瞒，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可能吧。”潇湘点了点头。
　　惊雁端了一盘糕点走来，冬笛也跑在她后面，惊雁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小小的石块，要不是雪殁及时扶住她，她肯定要亲吻大地了。惊雁赶紧把糕点放在桌上低着头赶紧赔罪，“对不起，对不起，雪殁大人，潇湘大人，惊雁不是故意的！”惊雁的声音在颤抖，双手捏着衣角，眼睛在地上四处张望。
　　“没事，没事的，你不要紧张，都不会责怪你的，不会责怪你的！”雪殁赶忙安慰惊雁，惊雁胆小，总是一副小心翼翼慌里慌张的样子。
　　潇湘也笑了笑，“没事了。”起初他不明白雪殁为什么跟这么一个比人类还要胆小的妖怪定下契约，后来也就明白了，雪殁说是缘分吧，遇见了怜惜了就定下了契约，直到遇到冬笛，潇湘才知道原来侍者真的不是侍奉你的妖怪，只是称呼而已，他们是一家的！
　　冬笛蹦到桌前拿起一块糕点，“惊雁不用怕的，这里也是你的家喔，都不会骂你的！”惊雁果然是又胆小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但是没有关系的，做不好没有关系，惊雁做不好的事情他们可以做呀，就像惊雁不会做糕点，那么糕点就由他冬笛爷爷来做，惊雁负责端上桌就可以了。可是冬笛一想，好像惊雁端糕点也端不了，下次叫潇湘来端就好了，惊雁就和雪殁一起坐在桌子旁边等就可以了。
　　潇湘低头轻笑，安慰惊雁是冬笛爷爷每次见到惊雁必须做的事情，潇湘一抬头只见雪殁在看着他，潇湘的脸微微一红又低下去了。
　　冬笛把手中的糕点塞到惊雁手里，“惊雁吃啊，冬笛爷爷做的糕点可好吃了！”冬笛是一个十项全能的好爷爷，会煮茶，做饭炒菜，做糕点，吹笛子，唱儿歌，会安慰人，写了一手好字。
　　惊雁低着头羞涩地说道，“谢谢冬笛爷爷。”她就是这个样子，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大家都不怪她反而安慰她，这样让她更加内疚，她仿佛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妖怪，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做不好，送了四十五年才把书生的家书送回他的故乡，等她到的时候书生早就在坟墓里已经化成了尘土，而书生的妹妹早已经是白发苍苍，死在了寒山上。
　　冬笛拉起了惊雁的手把她拉到了一边去，“惊雁只要你相信自己可以把事情做好，有那个自信就一定能够把事情做好的，冬笛爷爷教你怎么变自信！”
　　“变自信？”惊雁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是没有能力把事情做好，而不是因为有没有自信的问题。
　　“那当然了，只要你自信了，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把事情做好就一定能够把事情做好！”冬笛教育起惊雁来说得头头是道的，冬笛就最自信了，相信自己是世界上第二好的爷爷，是世界上第二可爱的小笛子，“只要你跟着冬笛爷爷念，明天一定会自信的，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好好的！”
　　连扫个地都把扫把弄断的她，明天就能把事情做好吗？惊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一天她惊雁、惊弓之鸟也能做好一件事情，“真的吗，冬笛爷爷？”惊雁不相信地问冬笛。
　　冬笛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向惊雁保证，信他就能自信能把事情做好，“当然是真的了，冬笛爷爷可是世界上第二好的爷爷，不会骗惊雁的！”好爷爷是不会骗小孩子的，冬笛他就没有骗过人和小妖怪。“惊雁跟冬笛爷爷念。”
　　惊雁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跟冬笛学好自信，将来把事情都做好，不要让别的妖怪取笑雪殁大人有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的胆子又小小的侍者，“好！”
　　“爷爷是世界上最好的爷爷，冬笛爷爷是世界上第二好的爷爷，阿信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子，小笛子是世界上第二可爱的、、、、、、”
　　“冬笛爷爷，念这个和自信有关系吗？”惊雁打断了冬笛的赞美，她不知道冬笛说的爷爷阿信是谁，她一脸迷茫地看着仰着头的冬笛。
　　“当然有用了，先夸爷爷他们在夸夸自己很有用的，惊雁不要问嘛，跟着冬笛爷爷念就是了！”冬笛跺了跺脚。
　　“好，我不问。”
　　冬笛继续念，“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爷爷是姐姐的好爷爷，冬笛爷爷也是姐姐的好爷爷，妈妈的心偏偏的只买苹果给阿信吃，爸爸抽烟时身上的烟味好难闻！”冬笛喘了一口大气继续，“潇湘最温柔，雪殁最善良了，嘴巴坏坏的画天，小笛子不是很喜欢，云姐姐最漂亮了，还有布谷鸟是做家务的一把好手，冬笛爷爷最可爱又最能干，我惊雁要向他们学习了，要变自信！”
　　惊雁虽然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但是她还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记忆力很强，冬笛的话她都能一字不漏地念出来，“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爷爷是姐姐的好爷爷，小笛子也是姐姐的好爷爷，妈妈的心偏偏的只买苹果给阿信吃，爸爸抽烟时身上的烟味好难闻！潇湘最温柔，雪殁最善良了，嘴巴坏坏的画天，小笛子不是很喜欢，云姐姐最漂亮了，还有布谷鸟是做家务的一把好手，冬笛爷爷最可爱又最能干，我惊雁要向他们学习了，要变自信！”
　　坐在桌子旁边吃糕点喝茶的潇湘笑着听他们在一边说话，这个冬笛爷爷啊，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把他世界里的那一家子搬出来。可是雪殁的眉头间却出现了忧愁自责，她不是最善良的，不是！真的不是，她没有那个资格被冬笛爷爷说是最善良的。
　　“怎么了？”潇湘看到了雪殁眉间的忧愁。
　　雪殁摇了摇头，“没事。”
　　“冬笛爷爷一向都是这个样子。”潇湘笑得会温柔，仿佛脸上的笑容要滴出水来了，雪殁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笑容，看到他的笑心里能稍微好过些，不再那么自责。
　　“冬笛爷爷天真无邪，大家都喜欢他。”雪殁说的大家不包括她，她谁都不喜欢只喜欢那个男人而已，为了得到那个男人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掐上那个小孩子的的脖子，那个小孩子被拖起来，被她掐着脖子离开了地面，她只是想到那个男人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没有听见那个小孩子无声的呼救求饶声，自己都听了，但是又能怎么样，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见证了她的罪恶而已。
　　“因为忘记了才会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潇湘相信冬笛背后有一个故事，一个结局不是很好的故事，每个人都有故事，每只妖怪也一样，大家都有着不想让别人知道想要遗忘的事情，冬笛是其中幸运的一个，忘记了不知道了就不悲伤了，有些人有些妖怪想忘都忘不掉，那不堪的过往随某一阵风又轻轻地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在黑暗中独自流着泪，说不尽的悲怨一直只能徘徊在心灵深处。潇湘他自己也要这样一个故事，雪殁她也有，胆小自卑的惊雁，喜怒无常的画天，变得沉默寡言的桃云，很能干的布谷，喜欢人类女孩的知竹，游龙未晴，已经被画天散去妖力的相濡，大家都有这样一个故事留在深夜中自己回忆落泪。
　　雪殁看着地上竹子的倒映，“你。”雪殁不知道该不该问，想了想还是问了，“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了，希望你，你能好好的。”雪殁红着脸把心中的话说完了，她关心潇湘，一提到关于潇湘的事情就会脸红。
　　“好，好，好，我，我不去，回忆了，不去了。”潇湘也吞吞吐吐的，这样的红着脸关心的他雪殁他很少看到，脸颊微红的雪殁更加漂亮了。
　　“潇湘的脸为什么红了，是不是天气热啊！”冬笛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潇湘脸上的红色，转过头来发现雪殁的脸也是红的，“雪殁的脸也红着，你们都很热吗？”冬笛转了一圈，有清风吹很凉爽的，“不热啊，你们的脸怎么红了？”
　　潇湘咳了两声掩饰掩饰尴尬，“茶有些热，被茶水的热气熏红了。”
　　冬笛把手放到茶壶的壶口出，“不热啊，茶已经凉了，潇湘骗冬笛爷爷，小孩子是不可以说谎的，潇湘说谎了，哼，不是好小孩！”好小孩是不会说谎的，冬笛不喜欢说谎话的小孩子，对说谎的潇湘怒目而视，小腮帮气得鼓鼓的。
　　“冬笛爷爷不要生潇湘的气，潇湘不是故意的。”雪殁帮潇湘请求哄冬笛。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说谎是要被惩罚的，冬笛爷爷就罚潇湘去厨房泡一壶茶来，冬笛爷爷我和惊雁练习自信口渴了要喝茶解渴！”冬笛摆出一副要惩罚做错事情小孩子的大人模样来，他要潇湘去厨房泡茶，他生气的时候会总是一副大妖怪样子，“雪殁帮潇湘说好话也要去厨房帮忙，不然冬笛爷爷不高兴，冬笛爷爷不高兴，潇湘雪殁也不高兴！”冬笛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家都能够高高兴兴的。
　　这是什么逻辑，潇湘笑了笑，“是潇湘错了，潇湘这就去厨房泡茶，冬笛爷爷和惊雁先坐着等着喝茶！”
　　冬笛一屁股坐在里木椅上向潇湘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冬笛爷爷看好潇湘和雪殁。”
　　雪殁失笑了也站了起来要到厨房去，“惊雁就和冬笛爷爷坐着吧。”雪殁叫惊雁也坐下来。
　　“是。”听话的惊雁绷紧身体端正地坐在冬笛对面的椅子上。
　　潇湘雪殁进厨房后，冬笛又和惊雁唧唧碴碴的的说个不停，他在教惊雁怎么变自信。
　　小孩子的笑声一直传到了院子外面，穿进站在外面的巫桃云的耳中，冬笛笑得很开心，看来今天不宜做那种煞风景的事情，算了，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她和他们来日方长，不愁不能把他们挑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