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妖凡世人》问津此岸

13、梦家当家

　　梦家客厅里，画天翘着二郎腿品茗着清茶，他对面坐的是梦家的当家梦归，梦归旁边坐的是梦除妖。梦归这个年轻的梦家当家不过二十五，梦家为什么让他当家，画天一直想不明白，梦家是最庞大的除妖家族，梦家那些老不死的怎么会同意一个年纪轻轻的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当家，梦归刚二十五，一个二十五岁的人类对已经一千多岁的画天来说就是一个小屁孩。
　　“这种事情只要劳烦画天大人的手下前来报告一声即可，怎么能劳烦画天大人亲自跑一趟呢？”梦归对画天这只蛇妖是毕恭毕敬的，没有在礼节上怠慢他，尽管梦家最看不起这些妖怪，但他们毕竟是梦家前辈任命的地界妖主，梦家不得不做表面功夫。
　　“本大爷亲自来不可以吗？”画天高挑眉毛反问道，他早就看不惯梦家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对他们表面上总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暗地里从来没有少找他们的麻烦，梦家和白家对他们都是想要除之而后快，怕他们联合起来密谋，对于他们的监控绝不少于对那些妖怪的监控，但他们始终是梦白两家一千年前的当家人认同的地界妖主，不敢明着和他们作对。
　　“画天大人能够光临寒舍是我们梦家的荣幸，我们梦家是怕招待不周到，又怎么会不欢迎呢！”梦归赔笑道。
　　在一边的梦除妖很是不爽，大哥为什么要对这只蛇妖这么低声下气的，不就是几只妖怪吗？梦除妖不相信以自己梦家实力对付不了他们！梦除妖恨不得和他们撕破脸皮，几只妖怪，什么东西，梦家要处处受他们的限制，什么伤害人类的妖怪才能杀，梦除妖恨不得对所有的妖怪赶尽杀绝，妖就是妖，不分什么好与坏！有些妖怪虽然暂时不会伤害人类，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什么时候不会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一直以除妖为己任的梦除妖认为是妖就应该被杀掉。
　　画天斜瞥梦除妖一眼，“梦当家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到，旁边这位小哥好像不欢迎在下，不然他怎么一直皱着眉头黑着脸？一副好像我杀了他亲妈的样子！”
　　“你！”梦除妖站起来瞪着画天，杀了他亲妈！明明知道自己的母亲被他们妖怪杀害了，他还敢提，梦除妖想要冲画天说什么，被梦归阻止了，梦归用眼神示意梦除妖坐下。
　　“画天大人真会说笑，小除怎么会不欢迎您呢！”梦归和梦除妖只是堂兄弟，再加上梦归是一个处事圆滑的男人，不会因小事和画天闹翻，梦归知道只要他们梦家动了画天，其他地界妖主不会坐视不管，不是因为和画天有多深的交情，是因为他们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小除还很年轻，有很多事情和很多规矩不懂，还望画天大人见谅！”
　　“好说好说，本大爷一向都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好妖怪！”画天手上出现一本小册子，这本小册子叫除妖册，里面记载了每个月被地界妖主杀死的妖怪的信息，每个月各城市的地界妖主都要来梦家上交这本册子，这是历来地界妖主的义务和责任，地界妖主虽然在地位上和梦家同等，但他们却要对梦家负责，实际上他们的地位在梦家之下。
　　画天把册子丢向梦归，梦归一手接住了，“没事，本大爷就先走了。”画天懒得和梦归叽叽歪歪的，他和梦家的这伙人也不熟。
　　随着红衣红发的消失，梦归叹了一口气，这只蛇妖是所有地界妖主中妖力最强的，说他和桃巫打架打输了，他应该是故意输的，他和桃巫之间的矛盾很深，一见面就互相挤兑，但这只是表面上而已。
　　梦归不确定他们是真的不和，还是故意演给他们白梦两家看的，如果他们是故意闹不和，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让别人以为他们不和，难道他们在密谋什么？梦归是一个心思细腻老谋深算的人，虽然只有二十五岁。
　　梦归拿着册子到书房去对照，对照册子上被杀妖怪的消息，等他核实之后册子还要交给专门登记信息的人整理登记。梦归没有发现门后面站着一个人，可能是他想事情太入迷了吧，这是梦家他的警惕性有时会有所松懈。
　　等梦归走之后，梦除妖把眼睛看到门外，“那只蛇妖都走了，你还躲在那里看什么！”画天那只蛇妖不就是变了一副好皮囊吗，这丫头至于为他神魂颠倒的吗？
　　一个穿红色长裙的亭亭玉立的少女，从内室的门后走出来，一脸娇羞的戳着手指一边看着梦除妖，她叫梦萌，是梦归同父同母的妹妹，是梦除妖的堂妹，今年十八岁，刚成年，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容易被有一副好皮囊的男性迷惑，明明知道画天是妖还会被画天邪魅的外表迷惑。
　　“小萌，人妖殊途！”梦除妖不止一次提醒梦萌人妖殊途，她和画天是不可能的，虽然他们梦家没有权利管画天要和人或者和妖在一起，但梦家绝不允许梦家的人和妖怪结合。
　　梦萌一屁股坐在刚才画天做的椅子上，把头撇过一边，没有看梦除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梦萌不承认自己喜欢画天，她对画天一见钟情，两年前画天来梦家的那个情景一直刻在她脑海里！那天是风和日丽的日子，一袭红衣、面如桃花、如星的右眸，宛如仙人的画天站在院中的桃树下，那一年的桃花也正好开了，掉落下来的花瓣掉在他红色的长袍上显得他更像是一个生活在世外桃源的仙人，他一脸忧伤的看着落在如青葱手指上的花瓣，梦萌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为什么忧伤，可是她不认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他的心事，从那之后梦萌就喜欢上了红色的衣服。
　　“不知道我说什么！”梦除妖知道梦萌在装蒜，“我懒得管你，要是大哥知道，看他怎么收拾你！”
　　“堂哥，画天大人怎么不留下过夜，我们梦家多的是客房！”都已经是深更半夜了，画天大人怎么还要离开？竹妖潇湘比他早来也在客房休息了，他为什么不留在梦家休息呢？梦萌希望画天能留在梦家过夜。
　　“原来你也知道现在是深更半夜了，深更半夜的还不睡觉，是不是听到那只蛇妖来了就激动得从床上滚下来了，跑来看！”梦萌平常都是早睡早起的，现在都是凌晨一点半了，梦除妖肯定她是特意爬起来看那只蛇妖的，她是不是算好了时间，知道每个月的今天天等的妖怪会来梦家交差，可是她怎么不知道来的妖怪是画天本尊而不是那只布谷鸟或者是那只鱼妖！
　　梦萌也不知道这个月来梦家的是画天，每个月的这几天她都会注意，不早睡，上个月来的就不是画天，是那只布谷鸟。
　　“睡不着，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躺在床上都三个钟头了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梦萌睁眼说瞎话，为了看画天一眼，她特意喝了两罐红牛来提神。
　　“是吗？”梦除妖直看梦萌的黑眼圈，“我看你是思春了才睡不着吧，小小年纪的就想男人了，不，是男妖，长大了还得了！赶紧回房睡觉，明天不是有课吗？”梦萌刚上大学，在桃湄最好的大学念书，桃湄大学最大的股东就是梦家。
　　“堂哥你先去睡，我还精神着呢！”刚才见到画天了，现在梦萌更加睡不着了，一见画天的身姿，她哪里还睡得着，明天第三节课才有课不急着睡！
　　“精神，我看是神经了吧，我先去睡了！”
　　梦除妖起身甩手回房间了，梦萌还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她没有在意梦除妖的话，什么人妖殊途，桃巫也不嫁给了那个男人吗，他们都不管，梦萌更加坚信爱情是不分人妖、不分年龄的。
　　潇湘躺在梦家客房的床上，睁着眼睛想梦家那个男生看自己时的眼神，他好像很不欢迎自己来，他眼中的厌恶都快要蔓延出来把自己淹没了。虽然梦家当家表面对自己还是毕恭毕敬的，但那只是表面上的而已，白梦可能已经有了想要取他们而代之的想法，但人的寿命终究比不上妖怪，这也不能限制人要成为地界妖主的原因，历来地界妖主都是由妖怪来担任，但最近二十年来渐渐的出现了人类地界妖主，白梦想要彻底颠覆这个传了千年的习俗吗？桃巫的改变难道是这个原因？还有桃巫和画天的不和的原因也是这个吗？
　　潇湘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以前桃巫和画天的感情虽然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到一见面就掐架的地步，上次他们见面又打起来了，当着众多妖怪的面桃巫把画天踩在地上，眼中那股狠劲好像要把画天给杀了，还有画天眼中也满是热腾腾的杀气，奈何自己不方便插手，两边都是朋友，不知道要帮谁，他们的矛盾什么时候那么深了，都到了想要把对方置于死地的地步，以前他们只是互相对方不顺眼而已，看在自己和雪殁的面子上，见面了也是客客气气的，不会当面闹翻。
　　这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二十年了，离他们四个上次聚在一起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虽然潇湘时不时会和他们走动，但已经四个不能全部聚一起了，桃巫总是没有时间，画天也不热衷聚会，一见到他们，就会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他们两个都变了，只有自己和雪殁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珍惜他们之间的友情。
　　刚才潇湘也闻到了画天的气息，画天应该知道自己在梦家，他为什么不留下来和自己好好谈谈呢，只是因为不想留在梦家，还是还有别的原因？梦家当家挽留潇湘留下来过夜，潇湘是一个很好说话、懂得照顾别人的妖怪，不好拂了梦归的好意，如果不留下来说不定梦归会误会什么。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和不解，潇湘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