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白如是

69、如是篇：04

　　“韩总，原来不是你呀？我们还以为是你呢，对吧老肥？”，苏小妹看了看萧海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不是，不是我啊。”，韩帷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

　　“李一飞也弹得一手好吉他。”，韩帷边说边瞟了一眼楚奕枫。

　　“是吗？什么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萧海涛好奇地说道。

　　“好。”，韩帷转向我，“对了，白缇，当时你写的那首歌是叫《了了》对吧？”

　　我点头。

　　“对了，这事我还问过白缇，可她说她已经不记得词和曲了，我本来还想让白缇哼给我听呢。”，萧海涛边说边抬起酒杯，发现里面装的是啤酒，又重新拿了个杯子倒了点红酒。

　　“是吗？”，韩帷转向我，“《了了》记不得可以唱其他的呀，你们这里不是可以点歌吗？让她给你们来一首，那绝对是高水准的。”

　　然后萧海涛和苏小妹好奇地看着我，异口同声地问道：“她会唱歌？”

　　韩帷也好奇地看着眼睛睁得圆滚滚的萧海涛和苏小妹，笑着说道：“你们不知道？”

　　萧海涛和苏小妹猛摇头。

　　“哎，可惜了。”，韩帷摇摇头。

　　“缇姐，你给我们来一首！”，苏小妹拉拉我的手。

　　我摇头。

　　“白缇，你别呀，大家都是朋友是吧，来吧，来一首。”，萧海涛摇头晃脑地看着我。

　　我摇头。

　　“白缇呀，看来你和小帷关系不错啊，要不然怎么只有他知道你会唱歌呀？”，石头哥笑着看看我，又看看楚奕枫。

　　韩帷也看看我，看看楚奕枫。

　　“我可不卖唱，让楚奕枫唱呗。”，我白了楚奕枫一眼。

　　楚奕枫眼带笑意，默默不语。

　　顿时气氛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唱吧唱吧，来首高水准的，好让我们怀念怀念啊，是吧小妹？”，萧海涛拉拉苏小妹的手，又转向我。

　　苏小妹的眼角有点发红，萧海涛笑着把她揽入怀里，苏小妹在萧海涛怀里蹭了蹭，又看着我说道：“缇姐，你就唱吧。”

　　我点头。

　　等我站在舞台中央扶着话筒的时候，楚奕枫正坐在一楼正对舞台的一桌看着我，我朝他笑了笑，然后闭眼。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菠萝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
　　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所得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
　　依般若菠萝蜜多故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三世诸佛，依般若菠萝蜜多故
　　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菠萝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
　　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菠萝蜜多咒
　　即说咒曰
　　揭谛揭谛
　　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祝你们余生安详。”

　　等我们走出‘有鱼’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韩帷由楚奕杨送回酒店，我则坐着楚奕枫的车回了楚家。

　　等老六把我们送到楚家别墅大门口时，楚奕枫却突然不走了，我看了他一眼，他却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我不知道楚奕枫怎么了，反正他一整晚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刚想开口，楚奕枫却突然抓着我的手臂说道：“白缇……你……你不会是……不会的……不会的……”

　　我不解地看着自言自语的楚奕枫，只好拉拉他的衣角说道：“走吧。”，然后他一直低头走路，最后站在客房门外看着我开门关门。

　　我觉得今晚的楚奕枫有点奇怪，不过，我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了，我现在只想明天快点到来。

　　洗漱完毕后，我刚躺下，却听到敲窗子的声音，走过去一看，楚奕枫正站在窗子外面看着我。

　　“你爬窗子上瘾了？”，我开窗。

　　可是楚奕枫跳进来后却一直沉默不语，我只好朝他踢了一脚，“楚奕枫，你走吧。”

　　楚奕枫不知道怎地又开心起来，然后死皮赖脸地笑道：“我陪你。”

　　“你走吧，我困了。”

　　“我陪你。”

　　我打了个哈欠说了声“不用”，掀开被子睡下。

　　第二天一睁眼，旁边又是楚奕枫那张脸，我现在都已经麻木了，拿起枕头狠狠打了他一下。

　　“白缇，你家暴。”，楚奕枫翻了个身，赖着不动。

　　我起身洗漱，等走去客厅吃完早餐后，楚奕枫还赖在床上，我只好拿着Kindle到顶楼看书，没过多久楚奕枫也抱着吉他上来了，他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唱歌，反正他唱的都是些我没听过的歌，有歌听，有书看，足矣！

　　中午，韩帷约我出去吃饭，我推说要整理行李婉拒了。

　　下午，柳姨、苏亦宏、萧海涛、苏小妹跑来给我们送行，柳姨和楚姨反复交待楚奕枫一定要照顾好我，楚奕枫还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挑衅地看着我。

　　“楚奕枫，印度我比你熟，泰米尔纳度邦，我比你更熟。”，我实在受不了楚奕枫那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也对，你们之前的项目基本上都在印度。”，柳姨笑道。

　　“对啊，妈，柳姨，你们别担心，再说有李副总跟着，不会有事的。”，楚奕杨笑道。

　　然后又是一阵安慰声……

　　待我们吃过晚饭，楚总又跟我和楚奕枫单独交待了一些“注意安全”、“注意身体”之类的话，随后摆摆手让我们走吧。

　　我知道楚总有点舍不得，楚奕枫住在家里的这几天，虽然他不怎么理楚总和楚姨，但是，我看得出楚总和楚姨都很开心。

　　等我和楚奕枫坐上老六的车时，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我看到柳姨和楚姨在偷偷抹眼泪，苏小妹则直接躲在萧海涛怀里没看我们。

　　再见了，柳姨！

　　再见了，萧海涛！

　　再见了，苏小妹！

　　等我们到了机场跟李副总和韩帷他们一大群人汇合后，过安检时，楚奕枫才把我的新身份证和护照递给我，然后我们一行八人就奔赴印度那个等着被现代化洗礼的车间。

　　随后就是登机、等行李、入住酒店、倒时差，幸好只有三个小时的时差，大家并未出现任何的不适。

　　我们本来想直接住在项目现场，可楚奕枫不同意，非要住在市里的酒店，我们只好一大清早陪着太阳赶赴项目现场，大晚上又趁着月亮返回市里。

　　接着就是创元、楚氏和TECO三方就新生产线的土建问题进行技术交流和澄清。

　　最后一天下午，看着正在审阅合同条款的李副总和韩总，我如释重负。

　　“李副总，韩总，销爆烟囱、地面防静电涂层和电缆桥架这三个方面还请你们在施工的过程中盯紧点。销爆烟囱的话，我个人建议找当地有资质的厂家来做，他们对本地的土建标准也熟悉。防静电涂层的话，主要看预算，如果允许的话，长远来看，肯定是大厂家的质量要可靠得多。还有，电缆桥架的话，还有主控柜的位置，还请韩总你们在设计的时候预留足够的电缆长度，由于设备是在国内组装好后再运到项目现场，电缆的预留长度还请韩总回去后再仔细计算和核算一下。”

　　韩总和李副总冲我点点头。

　　那份反反复复修改了无数遍的合同承载着我的自由和家人的安全，而正在专注地看着合同的两个人又决定了我今晚的命运，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一片羽毛飘过天空，但天空似乎想留住什么，却又抓不住什么。

　　“韩总，怎么样？现在没问题了吧？”，李副总笑眯眯地看着韩总。

　　韩总点了点头。

　　我喝了一口水，松了一口气。

　　坐在一边无所事事的楚奕枫无精打采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李副总，而韩帷则面无表情地看着楚奕枫。

　　最后，我又仔细审了一遍合同，才将终版合同的电子版发给楚总。

　　至此，任务圆满完成。

　　晚上，TECO在我们下榻的酒店为我们设宴庆祝，韩帷喝了很多酒，而楚奕枫却滴酒未沾，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我傻笑。

　　最后韩帷由同事扶着回了房间，而楚奕枫则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我见站在楚奕枫旁边的李副总一点醉意也没有，笑着说道：“李副总，我差点忘了个事……”，说到这的时候，楚奕枫把我的挎包递给我。

　　“白小姐，请讲。”，李副总看着我微笑。

　　“你们让TECO的人问一下，看看印度进口这条生产线有没有相关的免税或优惠政策。”，我把挎包背跨到肩膀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

　　“好，明白。那，我先回房了。”，说后，李副总朝楚奕枫挥挥手，走了。

　　楚奕枫非要缠着我去他房间里看东西，估计见我哈欠连天，看了看手机，最后也不再纠缠，说让我今晚好好休息。

　　等楚奕枫把我送回酒店房间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叫了他一声，说了一声“晚安”。

　　半小时后。

　　我背着背包走出酒店大门，迎面就看到记忆中的那张脸正站在车旁朝我招手。

　　那名年轻的司机走过来，接过我的背包放入后备箱。

　　“Bai, Long time no see，好久不见！”

　　“Neelu, Long time no see，好久不见！”

　　我关上车门，不带走一片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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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