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白如是

66、如是篇：01

　　当天下午，楚奕杨将这个项目的所有资料，包括他们和创元的函件往来和会议纪全都抱来给我。

　　从资料上看，创元这条生产线的出力能达到200米/分，而保证值则是160米/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创元确实厉害，我不禁对带头山寨NIT生产线的技术负责人感到由衷的钦佩。只是，光有速度不行，不知道这条生产线拉制出来的导爆管质量如何。

　　照资料来看，26公斤的抗拉强度和2000米/毫秒的传爆速度也和NIT生产线持平，只是不知道这合同和实际的出入有多大。

　　不过，这已经与我无关了，我只要做好这次口译工作即可。

　　“白缇，你还没看好吗？你都看了三遍了。”，楚奕枫递给我一碗酸奶，我看了看他，接过酸奶，边吃边想着我美好的将来。

　　“白缇，我都看了你一整天了，你都没看我一眼。”，楚奕枫冲我眨眨眼。

　　我铺开创元提供的生产线图纸，仔细研究整条生产线的平面布局图，竟跟NIT生产线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不知道TECO的混药制备车间如何，等到了印度现场，我一定要去参观一下他们的混药车间。

　　从创元的山寨结果看，他们应该对四年半前我们公司引进的NIT生产线非常熟悉，他们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完全搞懂了NIT生产线的全部设备，这种能力我不得不佩服，光是全自动下药系统和隔爆切断装置就够他们折腾好长时间了。

　　“白缇，你喜欢哪种风格？你喜欢简单的东西，你看这个怎么样？”，楚奕枫说着递给我一本杂志，我看是一个家居样本图，随口点头说好，然后接着看下药系统的外形尺寸。

　　现阶段，创元提供的图纸只有两张平面布局图，光从单个设备看，基本照搬NIT生产线的布局，只是设备的外形尺寸和拉制车间有所改变而言，具体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套梳妆台和衣柜呢？虽然你不化妆，但梳妆台还是要有一个，还有这个衣柜，你衣服本来就少，我的也不多，我估计这个够用了。”，楚奕枫拉了拉我，我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白缇，你看一下嘛？”，楚奕枫又来拉我，我只好扫了一眼，点头。

　　楚总和TECO为什么现在要拉制三层导爆管呢？

　　即使是战略项目，但按照印度现在的发展情况，三层的高强度导爆管恐怕不太好找销路。虽然印度经济处于高速发展阶段，但三层高强度塑料导爆管比一般的两层复合管成本高太多，市场接受度估计也不会太高。我听说希望集团第二分厂拉制的高强度导爆管虽然质量好，但价格高，销路不太好，连在国内都如此，更何况印度呢？

　　“白缇，我们去丹吉尔渡蜜月好不好？”，楚奕枫又拉了拉我，我没理他，他却伸手挡住我面前的图纸问我好不好，我嫌他烦就说了句好。

　　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跟楚奕杨和楚总商讨生产线的事，而楚奕枫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难得见他一面，我也刚好可以安静地研读项目资料。

　　我感觉楚总他们可能是第一次做出口，很多关于清关的条款不是很专业，顺道协助他们略微做了调整和修改。

　　按照楚总的安排，明天，创元来访，双方共同召开最后一轮谈判会议。

　　后天晚上，我们启程赶赴印度，留印两天召开技术澄清会议，并敲定最终的合同样本。

　　也就是说，五天后，我就自由了，我终于可以重获自由了。

　　下午，当我把修改好的信用证条款送到楚总书房的时候，他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我只好站在书房外等他。

　　“嗯，好就这么定了。……奕杨？不，他另有安排，这次让小枫去……这个你别担心，我让李副总陪他去，顺道也让他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将来好接手……好，你让他找奕杨交接一下就行了。”

　　估计楚总挂断电话后，我敲门，把打印出来的文件递给楚总，又跟他解释了变动的原因后，随即告辞。

　　刚走到一楼，萧海涛正拉着苏小妹笑眯眯地看着我。

　　苏小妹跑过来挽着我的手想往客厅走，我拉了拉苏小妹，示意她我们可以沿着楚家别墅前面的小路散步。

　　苏小妹和萧海涛看看我后面，又看看我，哦，我差点忘了，他们还不知道我解禁了。前几天我一直忙着看文件，到今天才有空出来散步，呼吸自由的空气。

　　“我解禁了。”，我边走边说。

　　“真的？”，异口同声。

　　“我同意谈合同，他们允诺我人身自由和家人安全。”，我拉了拉苏小妹的挎包，好让挎包带不会压皱她那漂亮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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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萧海涛和苏小妹默不作声，笑着说道：“他们还不知道我和韩帷的关系，如果他们知道拿我威胁不了韩帷的话，我可能也走不了。”

　　“白缇……”，萧海涛喉头涌动着，但却没说什么。

　　“放心，我见机行事。”，我看着萧海涛和小妹点点头。

　　“白缇，你真的要走吗？”，萧海涛上前走了两步看着我。

　　“非走不可。”

　　“不能再……”

　　“去意已决。”

　　“好吧，本来还打算请你参加我和小妹的婚礼呢。”，萧海涛说着将一张粉色的请柬递给我，我看了看，婚礼日期是十五天后。

　　“抱歉，我想我不能出席你们的婚礼了，祝你们白头偕老。”，我笑着摇摇手里拿着的粉色请柬。

　　“缇姐，我会想你的。”，苏小妹朝我靠过来，我拉拉她的手臂，“我也是。”

　　然后，萧海涛和苏小妹又陪我走了一会儿才返回客厅。

　　我们刚到客厅，楚奕枫正从楼上跑着下来，边笑边说道：“白缇，你上哪儿去了？我正找你呢。呦，老肥，来了？”

　　萧海涛冲着楚奕枫摇了摇手里的请柬，抽了一张递给楚奕枫，“兄弟，我要结婚了。”

　　楚奕枫接过请柬看了看，“呦，恭喜恭喜。小妹，我兄弟就交给你了。”

　　苏小妹看着楚奕枫笑了笑，又转向我。

　　萧海涛又看了楚奕枫一眼，然后把其余其中几张请柬递给楚姨，最后起身告辞。

　　我把萧海涛和苏小妹送到门口，苏小妹还一直依依不舍地回头看我。

　　“哎，白缇，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和小妹关系这么好啊？她怎么那么依依不舍呀？”，楚奕枫边说边来拉我的手，我笑了笑，敏捷地躲开。

　　“哎，你说我明天要不要穿西装？”，楚奕枫赶上来拉拉我的衣袖。

　　我不明白楚奕枫的意思，没理他，他又跑到我前面，看着我重复问了一遍。

　　“为什么？”

　　“开会呀。”，楚奕枫好奇地看着我。

　　我想起来了，楚奕枫要出席明天的会议。

　　是啊，我差点忘了，楚奕枫要出席明天的谈判会议。

　　“随便。”，我答。

　　“哎，怎么能随便呢？没错，我不能给你丢人，所以这西装是一定要穿的。”，楚奕枫边说边跟着我上楼。

　　“错了！”，我看着楚奕枫说道。

　　“没错。”，楚奕枫奇怪地看着我。

　　“我是说你走错了，你的房间在那边。”，我指了指楚奕枫的房间。

　　“是你走错了。”，楚奕枫边说边强拉着我朝他的房间走去。

　　我甩开楚奕枫，返回客房。

　　“是你逼我的。”

　　我感觉后面有阵风，然后被人腾空抱起。

　　“把我放下。”，我忍怒说道，但楚奕枫却不理我。

　　我狠命地踢着楚奕枫，可他只是一脸痞气地看着我笑，等把我放在他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后，我朝着他的小腿又踢了两脚。

　　楚奕枫只是两手扶着沙发扶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我也死死盯着他，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最后竟然凑头过来咬我的耳朵。

　　“你最好乖乖的，要不然，我……呵呵……”

　　我又给了楚奕枫一脚。

　　“你乖乖坐着看我试西装就行了。”，楚奕枫走到衣柜前拿了三套西服出来，“你看穿哪套好？”，楚奕枫认真地看着我。

　　我实在不明白楚奕枫的脑子是什么构造，之前破个相紧张得要死，出个门换衣服要挑上半天，现在开个会选套西服也婆婆妈妈。

　　不明白啊，我明白不了啊！

　　我随便指了一套，楚奕枫又当着我的面开始换衣服。

　　我实在受不了楚奕枫这种随便的个性，我也实在想不通同样都是吃米饭长大的人，为什么差异会那么大。

　　“领带呢？这条还是这条？”，楚奕枫又拿了四条领带让我选，我指了指最左边的一条，然后他大笑着，哼着歌开始打领结。

　　我其实也在想我到底要不要穿正式一点，连楚奕枫这种平时吊儿郎当的人都人模人样地穿正装，我是不是也得穿呢？

　　虽然我的工作任务从到了印度之后才开始，但毕竟是要出席会议，可能穿正式一点会比较好，但一想到穿工作套装，我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

　　不过，转念一想，我只是去旁听会议，不用穿得那么正式，而且等到了印度之后，就更不用那么正式了。

　　“我穿西装真有这么帅吗？”，楚奕枫走到我面前蹲下。

　　“你干什么？”，我侧头，避开脸不断向我凑过来的楚奕枫。

　　“让你看个够啊！”

　　“你这张脸不符合我的审美。”，我捏着楚奕枫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

　　“是吗？我知道了，我要脱光才符合你的审美是吧？”，楚奕枫轻佻地看着我笑。

　　我笑了笑，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