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白如是

201、初见篇：07

　　我扫了一眼周围的同学，好像除了田晓，班上几乎所有同学都在小声议论白缇同学，我骄傲地扫了大家一眼，仿佛他们是在讨论我一般。

　　“安静，安静……”，老普冷眼一扫，眼光最终也随着大家那样定格在白缇同学身上。不过，看老普的样子，他应该早就知道白缇同学是左撇子。

　　估计是老普的大嗓门吓到了白缇同学，只见她抬头看了老普一眼，然后又扫了一眼班上的同学，最后局促不安地转向田晓。我看到白缇同学正眨巴着那双迷人的大眼睛看着田晓，当接触到我的目光时，她又赶紧低头拿起笔不知道在纸上写着什么。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那时候她心里肯定异常焦躁，而且超级无助，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她最后还是从印度的酒店走了，还是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趴在桌子刚打算跟白缇同学说话，她却也俯身趴下，额头压在手背上低头看着地板，我只好郁闷地看着她乌黑的头发摇晃着身子哼着歌。

　　第二节下课后，等白缇同学和田晓出了教室，我刚想走到一班教室前面的小石坡口那里等她，却见二哥正吊儿郎当地站在我们班教室后门看着我笑。

　　“奕枫，你信送了？”，二哥朝着一班的方向瞥了瞥。

　　“二哥，别看了，小心奕枫凑你。”，老肥看了我一眼，“你是不知道，奕枫啊像个色狼一样，那两个眼睛一直都盯着人白缇看。”

　　“是吗？”，二哥看着我摇摇头，“唉，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不会追女生，还说自己只会弹琴。”，二哥边说边奸笑。

　　笑吧，你们就笑吧，反正，爱笑不笑。

　　“小蕾姐呢？”，老肥朝厕所方向看了看，然后示意我回头看。

　　我一回头，只见常乐正死皮赖脸地跟着白缇同学，还不停地跟她说着什么。

　　“小蕾同学上厕所去了”，二哥的声音，“奕枫，那个剪着学生头的就是好学生吧？”，二哥走近一步站到我旁边，见我点我后又说道：“不错，确实是挺漂亮的，比六班那个班花漂亮。”

　　“怎么又是常乐？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二哥又朝前走了一步，皱着眉头看着我。

　　“二哥，是没看见，他之前还死皮赖脸地去敲人白缇的窗子。”，老肥看着常乐摇摇头。

　　“二哥，老肥，等着吧，敢跟我抢，死定了。”，我狠狠地看着常乐。

　　“好学生，我叫王冬，来认识一下。”，等白缇同学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二哥居然无赖地朝白缇同学伸出手。

　　我一把打开二哥那只狼爪，然后看着白缇同学笑。

　　常乐瞟了我们一眼，然后朝着他们班走去，边走还边回头看我们。

　　等着吧，常乐，不教训你一顿我就不叫楚奕枫。

　　原来，我的嫉妒心和醋劲儿从初中的时候就在逐渐积累。没有重遇她之前还好，自从我囚禁她后，只要她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我就受不了，我就想发疯，我就会发狂，尤其是每次我们去酒吧时她身后那些追随着她的目光，每次都让我愤怒和抓狂。

　　“我说王冬，你在这儿干嘛呢？”，董小蕾来了，“白缇啊，你和奕枫还真是绝配，一个左右不分，一个乱吹口哨，才军训第一天就弄得全校皆知啊。”

　　我看了白缇同学一眼，她也瞟了我一眼，然后赶紧看向董小蕾，这下我确定她真和董小蕾认识了。

　　嘿，太好了，只要董小蕾肯帮我，那我肯定能追到白缇同学，我心里又乐开了花。

　　二哥和董小蕾走后，我追着白缇同学问她有没有看我的信，可她还是没理我，我估计她应该是害羞不好意回答，最后郁闷地对到座位上想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知道她有没有看我的信。

　　“奕枫，你别死缠烂打的，小心吓到人家。”，老肥指了指我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无奈地看着正低头看书的白缇同学摇摇头，然后坐下。不过，老肥说的也对，像她那样的好学生应该脸皮儿比较薄。

　　下晚自习后，我刚想追着白缇同学出门，可烦人的方龄龄却一直站在我们班教室前门叫我，我觉方龄龄太奇怪了，我都没理她，她还总是来找我干嘛呀！

　　哼，那时候的我绝对没不到我最后竟然会跟方龄龄结婚，所以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赶紧朝白缇同学跑去，然后提醒她看我写给她的情书，可她却只是认真地走着路，似乎完全意识不到我的存在。

　　回到宿舍后，我一个人烦闷地坐在老肥的床上，想着白缇同学今晚会不会看我写给她的信，会不会给我回信，如果她回信，那她会跟我说什么呢？

　　“哎，四班的常乐可真是太大言不惭了，就我们班白缇那样不爱理人的性格，他还想在军训结束之前搞定人家，依我看啊，根本不可能，没戏。”，张峰边换拖鞋边对着高以翔对床的王永说道。

　　“嗯，我觉得也是。像白缇那样长得漂亮的好学生，估计不可能看得上常乐。”，王永瞟了我一眼。

　　“张峰，你在说什么呢？”，老肥一屁股坐在床上。

　　“四班常乐啊。”，张峰抬着脸盆挂着毛巾站在宿舍门口看着我和老肥，“我们班白缇今天不是因为左右不分被罚跑嘛，常乐看到人家后，就在他们班扬言要在军训结束之前拿下我们班白缇，你们没看到他今晚趴在人白缇座位旁边的窗子外给白缇递情书吗？”

　　“大言不惭，找死。”，我冷哼一句。

　　“楚奕枫，张峰，你们说什么呢？”，高以翔拿着一张纸走进宿舍。

　　“对了班长，你和常乐不是一个村的嘛，我们正说常乐追我们班白缇的事呢。”，张峰朝女生宿舍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悠闲地走了。

　　我刚想从老肥的床上起身，就看到老肥枕头旁边放着的手电筒。我笑了笑，然后拿起那个手电筒，朝靠近女生宿舍的栏杆那些跑去。

　　我还没站好，就已经看到白缇同学的身影了。也对，白缇同学那么漂亮，那么独特，我只要扫一眼就能从一大群人中快速找到她所在的位置。

　　“白缇同学，是我，我是楚奕枫。”，我边说边打开手电筒开关射向白缇同学，只见她一只手拿着水杯和牙刷，一只手挡着眼睛，我赶紧把手电筒光线向上移动，避免刺激到白缇同学那双漂亮迷人的大眼睛。

　　我发现白缇同学刷牙用的也是左手，刚想开口，又怕那些水声和洗漱声太吵白缇同学听不到，于是大声地对着女生宿舍的洗漱台叫道：“白缇同学，你还真是个左撇子，你晚自习的时候是在写字还是画画？我还没见过你写的字呢？你写字也是用左手吗？你记得回信给我，要用左手写啊。”

　　可是，白缇同学却只是认真刷牙，就像被我囚禁时在琴房时那样安静地刷牙，根本不理会我和旁边那些骚动的人群。

　　我一直无赖地跟她说话，直到她转身慢吞吞地走回宿舍，我才关了手电筒转身离开。

　　等我和老肥拿着牙刷走到一楼洗漱台时，我看到常乐正在最边上的水龙头前刷牙，我看了老肥一眼，然后摇晃着身子朝着常乐走去，然后故意撞了常乐一下。

　　“你撞我干嘛？”，我推了常乐一把，然后抬腿去扫常乐的小腿。

　　“楚奕枫，是你先撞我的吧？”，常乐一个快步避开了。

　　“我说常乐，是你先撞奕枫的吧？”，老肥测头看着常乐。

　　“无聊。”，常乐看了我一眼，然后打算起身离开。我快走到常乐前面挡着他，然后挑衅地看着他。

　　常乐瞟了我一眼，然后也推了我一把，这下我终于爆发了，我直接朝着常乐的脸上就是一拳，然后抬起膝盖朝着常乐的小腿送去。常乐被我激怒了，抬拳朝我送来，但是被老肥拉住了。

　　“楚奕枫，常乐，有话好好说。”，却是高以翔的声音。高以翔边说边去拉老肥，然后示意旁边的张峰挡住我。

　　“奕枫，怎么了？”，二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洗漱台旁边，然后警惕地看着高以翔，“要不要帮忙？”

　　我刚想开口，老肥看着我说了声“算了”，我瞟了常乐一眼，然后推开张峰。

　　“常乐，走着瞧。”，我捡起地上的牙刷和水杯，然后看着二哥摇摇头。

　　“常乐，有本事就告老师去，我们也不怕。”，二哥摇头晃脑地瞟了常乐和高以翔一眼，然后看着老肥说道：“老肥，走吧。”

　　打了常乐一顿，我心里总算是舒服了，回宿舍后直接爬到床上边听歌边想着明天陪白缇同学跑步的事。

　　一想到白缇同学，我的心情莫名大好。我想着第一次见面时白缇同学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打量着我，我想着她淡定地从我们班方阵朝跑道跑去，我想着她对我摇摇头时眨巴着的大眼睛，我想着她安静地坐在窗子旁边看着书……

　　五分钟后，高以翔和张峰也回了宿舍。高以翔一进宿舍就问我为什么跟常乐打架，我坐了起来，然后对着高以翔冷哼一声。

　　“楚奕枫，问你话呢？”，张峰看着我说道。

　　“班长，你们要是心里不爽啊，可以去告诉老普，反正啊，我们也不怕。”，老肥站起来眯眼看着高以翔。

　　“萧海涛，你……”

　　“老肥，跟他们废话干嘛！”，我打断老肥的话，然后嚣张地看着高以翔和张峰。

　　“楚奕枫，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非要动手干嘛呀？”，高以翔看着我说道。

　　我塞上耳机没理高以翔，然后打着节拍唱着歌。

　　“班长，是常乐先撞的奕枫，我两只眼睛可都看到了。”，老肥真不愧是我兄弟。

　　“楚奕枫，萧海涛，你们别欺人太甚。”，高以翔声音提高了一度半。

　　“高以翔，你是不是不服啊？”，我取下耳机跳下床。

　　“班长，楚奕枫，有话好好说。”，普安安站了起来，挡在我和高以翔之间。

　　老肥也过来拉我，示意我算了。

　　“是啊，都是一个宿舍的，有话好好说。”，马小磊和刘晓勇也站起来笑着劝架。

　　“高以翔，你转告常乐，让他最好别跟我抢，我最恨别人跟我抢了。”，我扫了高以翔一眼，冷哼了一声。

　　“班长，快关灯了，赶快上床睡觉吧！”，张峰朝着高以翔说道，边说边拉高以翔。

　　我瞟了高以翔和张峰一眼，悠闲地爬上床继续听我的歌。

　　这世界又恢复平静了，安静一片好睡觉。

　　“对了，楚奕枫，你到底喜不喜欢方龄龄？”，马小磊的声音划破宁静的宿舍。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我估计是马小磊自己喜欢方龄龄。

　　“真的？”，马小磊还一副不相信的语调。

　　“马小磊，奕枫啊是不会跟你争的，你就放心吧。”，老肥笑了一声。

　　“萧海涛，你可别乱说，是方龄龄让我来问楚奕枫的。”，马小磊还不承认。

　　老肥嘿嘿了两声，不再言语。

　　我呢，自然是安静地听着我的歌，想着明天陪白缇同学跑步时要说点什么逗她笑。

　　我的军训第一晚就在这种暗爽的心情中度过了。

　　从今晚起，那个像朵玫瑰花的女生悄悄地在我心底生根发芽了。任我后来如何逃避，如何懊恼，如何否认，那个叫白缇的玫瑰女生就那样住在我心里，活在我梦里，留在我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