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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不减篇: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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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疯狂的状态中,我感觉,只要我不停地试探,玫瑰花总有一天会理我的。
然后,然后我开始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再当着玫瑰花的面跟那些女人亲热,并出言侮辱她。
我不记得这种疯狂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反正,当我搂着那些女人大笑着走进主卧的时候,我的心总是一阵一阵地剧烈抽痛,而玫瑰花呢,不是鼓弄那个烂手机就是低头看书,淡然而安静,淡然得令我愤怒,安静得让我疯狂。
当我按住心口躺在地上的时候,我必须一张接一张地翻看玫瑰花的相片,想着她第一次主动吻我,想着她脸上的一抹红晕才能感觉不到疼痛。
在这种时候,那些被我带回来的女人总是会来拉我的手臂,让我起来,边叹气边拿出被子盖在我身上。
可是,我说过了,我不需要她们对我好,我不需要她们,自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那朵坐在客厅沙发上漠视我的玫瑰花。
现在,我的世界已经没有玫瑰花香了,我想永远也不会有了。
我曾经那么幸福地活在玫瑰花香里,我曾经幸运地能得到玫瑰花无心的一撇,可是,可是现在都没有,没有了,我什么也没有了。
不知道是哪天,当我拉着小妮走出主卧时,见客厅没人,听到浴室有水声,估计玫瑰花正在洗漱,然后拉起小妮走进浴室,大笑着说道:“小妮,你这么年轻漂亮,穿这身枚红色太漂亮了,不像有的人,三十多岁的老女人,身材不好,还不会打扮,这辈子,估计是没男人要了。”
玫瑰花还是静静地刷着牙,我手一勾,把小妮拉到怀里,可能我力气有点大,小妮倒进我怀里的时候,我后背不下心撞了一下洗漱台左边的不锈钢网架。
咣当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地上了。我侧身避让了一下,哪知玫瑰花竟会丢下牙刷蹲下,我的脚直接踩到她的左手背上,我一惊,赶忙抬脚,想去看玫瑰花的手,可她却迅速拿起刚才不小心摔成两半的剃须刀捧在手里,看着手里的烂剃须刀发呆,左手背上的红印异常刺眼。
这下,我更生气了。
这段时间以来,当我搂着那些漂亮女人回家时,玫瑰花总是气定神闲地坐在客厅的瑜伽垫上,趴在茶几上不停地拆卸组装那个碎屏手机,那一脸的专注就像在嘲笑我之前的卑躬屈膝。
现在,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摔坏了一个破剃须刀,玫瑰花却直接扔下牙刷去捡,我过去这一年半对她的挖空心思竟然还比不上一个破剃须刀,她是要有多喜欢那些能够让她联想起韩帷的破东西!
也对,连周冰都说玫瑰花是一个恋旧的人,那我这个新人,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韩帷那个旧人。
我鬼使神差地带着伊韵回家的那天,走到小区门口时,我抬头,看到玫瑰花正站在客厅窗子旁看向小区门口这里。
我当时心里一喜,想着玫瑰花会不会是在看我,可是,当我刷开公寓大门时,她却只是淡定地坐在茶几前拆卸着那个碎屏手机。
我怎么到现在还不死心呢?我怎么还会心存幻想呢?
我冷笑一声,暗骂一句。
我怎么还是这么贱呢,竟然还期望玫瑰花会等我。
我怎么这么贱呢,我怎么他妈的这么贱呢!
我搂着伊韵走进主卧后,又一把推开伊韵,死命捂住心脏靠在大门上,伊韵想来扶我,但我避开了。
没过多久,老肥来了。
当我听到老肥的声音时,我不受控地把衬衣揉乱,又解开衬衣纽扣,最后再粗鲁地抢过伊韵的手提包,拿出口红在我的脖子上涂了一个唇印,伊韵一直安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拉开主卧大门时,却见玫瑰花正站在公寓大门口,抬手想去刷指纹。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等我刷开大门后,伊韵不知怎地竟然配合着叫了一句“奕枫,好了没?”,我也配合着跑回主卧。
可是,我越想越觉得不对,老肥来了,玫瑰花怎么那么高兴,她虽然还是一脸的淡漠,但我能感受到她眼里的兴奋。
为什么会兴奋呢?难道玫瑰花刚才是在等老肥?可她为什么要等老肥呢?
“他……他一直都这样?”,老肥难以置信的声音在客厅响起,“不是,怎么……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萧海涛,我要的银耳莲子羹你带了没?”,玫瑰花的声音淡淡的,单我知道她在压抑着,她应该很兴奋,我能听出那种被强压下去的激动之情。
“带了。”,老肥语调有点严肃。
“太好了,萧海涛你真是自带神圣光环,男神一样的存在,自带神圣光环。”
银耳莲子羹不是只有我才能买给玫瑰花的吗,怎么她会问老肥要银耳莲子羹呢?我感觉我的心脏被刀划了一条又一条的伤口,那些伤口不断流血,血流不止,我却麻木不疼。
老肥为什么要说带了呢?老肥怎么能够给我的玫瑰花买银耳莲子羹?
银耳莲子羹不是只有我才能买给玫瑰花吗,怎么现在会变成老肥了呢?
玫瑰花,玫瑰花和老肥不会……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老肥和苏小妹已经订婚,而且他和苏小妹的感情一直很好,这根本不可能。
可,可刚才玫瑰花说什么呢,男神一样的存在?对,她说的就是男神。
男神,男神……
难道,难道是玫瑰花……
我的心里只有剧痛,痛得一片凌乱。我突然很害怕,无比的害怕,然后粗暴地拖着伊韵走到客厅,却发现老肥已经走了,只有那朵玫瑰花一个人趴在茶几上,组装着那个烂屏手机。
我鬼使神差地拉着伊韵在玫瑰花面前开始亲热,可她却起身走到客厅的窗子旁。
我知道玫瑰花在盯着小区大门口,我曾无数次陪她站在那里看向小区大门,我熟悉她每一个眼神投向的位置。
几秒后,玫瑰花竟然冲着窗子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来,要是老肥离开的话,这时候应该刚好走到小区大门口那里。
玫瑰花竟然对着老肥笑,那是什么意思?她难道真的……
我不知道我当时如何跨出公寓大门,我只知道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好像有什么人一直跟着我,但我不太确定。
“奕枫,让老六先送你回‘有鱼’吧。”,似乎时伊韵,可我没理说话人,我也不想理。
我还是继续走着,走到那家我和玫瑰花经常去的素食餐厅,走到那个剃须刀专卖店,走到和记,走到那家奶茶店……
等我走到‘有鱼’时,天已昏黑,一楼狂欢的人群让我觉得无比的刺眼。我走到二楼休息室,靠着沙发在地板上坐下。
伊韵一直在敲门,酒杯一直在叫我,老六也一直打我手机,可是,原本不应该是他们啊,不是应该是老肥来敲门,柳姨来叫我,玫瑰花来拉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和玫瑰花之前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我其实只想回家去看我的玫瑰花,我想看她对着我笑,想看她蹲坐在沙发,想擦擦她嘴角的酸奶,想摸摸她的秀发,想听她叫我楚奕枫……
当我开车到达公寓楼下时,一下车,五楼客厅里的灯光刚好熄灭,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生命之火,熄了,灭了。
“枫哥,你……你怎么还不上去?”
老六,其实,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只是你们明白,你们不明白!
“老六,你说还有可能吗?”,我盯着五楼的一屋黑暗。
“枫哥,我……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老六支支吾吾。
“我估计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我拉开副驾驶座车门,侧身躺下,盯着五楼的窗子,只是,我的眼光却穿不透那一屋的黑暗。
我想,估计永远也不可能了。
我掏出手机,点开中秋之夜的那个视频,抚摸着视频里的那张脸,仿佛这样就能离那个人更近一点,可是,越看我越不甘心。
我和玫瑰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我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咚咚咚……
一阵敲窗子的声音。
“枫哥,韩帷让人寄来的。”,老六边说边递了一大叠光盘给我。
“每天一张,是……是你在酒吧喝酒时候的录像。”,
我接过那一叠只标着日期的光盘,不用看我都知道里面是什么,可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我只是喝酒,是那些女人非要坐到我对面跟我说话,我跟她们没有什么,根本没有什么。
韩帷,我不会输的,那朵玫瑰花还在我家里,我还有胜算,我一定会赢的,只要她肯理我,只要她肯叫我楚奕枫,我们又能像之前那样幸福的。
所以,我还要再试探一次,最后一次,这次玫瑰花肯定会理我了,她一定会的。
只是,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试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彻底束手无策了。
我又在酒吧里躲了三天,早上泡冰水里平板支撑,下午练琴,晚上开车回公寓在楼下守着我的玫瑰花,整个人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我对外界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了。
自从我的试探升级后,很多人给我打电话,很多人给我发微信,连楚绍天和楚奕杨也经常打电话问我和那朵玫瑰花到底怎么了,可是,可是我能说什么呢?我还能怎么说呢。
但柳姨和老肥却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他们每次打电话给我都只会让我放了那朵玫瑰花,只是,他们难道不知道我对玫瑰花的感情?他们难道不知道我对她的爱恋?
他们知道的,他们比谁都清楚,只是为什么他们会是那种态度呢?
不过,我还是要试,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这次玫瑰花肯定会理我的,我们一定会和好的。
可是,一切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当玫瑰花再次坐上我的车去‘有鱼’时,其实,我想认输认错了,我想跟她说话了,我不想我和玫瑰花又回到十五年前的那种状态了。
可是,玫瑰花一上车就闭目养神,紧闭的嘴唇和双眼向我昭示着她的无所谓,所以,我忍了,我想着她对我哪怕还有一丝的情意,那待会儿的试探她肯定会有反应的。
一路上,我不断想着玫瑰花让我把衣服穿上时低头不敢看我的样子,想着她之前羞涩地拉过被子蒙住头,想着我强吻她时她脸上飘过的一抹红晕,想着她唯一一次主动吻我,想着她跨年演唱会前乖乖让我抱着没挣扎……
是的,这次的试探玫瑰花肯定会有反应的,一定会的。
当我们走进酒吧时,大老远就看到酒杯正穿着我第一次遇见他时所穿的那件写着“滚蛋”两个字的白色大T恤,他看到玫瑰花后,走过来笑道:“呦,老板娘,好久不见。”
我看了玫瑰花一眼,盯着酒杯说道:“酒杯,饭可以乱吃,人不可以乱叫。”
我心想酒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知道我只是口是心非口不择言,可谁知酒杯却真改口叫玫瑰花缇姐,自此以后,酒杯再也没叫过她老板娘。
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隐约觉得这种称呼上的转变似乎昭示着某种不好的东西正在到来,或者某种东西正在悄悄改变。
玫瑰花只是看着酒杯笑了笑,淡然地走进酒吧大门。
我们才踏进一楼,老肥就坐在二楼隔间那里冲我的玫瑰花招手,她也朝着老肥挥挥手,径直走向二楼。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玫瑰花这次竟然没有搓手,她真的没搓手,她就像个正常人那样,迈着轻快的步伐,上了二楼。
我的心顿时像被几吨黄沙压着一样难受,那一车又一车不断朝着我心房倾倒的黄沙塞得我整个心脏肿胀欲裂。
不过,既然已经定了,那就只能按既定计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