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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噩梦侵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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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识朦胧,如堕五彩迷雾。
“救我……救我……”
一阵阵瘆人的呼叫声传来,那声音仿佛来自幽深的洞穴,还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和回音。
余越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窜起,冰冷的气息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心如擂鼓,呼吸急促。
“谁?是谁?”他对那声音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细碎的吟哦:“救我……救……救我……”
“你到底是谁?”余越冲黑暗喊道,一道白光陡然疾射而至,他的眉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传来一阵剧痛。
他瞬间睁开眼,醒来。
此时正是拂晓时分,他还睡在宿舍的床铺上,感觉头晕脑胀,气息不稳,枕头都被汗水浸湿了。
是噩梦吗?感觉也太真实了……
余越手脚酸软,他躺了好一会儿,才哆嗦爬下了床,跑到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
天亮后,舍友陆续醒来,睡余越下铺的同学抱怨道:“余越,你能不能别一直蹭床板,我今早都被你吵醒了……”
余越知道一定是自己做噩梦乱动引起的,于是老老实实向对方道了歉。
余越一整天都精神不振,连饭都吃不下。
本以为只是一个寻常的噩梦,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余越每天都会做同样的梦,而且梦境的内容越来越具体,越来越真实。
他不但听到呼救声,还看到一张布满血迹的扭曲面容,梦中嗅到的血腥味和胸口感受到的压迫感都让他身临其境。
他开始在睡梦中惊叫颤抖,不但是下铺的舍友,宿舍里的其他人都被吵醒了。
余越平日里人缘不错,所以舍友们也只是发几句牢骚,没有太为难他。余越自己却很过意不去,而且成天做噩梦严重影响了他的精神状况,他每到晚上就恐惧入睡,睡着后又会断断续续醒来。
久而久之,他的身体便出状况了。
他半个月内暴瘦了五公斤,原本就单薄的身架子瘦得只剩骨头了,气色也变得越发忧郁阴沉。
不过爱慕他的女同学们说他这是病娇美……余越听了真是啼笑皆非。后来班主任也发现了他的异样,建议他到医院去做个身体检查。
余越听话地去了,做完检查后,也没发现什么病症。医生只模棱两可地说他血压低,要多吃饭多休息,给他开了维生素片。
余越告诉医生自己睡不好,于是又拿了点安眠药回去。
余越当晚吃了安眠药才睡的,一开始还有点效果,他很快便入睡了,且睡得很沉。然而到了后半夜,噩梦再度侵袭。
脸上血肉模糊的男子朝他伸出手,口中呐喊着:“救我……快来救我……”
余越吓得牙关打颤,拼命希望醒过来,他整个人都仿佛现在沼泽内一般,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没有。
那人掐住了他的肩膀,余越不敢直视他的脸,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底狂呼救命。
一股白光再次射入他的眉心,就在此时,他陡然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扭曲拉长,似乎变成了一根丝带。
掐住他的怪人不见了,他咻地一声不知道飞到一个什么地方去。
眼前弥漫着赤红,分不清是火还是血。
耳边萦绕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仿佛是濒死兽类的咆哮,其中还夹杂着瘆人的狞笑。
余越分不清头脚和上下的位置,只感觉自己失重地飘起,随即他受到一股力量的牵引,朝着一个方向猛然坠落。
落下的一瞬间,感觉身体被无数锋利的刀刃贯穿——噗噗噗……鲜血如泉涌一般喷薄而出,疼痛的知觉清晰地袭击着大脑,想晕厥却晕不过去……
隔天醒来的时候,枕头套和床单上还透着阵阵汗湿的潮气。
噩梦让余越难以承受,然而更叫他难受的是舍友责难的目光。马上要到期末考试了,大家都在捉紧时间复习考试,晚上睡眠的时间非常珍贵。
然而余越却总是在睡着后发出寒碜吓人的痛.吟,偶尔还像癫痫患者那样浑身抖动,症状越发严重,难怪一直容忍他的舍友们都开始失去耐性了。
余越承受着来自梦境和现实的压力,变得郁郁寡欢,他尝试过上网寻找破解噩梦的办法,无论是科学的还是迷信的都试过了,然而收效甚微。
睡他下铺的舍友跟自己家人说起余越的事,舍友的家人信佛,他们觉得余越这是撞邪了,建议他到庙里拜一拜,求佛菩萨保佑一下。
余越这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什么建议都愿意试一试了。于是他找了一天周末,独自乘车前往附近的一座小寺庙。
余越的养父母是无神论者,因此他从小没接触过这些。
他一进寺庙就被几个中年妇女围住,说可以替他进香祈福。余越啥都不懂,便让一名妇女领着他去拜佛了。
余越从大雄宝殿一直拜到观音殿,再到地藏殿。
在地藏王菩萨的殿中,他看到了墙上的壁画“地狱变相图”。
《地狱变相图》描绘的是人堕地狱所受的种种罪报,生前作了恶,死后就要到相应的地狱去受罚,作的恶越大,受的罚越重,时间也越长,直到罪孽消除。
譬如犯了淫邪罪的人要堕抱柱地狱,身抱火红铜柱,烧得满身血肉糊焦;生前喜爱挑拨离间,诽谤害人,说谎骗人的要堕拔舌地狱,被小鬼用钳子拔掉舌头;随意诸杀牲畜,把快乐建立在它们的痛苦上的,堕牛坑地狱,被野牛的牛角顶,牛蹄踩……
这些画描绘得触目惊心,用意旨在警告世人,莫以恶小而为之。
余越看着看着,蓦地在一幅画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