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同人］微雨杏花》金艾煦

31、28、廿捌、煞终来

　　杏贞跟着雨化田走上帅楼坐镇。

　　雨化田方坐定不久，杏贞就退到几许外看着雨化田左右两侧各立着一位橘衣番子。

　　此时番役们还在忙活。

　　没人察觉到大船另一边的船侧，挂了两个人咬利剑。国洲和崇正攀爬速度很快，一下子就落在甲板上。

　　“喀喀”声响此起彼落的响起，立刻杏贞和雨化田的目光朝向官船船头。

　　原来是雷崇正和令国洲上了甲板，甲板上的番子反常地分开两边，雷、令望向帅楼方向，见马进良一人稳如泰山地等着他俩。后面帅楼上站着雨化田和他的守卫，看来雨等人已经早有准备。

　　“这就是西厂的番子！我要看看他凭什么本事混这顶乌纱！”

　　此时西厂的番子纷纷在马进良指挥下拔剑而出，将他们围困船头。

　　“动手！”

　　令雷二人叫嚣道。

　　此二人一发招，马进良旋即从身后拔出双剑。

　　三人人打斗起来。

　　“怎么称呼？”

　　过了几招后，马很是不屑的把其中一人的草帽划破后才开口：“本座是西厂大档头马进良。”

　　船头起事，杏贞眼看有那刺客翻上船来，便抽起丝帕遮住口鼻，将自己半张脸遮住，一边看着前方触目惊心的打斗。

　　雨化田眼神不离那打斗，又恢复一尊无悲无喜的观音座像。

　　然，就在此刻。

　　马进良看了一眼督主的方向。

　　“中帆倒了！护督主！”番役大叫道。

　　杏贞发觉头顶上一片黑压压的帆倒下，立刻蹲下身子将自己蜷抱成一团。

　　当帅楼后面的帆正落大半之际，赵怀安从帆顶跳出，利剑直指雨化田背后，剑锋将到雨身后，剑势一转，直削雨而来。

　　雨化田头也不回，闻声后，手就搭着站在旁边护卫的胳膊，就往赵怀安的剑尖送过去。

　　那个护卫本来想拔刀，刀未拉出鞘，身已中剑。赵怀安的剑刺入了兵的身体，险些刺中雨化田。

　　赵怀安一看自己没刺中雨化田，只见他把帆穿破一个洞口，飞上帆柱上，便跟上去。

　　此时底下的杏贞缩在帅楼一角，藏好自己，闻赵翻上帆上后才露出两只眼睛观察四周。

　　雨持剑鞥与赵怀安对峙，只听见他们一来一往互相自我介绍。

　　“你是西厂何人？”

　　“雨化田。”他稳若泰山的答道，眼神是斜眼看着来闹场的赵。

　　“报上你的名字。”

　　“我是你们东西厂的煞星，赵怀安。”

　　听罢后，雨化田静止半晌，眼里一狠戾，直往赵怀安扑去。

　　原来是久等的猎物吗？

　　不，红石谷也有一个。

　　两人一来一往，刀来剑往，双方实力不相上下。

　　赵怀安的剑凌厉进攻，雨终于被迫亮出他那奇巧设计的剑。雨化田连连翻身而跃，虽然仍可挡住赵怀安的攻势，但略处于下风，略略吃力。

　　谁要他赵拿得主角剧本，电影本就设定他武功略强于雨化田。

　　另一边，杏贞已经悄悄移动到通往甲板的楼梯上躲起来偷看四方。

　　雷崇正和令国洲，见帅楼上赵怀安和雨化田已展开战况，飞身攻击马进良。马腕力强劲，把雷、令的虎口都震至出血。

　　其刀法狠决，也把二人给刺伤了。

　　帅楼上，赵怀安看到甲板上，雷崇正和令国洲的败势，回头欲速战速决。

　　此时帆已彻底坍塌。

　　赵怀安见时不宜迟，想速战速决，正运指点向雨的穴道时，雨化田突然剑势一变，手中剑刃向赵怀安飞去，原来雨化田手中的剑中有剑。雨化田脱手的剑刃形成一团剑花，缠住赵怀安手中的剑，向赵怀安直绕过来。

　　赵怀安正忙于招架迎面来的剑花之际，雨化田手中另一把剑已向赵怀安攻去。赵怀安见雨化田剑法有诈，刚把第一把剑挡走，运指想攻点雨化田的穴道，雨化田剑尖巧妙地把赵怀安挡走的第一把剑刃勾回来，再次展开剑花缠住赵怀安的攻势。

　　赵怀安见甲板上，雷和令处于劣势，想过去拯救，但被雨化田缠住无法脱身。

　　雨化田一转招式，第一剑脱刃飞出，绕赵怀安的剑卷绕过来。赵怀安正忙着应付间，雨的第二剑剑刃又脱手，形成另一团剑花，缠住赵怀安的剑绕过来。雨化田再飞出去的剑身，抽出第三把剑。

　　不久，赵纵身跃下帅楼，好不容易脱身后跑去救同伙。

　　这边，崇正和国洲被马进良攻得狼狈不堪，雷崇正稍一闪神，剑被震断，腹部中马进良双剑，重伤倒地。

　　船上弓箭手已列队伺机发射，危机重重。

　　船上乱七八糟，没功夫管雨化田那边危险的局势，杏贞只知离开雨化田厮杀处越远越好。

　　她见令雷二人快被马进良给击倒之际，以百米的速度往正要和马缠斗的令国洲。

　　此时赵怀安即时赶到牵制马进良。

　　“弓箭手，包围船头！”

　　杏贞穿越箭阵人海，到了船头看见他们三人的状态，还不等赵怀安发话，她见身体尚还好令国洲就要冲去往马的剑上撞时，她一把扑去他脚边把他拖下来，阻止他前行。

　　马进良一时混乱，没料到杏贞直接冲出来做了这件事。

　　一时大家还不及发箭。

　　令国洲和杏贞双双摔倒在地后马上大喊：“快带崇正走啊！”

　　只见他踹开杏贞，马进良立刻向甲板的他攻去。

　　令国洲一翻身，马进良便刺歪到他的肩膀上。

　　“受死吧！”

　　令国洲当场被刺晕过去。

　　一旁被踹倒的杏贞腹部吃痛，还站不起来，赵怀安扶着受伤的崇正只得翻下船去。

　　甲板上，西厂的箭手们追着赵怀安在朝水中发射。

　　杏贞捂住腹部蹲在一边。

　　此时雨化田已经走上船头的甲板上来，先是冷冷扫一眼蹲在地上的杏贞，然后说道：“扶她起来。”

　　杏贞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看着雨化田。

　　接着雨直往官船外水面盯去。

　　一旁的厂卫托出一个精致的水盘，让雨化田擦手。

　　马进良凑上督主身旁，看着水面，道“所谓赵怀安，只不过是一名手下败将。”

　　雨化田冷静若水道：“此人该与素慧蓉同行，怎会出现在此地。”

　　马进良：“莫非他是假的。”

　　雨化田：“非也。观他言行是对付东厂的作派，不像是假。”

　　马疑惑：“如果他是真的，那红石谷，劫走素慧蓉的又是谁呢？”

　　雨化田淡然道：“无须理会有多少个赵怀安。我都要把他们人头高悬在灵济宫前。”

　　他又轻哼一声，拍了一下马进良的肩，胜券在握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给我盯死素慧蓉，利用他们做场好戏给东厂瞧瞧。”

　　马进良：“是，督主。”

　　雨化田离去后，顿住，看向倒在地上的令国洲。

　　道：“如果他是真的赵怀安，他一定会再回来找我。”

　　马进良同样目光一同飘向倒地，被他刺晕的令国洲，马上意会督主的意思。

　　他们要把令国洲当作诱饵。

　　雨化田回到舱房内，而杏贞也一同被搀着跟过去。

　　舱房内。

　　雨化田坐在位子上戳起一旁的点心，带冷声道：“方才一事，难不成是妳的妇人之仁驱使妳行如此之险？”

　　“您且不也看到那个赵怀安那般护着同伴的模样，为了支开你也打了几回合。所以我就冲过去想着至少拖住一个同伙别让马大人下重手，至少，留着一个让他有所挂记。”杏贞说起原因道。

　　“本督且该叫妳一声先知？那可给本督说说此行一役是成是败？”雨化田看出她再拿翘，纵然知道人家是未来人，也讥诮道。

　　“奴婢不知！”杏贞低着头，偷偷嘟着嘴回道。

　　“果然是骗人。”雨化田嘲之。

　　“大人您不也说过，即便我一三百年后人，又怎可全然洞悉知道你朝细事！”杏贞驳之。

　　“本督也不指望妳有什么建树。”雨化田不紧不慢回道，一会就用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衣领拎到他怀中。

　　“吃。”他一手自两颚捏起她的嘴来，一手戳起的糕点往她嘴里送去。

　　“唔...。”杏贞在她怀里扭着，用卧躺的姿势看着雨化田喂她吃点心。

　　雨化田一手托腮盯着她正脸瞧，看着她吃东西的模样。

　　半晌後，”好吃吗？”他冷不防的吐出这句不似他会说的话，简单问候。

　　这种时候当然只能说好吃。

　　杏贞定睛一看，他那副精巧的脸孔放大在她上方。

　　星眸如寒的盯着她的脸问道，杏贞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雨化田那副等待他回答的模样，只好试着回答：“好吃、好吃！”

　　“嗯，能吃。”雨化田将竹签放回食盘里。

　　“原来是拿我试毒！”杏贞满头黑线地望着雨化田，吐槽道。

　　“这里只有妳有用。”他淡然应之。

　　接着不让点心超出盘子的范围内，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糕点。

　　“大人，恕奴婢冒昧......。”她小声问着。

　　杏贞的脑袋瓜在他怀里，仰视着他的脸，怀里热热的，彷佛只有他的血液脉动声。

　　这次更清楚闻到他身上有淡淡清香，在这个角度偷偷仰视他吃东西的模样，想不看到都难。

　　“嗯？”

　　“点心送来前不都用银针试毒过了？”

　　“仅让妳试过味道罢了。”

　　“大人莫这般拿奴婢开玩笑了。”

　　“想多。”雨化田简单吐槽她。

　　“奴婢的舌头怎能猜出大人的口味呢？”

　　“妳说没问题，我吃也是吃了。”

　　“是。”偷偷瘪了瘪嘴只好答是。

　　然而，他好像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她就静静的头被塞在那。

　　起初被他拉到怀里非常的惊乍，不过想到他只是为了试味道才往她嘴里喂点心，瞬间本来多想几分的心情冷却了一半；但想塞在他厚实怀中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多，便静静的知足。

　　不对、不对，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细故，他这种生性洗洁的人怎会喜欢长时间肢体接触。

　　刚刚不过打了场架，打来打去也只是刀剑碰撞，他就拿了新的巾子在擦手了。

　　思即此，杏贞忽然瞪大眼睛对着雨化田的四分之一的脸眨吧眨的望着，完全忽视刚才自己还沉浸在雨化田官服散发出的香气里。

　　雨化田当然感受一道目光从他下巴下面刺过来，有点不舒服。

　　察觉后他懒懒地继续已托腮的姿势俯瞰她。

　　“妳对赵怀安，图谋什么？”他突然不经意问着这问题。

　　“啊？”杏贞被问得一脸茫然，就像使劲准备考试了之后发现考卷上没有一题是自己会的学子一样。

　　“我问妳，为什么想到利用令国洲引诱赵怀安？”

　　“奴婢、奴婢既已是督主的奴婢，那自然是想住督主一臂之力，这般纯粹。”

　　“呵。”他轻笑一声，一边轻轻触上她冰凉的耳坠道：“就没想过要引他回头顺便把你一齐救走？这般周身自由的美事。”

　　原来是那日常疑心病。

　　“奴婢才不会放这要到手的富足生活跟那些江湖草莽在野外有一餐没一餐。”

　　“可本督是谁的人？”雨化田将她一边的耳坠撺在指尖把玩着。

　　“即便如此，奴婢心裡更清楚，督主心里明镜似的，是看得清大势之才。”适时需要，要放一下彩虹屁。

　　“可谁人都知本督身边不留废物。”

　　“所以奴婢更该向大人您证明自己有用。”这回轮到杏贞伸出她的手指触上雨化田曳撒上的刺绣。

　　“这争功之人不差妳。”他移开玩耳坠的手，转用两指轻捏住杏贞的玩刺绣的食指。

　　“但贪图大人才貌的人亦不缺我。”杏贞弯起眼来。

　　“怕是妳守寡守糊涂。”他听她再度表白自己是为了缠他身子而来的宣言，不禁松开她的手指，随口讥道。

　　他凡只要女人太过于主动，就会不小心联想到万贵妃。

　　尤其是面对一个青年守寡、中年丧子的女人，刚刚他竟不小心想到万贵妃。

　　“其实守久了，发现没有男人也忒好。”杏贞被这般讥讽，气不打一处来，怼回去。

　　嘛，她好像忘记以前有个叫荣禄的老相好一生都为她鞠躬尽瘁。

　　雨化田不语置评，只是星眸扫过她一眼，接着把她的脑袋瓜挪开，令她站起来。

　　她被雨化田推起来，突然感觉晕乎乎地。

　　“今晚在这用膳。”雨化田说罢，就且放她去船尾放风。

　　听这消息，杏贞心内矛盾着一个问题：和他雨化田用的晚膳，肯定特上好，可是究竟跟雨化田一齐吃饭，有没有食欲又是个问题。

　　正当她就要退出舱房时，背后的雨化田再发话道：“今日之事下不为例，进良的刀法不认人。”

　　杏贞走到船上，看着江面，飒飒的微风吹来，欣赏这广袤的景，看着船上番役修理今天官船的损伤，一面又看着远处浅蓝色的身影。

　　思量着今天马进良的态度不友好就算了，甚至兇巴巴的，不知怎的，有点嫉妒他，因为综观所有人里，只有他是雨的心腹，知根知底，懂雨的脾性，伺候起來省勁的；另外，她也感觉出马进良有点不喜她近身在督主左右，尤其稍早被他赶走的时候。

　　得承认这些日子以来，经历宫里多番触目惊心，如此孤身走踏大明，又是这样只有她自己撑起一片自己的世界，在下东北前，那次最接近死亡的一刻，看着那绝世俊容时，感受最多的还是孤立无援，这里唯一一直陪在她身边竟是这权势滔天，才貌具佳，唯利是图的年轻人；然讽刺的是，他是那站在对立面的政敌，加上他还是个太监。这么多年来独自顶住这么多事的这一刻，直要感觉自己要疯癫，于是她那天就决定，如果她迟早要死，不如就馋一回他。

　　直到那日浴场相见，她更确认脑子里今后的不經意的杂念都将与他相干。

　　更别说，他都见过她的身子，还有方才他喂她吃点心的时候。

　　至于舱房内的雨化田，杏贞离去后，继续他的公务和计划。

　　抓住令国洲给他们更胜一筹的优势，这办法要他也是马上就能想到，只是妖女的比他先一步挡下进良的攻势，更早意识应该活捉那令国洲，而不是让进良放杀招下死手。

　　他在房里，研究计划时，却是不小心想着方才的画面。

　　不一会，他唤人进来，边工作边吩咐道：“把那杏贞的细软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