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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少芳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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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梦到年少的事,梦里的他依旧是那平静若水,嘴角挂着浅笑的少年。
我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拉开了窗帘。太阳刚刚升起,阳光暖暖的。
我正准备转身换衣服,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有股炙热的射线投向自己,在我再次将头探向窗外寻找时,那灼热却又突然消失了。
我耸耸脑袋,只当是错觉。
今年我已经二十六岁了,遵循儿时的梦想成为了一名翻译。每天的生活似乎总是千篇一律,过着家、公司两点一线的生活。
又一次拿着小笼包坐在车站里,等着8点会来的365。那道灼热的射线又投射过来,可四周明明只有和我一样等着车的行人。
我低下头走了几步,可那目光却一直紧跟着我,仿佛要把我烧穿。
我左右挪动着步子,安抚自己只是错觉,可那目光却仿佛越来越强烈了。
我咬了下唇,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可那目光却还紧追不舍,让我有些害怕。
“师傅,尚佳公司。麻烦快一点!”我篡紧了手提包的带子。
约莫离了那公交车站几十米,那灼热才完全消失。
坐到办公室里,我悬着的心才完全放下。
“怎么了,诗尔?”坐在我旁边的傅姐有些关切地问我。
我喝了口水,“傅姐,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今天早上我...”
听我讲完我早上的经历,突然捏紧我的胳膊,“诗尔,小心点最近。你看了昨天的新闻吗?”她有些紧张。
我摇摇头。
“最近,有一个杀人犯在逃。他杀了4个女人了,全都是20多岁的白领,现在都没缉拿归案。”
我有些害怕,死死捏着杯子。
傅姐安抚性的拍拍我的肩,“你别害怕,最近警方正在大力搜索他,他肯定不敢顶风作案的。而且,说不定今天早上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或者只是你的错觉。但你一个女孩子,一定要小心一点啊。”
我点点头,又灌一口水,莫名有些心慌。
但很快,早上许多翻译的案子,让我忙得快忘了早上的惊慌。
与以往一样,今天中午依旧是我帮大家到公司街对面的那家茶餐厅点餐。
“两份三鲜鸡、一份土耳其烤肉饭......”
“给您。”店员将饭盒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可刚一转身就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我急忙道歉。
那是一个戴着黑帽子的男人,低着头。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他并没有理会我的道歉,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口罩将他大部分脸都遮住了。但那双眼睛却让我莫名出了冷汗,尽管只一眼,我也能感受到其中的阴鸷,我甚至觉得他恨我。
我不敢停留,立刻回了公司。
一下午都是浑浑噩噩的,上午那道视线中午的那双眼睛,久久充斥着我的脑海。
清脆的手机铃声将我从神游中拉回。
“班长!今天的同学聚会一定要来!你都推了三次了,这次不来我们关系就淡了,我可跟你说好!”骆唐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我不好推拒,只好答应了。只是吃个饭,况且他都已经离开了快十年了,大概是不会再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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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诗尔。下班了。”傅姐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就走。”我这才站起来清起了包。
出了公司,我就直接去了丽华园。
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他果然没来。
明明应该松一口气,但心里却莫名有些失望。
而她依旧是人群中最瞩目的那个,大家都在围着她讲话。
不知是谁喊了声,班长到了。
“嘿,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跑堂了!”洛唐笑着过来挽着我的手臂。
叶缨抬头望了望我,冲着我露出微笑。几年过去了,她果然还是这么美。也怪不得他会喜欢她。
“诗尔来了啊。”她和我打了个照面,又和同学聊起天:“哎,自从高三和念一去了美国,他倒不想回来了。”
我仔细听着,不想放过每一个关于他的细节。明明每听一句,就难过一分,可我就是忍不住想了解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有人突然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和他结婚啊。”
我像是吃了莲子里的苦芯一般,等着她的回答。
叶缨娇笑几声,“哎呀,我们还年轻,先以事业为重嘛。”
“抱歉,来晚了。”一道男声传来。
“魏品,就等你了!”大家叽叽喳喳又去嚷着魏品了。
“不好意思,开会开太久了,抽不出身。”他笑着举起一杯酒自罚。
“魏品,班长可来了!”有人戏语。
本来坐在角落里的我,一下子被推到中间。
“诗尔?”他有些惊喜。
“嗯,好久不见。”我冲他笑了笑。
他也对着我笑了笑,几年前顽皮的少年,现在宛然成了成熟的男人。
一顿饭,叽叽喳喳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大家又都闹着去唱歌。
我找了个借口拒绝了,魏品也没去。
“诗尔,等等。”他叫住我。
我回头看着他。
“记下电话号码吧。”他朝我摆了摆手机。
我将号码写给他。冲他挥挥手,准备去附近的公交车站。
“我送你!”
“不用了,你不是公司还有事吗。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诗尔,你还不懂吗。”
我没讲话。
“他就那么难忘记吗?”他突然握住我的肩膀。
我吓得一抬头,“你...”
他松了手,叹了口气,“也就只有你傻到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了,可我也喜欢你,你知道吗?”
“你,你别开玩笑。”我惊得后退了一步。
他扯出了浅笑,“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对吓到你了。诗尔,你好好想想吧。”
他走了,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我确实有些被吓到了,只想回去赶紧休息。
下了公交车,我还要经过一条没什么人经过的小巷。
在三天前,这巷子里的路灯也坏了。
明明走过无数次的路,今天却让我有些不安。巷子里漆黑一片,寂静得像荒野的山林。
我拖着高跟鞋,走进巷子里,鞋跟将水泥地踏得直响。
突然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将我拖向巷边的垃圾箱后。
我用力扑腾着,却怎么也打不开他的手,高跟鞋死命敲打着地,嘴里呜咽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听见那双手的主人说:“第五个。别怕,你是第五个。”阴森森的声音从我耳旁传来,还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我忽然想起上午傅姐说的话,发了疯的拍打着禁锢着我的手,腿在地上拼命地蹬着,眼泪也止不住涌出来。
可那声音更阴沉了,“呵,你们这种贱人死有余辜。不过,别怕。你比前四个女人乖多了,这次我不分尸了,我只用刀轻轻地捅进这里。”说着,他将一个尖锐的东西抵着我的胸口。
“哎,要怪就怪你自己贱啊。跟了你几天了,昨天跟你老板吃饭开心吗?我最恨你们这种靠着男人上位的贱人,有钱你就扒上去,没钱就甩。表面上清纯的要死,可骨子里却贱的要命!”说着,他又像是泄愤一般打了我一巴掌。
我永远不会想到,只因为昨天与经理一起吃的饭,会成为夺去我性命的原因。而那餐饭也只不过是为了感谢,我辅导了他想去法国留学的儿子的法语。
我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咬了他一口。他竟一下子松了手,被我推翻在地。
“救命!救命!”我跑着,声嘶力竭地喊着。回头一看,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白光,他在追我。
“救命!”一次又一次的呼喊,却并没有召唤出一个人。
“贱人!贱人!”他在后面喊着。
这条巷子像是没了尽头,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与恐惧。
当高跟鞋跟崴向地面,我跌坐下去后。我知道,有可能这辈子我就只能到这了。
他扯着我的头发,用力地向上拉。手掌用力地抽在我的脸上。
“救命!救命!”我喊着,挣扎着。
他又一次将我的头撞向围墙,我的眼渐渐模糊了。本就漆黑的巷子越来越黑了。耳旁他的辱骂声也越来越小了。
我隐隐微微看见金属的光亮。
眼皮重的抬不起来了,我忽然看见外婆慈祥地对着我笑,她笑着将我儿时最喜欢的绿豆糕递给我。
画面一转,他出现了,他身上穿着校服,嘴角挂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向我伸出手说:“又见面了,梁诗尔。”
我泛起苦笑,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是放不下他。
我有些后悔,如果当时知道这样的结局。去他的叶缨,去他的早恋,我只想大声告诉他:我喜欢你,林念一。
剧烈的疼痛让我回到现实,“本来想让你死得舒服些,可你这贱人非要自己找不痛快。”
我太疼了,太疼了。
在我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我好像听见那个我日思夜醒的声音,“梁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