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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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有听及怀孕的辛苦，却也只是听说而已，真正体会才明白母亲的伟大。怀孕两个月，症状全面出现，早起的晨吐是每天必上的功课，最严重的时候吐的甚至比一天吃的还多，我是吐啊吐也就习惯了，其实想吐又吐不出来的胸闷和恶心才是最难受的，吐完了反而会舒服点。我是习惯了，胤禩始终看不惯，请教了不少名医，找来各种味道的话梅，在适量运动和食疗的双重运作下，我呕吐的情况虽仍有，已大大减少。头晕、头痛、恶心、呕吐、全身无力、容易疲倦、喜欢睡觉等，普通孕妇该有的反应我都有，甚至可以说并不比一般人轻。头痛、恶心、呕吐的时候虽不可避免，在我坚持喝药后，已大有好转。而头晕，无力或感觉疲倦的时候我就睡觉，反正我本来就喜欢睡觉，我坐着都能打瞌睡，趴在桌子上一样睡得着。这些也没什么，可是，为什么会流口水呢？醒着我还可以控制，睡着了就不好控制，我已不止一次在醒来时偷偷擦去嘴角的唾沫，真是失态！次数多了终是难免被胤禩看到，可我的遮掩、羞恼看来却似乎取悦了胤禩，他总是一脸好笑地面对我醒来。哼！我才不要跟他争论这么丢脸的事。
北京的四月春将尽，已是赏花踏青的最后时节，我是凑不来这份热闹了，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安胎，几天也难得出一次门。午后，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我坐在自己布置的庭园的靠椅上，无聊地研读着《唐诗选集》，非装B，我真的喜欢唐诗。虽然我更喜欢看小说，可实在不宜在有身孕的情况下读很黄很暴力的演义、读本吧？胎教！要注意胎教啊！看着看着瞌睡虫又找上门了，我果然没有文艺细胞啊！繁体字看了多年也还是看不惯，看得我头晕，最后干脆放下书，靠了个舒服的姿势，享受着暖暖的阳光，就这样睡了。
半梦半醒间，掉入一个温柔的怀抱。是八八的味道，我安心地窝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比靠在长椅上舒服多了，舒服得我直想叹息。忽地想起一事，猛然张开眼，伸手到嘴角边，大赧，果然又有口水，忙擦去。我的动作虽快，可还是跳不过胤禩的眼睛，他失笑地抬手轻抚过我的脸颊，“琉儿真的很在意让我看到你感睡醒的样子啊？”
“刚睡醒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我毫不掩饰地将我的不耐表现出来，明白无误地告诉他，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眼珠转转，打量过胤禩身上的衣服，“八八回来多久了？”在很久以前开始，自从有一天晚上我被穿头戴官帽，身穿官服的胤禩吓到，胤禩在我面前就尽量穿着休闲的服饰，小时候的电影果然没白看啊！
“刚回来。”胤禩低声回应，一手轻抱着我，一手挽起我散乱的头发，“琉儿怎么坐在花园里睡觉呢？这样对你的身子不好。还有，你怎么就这样披散着头发？也不挽一下。”
我忙从他手里抢回头发，“我今天要洗头。”
明显看到胤禩的表情一僵，额上疑现黑线，又好笑又无奈地摇头道，“琉儿，你啊！我们都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你已是我认识的人里，梳洗、换衣物最勤快的人了。按我们满人以前的习惯，一年洗一次澡也不奇怪，而你几乎天天都洗，在汉人里也属于另类的了。”
我尴尬地笑笑，“我就是不想在八八面前丢脸。”
“这没什么好丢脸的，是人都会有的情况，再正常不过，我也会有啊。”胤禩认真地看着我，“难道琉儿就会因此嫌弃我？”
“当然不会。”我立马否认，看一眼一脸期待的胤禩，“给我点时间，让我慢慢习惯。”
胤禩没有再纠结于此项话题，算是默认了我的话，温柔地抱我坐到他腿上，“琉儿以后不要再这样靠着坚硬的木椅睡觉，这样容易造成腰酸背痛，也要小心着凉了。”
我乖乖地点头，可还不忘辩解，“老是躺在床上睡觉很无聊的，我本来是在园子里看书，困了就睡着了，也没在意那么多。”轻咬唇角，“不想在床睡，又不该在坚硬的木椅上睡，那该怎么睡？总不能卷个棉被吧？”
我只是开玩笑，没想过到胤禩竟然点头赞成，“卷个棉被是不好看，但也比就这样在木椅上睡强多了，白歌呢？她是你的贴身侍女，怎么没在你身边照顾你？”言里已大有责罚之意。
“是我想一个人安静看书，让她退下。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身边老是有人跟着，你不能怪她。”我可不想胤禩不讲理，因我而害到无辜人士。
胤禩早已劝说过我，以前也不是那么坚持，此次却不同以往，并无放弃的意思，“琉儿，我知道你喜欢自由，可如今你有孕在身，身边有个人照应比较好，我不能时时陪在你身边，不要让我担心好吗？”注视我的眼里隐含忧虑。
我点点头，还是不怎么情愿，“好吧！虽然我最想要的是和八八一起。”
胤禩满脸俱是笑意，连眉梢都是喜悦之色，“我也想多一些时间和琉儿在一起，等等吧！等皇阿玛回来，也许我就可以闲下来，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皇阿玛什么时候回到京城？”日子过得太悠闲，我都快忘了有这一号人。
胤禩对我的不关心也早已见怪不怪，更不会来指责我不孝顺，“皇阿玛这个月会从江南启程回京，下个月就会回到京城。”低头俯视我一眼，“毕竟皇阿玛六月份的时候还要巡视塞外。”
对这种重复的大规模的出游，我早已无话，难得康熙还乐此不疲，我只剩下佩服的份。说起这些我总是不免意兴阑珊，扫一眼西边的太阳，打个呵欠，“到吃饭的时候到没？太阳好像都下山了。”
“还没。”胤禩轻摇头，“膳食准备好了，自会有人来通知我们，怎么？琉儿饿了还是又困了？要不要再睡一会？”
“老实说……”我停顿了一下，“其实我是怕又到喝药的时间，我实在怕极了那些补药。”
“也不是那么难喝啊。”胤禩的语调很轻柔，“那些补药对你很重要，琉儿你就忍一忍，好不好？”
“唉！”我轻叹口气，“八八，我下次喝药的时候，你不用再和我一起喝了。那是给我喝的药，你喝了，难说会有什么后遗症。”想来又感动又好笑，每次我喝药的时候，胤禩总是要先试过，说是要陪我一起吃苦。他也不想想那是专门开给孕妇的药，他一个大男人喝合适吗？
“可以，只要琉儿你肯乖乖喝药，我就放心。”胤禩的神态很认真，似乎并不觉得可笑。“我问过大夫，大夫说了，喝一点没事的。”
我看着一脸认真的胤禩，第N次下定决心，下次喝药的时候一定乖乖地，绝不抗拒。发誓未完，白歌的询问声从园外传来，“福晋，您还在园子吗？是时候喝药了。”
我想装聋作哑，胤禩已开口，“端来吧。”我瞪他一眼，想起身，却动不了，胤禩拥抱的力道不算大，可我也不敢用力挣扎，只好这样乖乖地坐在他怀里。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我们亲密的行为，白歌还是不敢正眼看我们，将盛药碗的托盘放到长椅前的石桌，恭敬地曲膝行礼，“贝勒爷吉祥，福晋吉祥。”
我准备履行誓言，手一挥，很是豪爽，“得了，你忙你的去吧，我会喝药的。”话完，向胤禩眨眨眼，朝石桌上努努嘴，提醒他放开我。
胤禩却不为所动，淡眸扫过白歌，“你先下去吧，福晋这里有我。不过……”话锋一转，增加了些凌厉，“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跟在福晋身边，不要忘了你是福晋的贴身侍女。”
白歌一颤，忙跪下应道，“奴婢不敢了，一定紧跟福晋身边，服侍福晋。”
我摆过胤禩的脸，摸摸他的脸庞，“不要这样说话，你吓到人家了。我说了是我的吩咐，你答应过我不责怪她的。”这话没有指责的意味，只是陈述事实。
胤禩温柔地抓住我的手，“那是她的职责，不管怎样，违反职责就是不对。”转头看一眼还跪在地的白歌，“起来吧！下次不要再犯就是了，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白歌磕了头后才离开。
我仔细地上下打量胤禩，“八八你是想要我不再要求白歌离开，接受她跟在我身边？因为你清楚我不想为难她。”
“嗯哼！”胤禩点点头，看我有不悦之色，微笑道，“琉儿你老是忘记你说过的话，我是无计可施，只好卑鄙地利用琉儿的同情心了。”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还是叹口气，“欺侮一个小姑娘怎么也不对吧？”
“我没说我对。”胤禩一手仍抱着我，一手拿起药碗，“琉儿不高兴，我下不为例就是了。”在我还没注意到的时候，抿了一口药，“嗯！刚好合适，不烫也不冷，味道也不会太浓。琉儿喝药了。”将碗凑到我唇边。
看他那么理所当然地尝我的药，我还是忍不住大汗（⊙﹏⊙b），既感动于他对我的关心体贴，又不禁好气，“八八你刚刚才答应我不再和我一起喝药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胤禩一愣后失笑，“习惯了，下次我会记得问过琉儿的意见再下决定，那这次琉儿是要喝了吗？”
我皱皱眉头，也许这份不算浓的药味对胤禩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依然难以忍受。以我的经历来说，也算喝药无数，早该麻木了，可我只有越来越厌恶的份。不甘不愿地从胤禩手里接过药碗，捏住鼻子，一口气灌完。忍着反胃的感觉咽下去，还是那么讨厌啊！更讨厌的是因为有孕在身，忌吃糖果、糖果、蜜饯、白糖、冰糖、蜂蜜、甜点等甘味之物，而喝水对我来说并不能缓解什么，还不如不喝，以至每次喝完药后，口里的药味总是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消去。把空碗递还胤禩，调整呼吸，以免吐出来。胤禩放下药碗，还来不及安慰我，我已忍不住，一把退开他，也顾不得力道了。冲到旁边的花坛，“恶！”的一声吐了起来，胤禩很快扶住我，我朝他安抚地一笑，不意外看到他微蹙着眉，担忧地注视着我。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敌不过恶心的感觉，又吐了起来，今天吃的很快报销了，直到再也无物可吐，才停止下来。
胤禩用手帕轻轻擦拭我嘴角，擦完后看我的眼里仍满是心疼，直看得我不舍，“八八，我没事的，你看，吐完后，我感觉舒服多了。”边说边拉他离开花坛边，说起来呕吐比流口水难看多了，我反而更计较在胤禩面前流口水，自己也觉莫名其妙。“我们去看看可以吃饭了没有，我开始觉得饿了，也许今晚我可以吃多一点。”
胤禩眼里的心疼虽有所缓解，还是没有完全退去，停住脚步，温柔地摸摸我头顶，“琉儿，我真不愿你受苦。”
我笑笑，“还好拉！你只要想想，我们会有可爱的宝宝，我们两人的宝宝哦！你不也觉得幸福吗？”而且是历史上没有的宝宝，我在后面加了一句，那可是具有划历史的意义。
胤禩沉默了会儿，这才脸露微笑，满脸宠爱，“是琉儿和我的孩子，你喜欢就好。”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怪？不管了，只要胤禩不再为我皱眉，“我当然喜欢。走了，我们找吃的去，我是真的饿了。”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