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思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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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的蛮横态度，胤禩丝毫不以为意，看我的眼里依是全然的宠爱，“我不会误会。琉儿真的想要做红色的衣服？”
我点头，“老是穿蓝色、绿色的都看腻了，换换看起来比较温暖有活力的颜色也不错。八八你也是，不要老是白色和蓝色吗！”狡黠地一笑，仔细地上下打量长身玉立的胤禩，“实在很想看看温润如玉，总是淡然微笑的八八穿起红色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也有狂傲的感觉？”
胤禩揉揉我的头发，“我们成亲的时候你不是看过了吗？”微眯起眼，“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拜堂的情景啊？”
那个穿着清代皇子成婚专用礼服，笑得一脸满足的新郎，让人感受到的只有幸福，那有狂傲的气质？我摇头不已，“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我想看的是你身着宽袖长袍，狂而不露，傲而不冷，飘然中带着邪气的样子。”就像我以前看的漫画和小说种喜欢的形象。
“世上有这样的男子吗？”胤禩好笑道，“如果有，我也想看看，琉儿看到了请一定要通知我，让我也看看，什么是狂而不露，傲而不冷，飘然中带着邪气的感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邹起了眉头，“原来琉儿喜欢这样的男子，那我可难办了，我怎样才能表现出琉儿所形容的气质呢？”
我看着满眼笑意，取笑揶揄我的胤禩，不尴不尬地四处张望一圈，“我也没见过真人，只是想象一下，不用太认真，我最喜欢的是温柔和温和的八八，其他的是美男我才会多看几眼。”
胤禩无奈地摇摇头，神情逐渐变为思虑，音量也更为小，“朝廷明令禁止穿戴前朝服饰，不分男女。琉儿你平时喜欢穿着的衣服已非正统的满人服饰，是经过改造，溶入汉服特点的非正式服饰，已处在违反朝廷规定的边沿，现在你更是想要我穿汉服。”叹口气，“并非不是不能穿，要穿也只能在家里穿。”
我撅起嘴，很是没意思，“偷偷穿有什么意思？给谁看？还浪费。”
胤禩带笑的眼里满是柔情，“给我看啊！”
我着迷地看着胤禩的笑容，一时恍然如在梦中，半响才清醒过来，“好啊！不过八八你也要穿红色的汉服给我看，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会不会有狂气。”
胤禩微笑着微仰头，“我会不会有狂气我不知道，但琉儿你肯定会有。”我笑而不语，胤禩双手环胸，端详我片刻，继续道，“琉儿可是想要裁缝为我们用同样的布料裁制相似式样的衣服？”
“情侣装？”我一愣，“还是不要。”
“情侣装倒是个合适的形容词。”胤禩品味似的道，随即不解，“为什么不要？”
我不客气地白他一眼，“你还不了解我？我受不了肉麻话，难道就受得了肉麻的行为？”
胤禩好笑道，“这有多肉麻？”我邹起眉头，“好，你说不要就不要。”胤禩一点也没有勉强我的意思。
我又选定了两三种布料，招来店里的裁缝，丈量好我和胤禩的尺寸，商议了式样，在向裁缝的师傅保证其安危后，裁缝才同意裁制两套汉服。支付订金，定好七日后送到府上，在余掌柜的注目礼下，我们走出绸缎庄。我看看时间，还有几分钟就六点了，冬季日落得早，天已开始阴暗。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街上行人渐少，街边的商铺有不少点上了灯笼。当即和胤禩快步向听雨轩走去，到达听雨轩的门口，马车来往间，倒也没有什么人留意我和胤禩。走进装修简洁，典雅，颇有江南建筑风格的听雨轩，立马有亲切微笑着的店小二上来请安，“八贝勒吉祥，欢迎光临听雨轩。”又向我道，“这位夫人是第一次来吧？欢迎光顾听雨轩，希望您能喜欢听雨轩！”
我笑笑，上下左右仔细打量听雨轩的大堂，风格没有改，还是以漆着暗红色的实木装修，大堂中央一女子正在弹奏动听的琴曲，身着统一服装的店小二微笑着为客人服务。听雨轩当初的定位就是高档的茶楼，装修虽然看似不豪华，没有金碧辉煌的镏金，连五彩的壁画都没有。但听雨轩的桌椅、屏风都是梨木所造，给窗户装的都是这个年代昂贵的透明玻璃，照明的是琉璃灯，在这里是禁止大声喧哗的，而每个厢房的隔音采用的都是这个年代最先进的技术，这应该是胤禟选在听雨轩聚会的另一个原因吧！我还在沉思，听雨轩的里掌柜已大步走到我们的面前，“八贝勒、八福晋吉祥！”深深地鞠一躬，“九阿哥和几位大人已在厢房等候，请随我来。”对愣在一旁的店小二挥挥手，“记住福晋了没？下次不要连少东家都认不出来。八贝勒和八福晋不用你来侍候，你招待其他客人去吧。”
那店小二难掩好奇地偷瞄我一眼，低头应是，又回大门边招待新来的客人，我看看时间，已过六点了，不和李掌柜多言，让他直接带我俩到厢房，“九阿哥和几位大人就在里面，属下就不进去了，八贝勒和八福晋有什么吩咐可告知驻守门边的小二，我随时侍候着。”待我点头后，就退了下去。
久未与官场之人打教导，一时竟有些紧张，深呼吸口气，看一眼不改淡然从容的胤禩，推门进去。里面已坐了七八个人，除了胤禟我就只认得户部尚书王鸿绪。众人看到我和胤禩进来，纷纷起身招呼、问安，胤禟的旁边还有两个空位，我走到胤禟旁，而胤禩则在我的另一边，我们一一回应众人，然后都坐下。众人看我的目光都是复杂得难以解读，胤禟为我介绍过出席的官员，两位户部尚书，左右侍郎，还有两位主事，名字我一时也记不住，只记得官职和姓氏。介绍过后，王鸿绪看我的眼神有几分感慨，“久未有缘得见福晋，福晋风采更胜从前啊！”
风采？我大惑，我就一普通人，虽说是穿越的，但穿越钱还不是平凡的小人物，我有什么风采？这个王鸿绪是在讲客套话吧！“哪里！”经典中式谦虚用语，“王大人看起来才是意气风发。”这话也不全是假的。
王鸿绪端起身前的茶杯轻品一口，边微笑着缓缓放下边道，“听闻福晋这三年远行寻医，得良医医治，改善体虚之质，如今看起来福晋确是强健了不少，恭喜八福晋和八贝勒！”
“谢谢！”我也回以微笑。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表示祝贺，连看起来沉默寡言，十分谨慎持稳的那位满族的都齐尚书也慎重地向胤禩恭贺。胤禩露出在众人面前的招牌温和式微笑，一拱手，“胤禩谢过众位大人对我和琉儿的关心，大人们不用客气，也不必拘谨，随意便好。”
桌面上早已摆好菜，我提起筷子，笑盈盈道，“吃饭最大，我们先吃饭。”夹了块肉放进嘴里，“唔！不错！听雨轩的味道还是没有变。”咀嚼着口里带淡淡茶香的瘦肉，很是喜欢。
长相端正清秀，年约三十左右的左侍郎，也提起筷子，“听雨轩的主人也真是有心，竟然想出让轩里所有的菜肴和糕点都带着茶香。”
没错，听雨轩之所以被评为茶楼，不止是因为它提供品茶，更重要的是里面所有的菜式和糕点都带着茶的香味，有的是红茶，有的是绿茶。我虽然俗人一个，不懂品味清茶的美妙之处，不过我喜欢茶的味道，所以当初才会想到开这样一间茶楼，喜欢的时候就来这里吃茶大餐，我笑眯眯地边吃边想。
“许侍郎不知道八福晋就是听雨轩的主人吗？”我就知道有人清楚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果然有人说话了，王鸿绪惊讶地瞄一眼许侍郎，也提起筷子夹菜。
许侍郎一惊，显得有点尴尬，“在下最近才有机会到听雨轩来。”很快又恍然，“原来是八福晋，八福晋果然不是普通女子！”
“喜欢而已。”我这话不是为了表示谦虚，当初成立听雨轩只是为了满足我和有与我相似爱好的人，没想到会大受欢迎，听雨轩也从小茶楼扩展到今日的规模。
胤禟摇头叹息，“我也没想到喜欢茶味的人这么多。”
中国人当然还是喜欢茶的多，我暗想。“茶的功效不说，单就那份清香，我就很喜欢，我想就像世上甚少人讨厌鲜花一样，也很少人讨厌茶吧。”
王鸿绪淡扫一眼旁边桌几上，以官窑出产的梅瓶插放着的雪白梅花，“别人不知道，在下是喜欢花卉和茶的。”
我笑吟吟道，“就是吗！如果不是我会以为是我不太正常。”
胤禟的目光转向我，“你也知道你不正常啊！”
什么吗？一边是宠爱的眼神，一边取笑我，我猛瞪他一眼，“事实不是证明我很正常吗？你敢说你没有和我相似的喜好？”
胤禩夹了块牛肉到我碗里，“快点吃吧，你当然很正常。”
“嘻嘻！”我慢吞吞地把菜送入口中，“八八说错了哦，吃饭不是要慢咬细嚼，不能急的吗 ？”用铁木筷子尾敲敲桌面，“这可是以大理石做成的桌子，桌子中间的下面放着燃烧的木炭，不停加热，冬天最冷的时候，装满碳，也可保持上面的菜肴两个时辰不冷。”
胤禩好气又好笑，“食不眼寝不语，你又那么多话？”
我摇头，“吃饭和说话都是嘴部运动，不是怕噎着，为什么不能同时进行？”
“既然吃饭和说话都一样，那表妹你不用吃饭了，说话也一样。 ”胤禟似乎也喜欢上了和我抬杠。
“我可没说一样，我只说都是嘴部运动，是你理解错误。”我是有冲动的似乎，可话不会说太满，不轻易被人抓到话柄，这既是我的习惯，也是与十四斗嘴培养出的谨慎。
胤禟一副败给你了的表情，大概是意识到他是辩不过我的，不再和我争论，低头吃饭。我得意地一甩头，然后也继续吃我喜欢的茶味菜。众人皆安静地用膳。
听雨轩是不卖酒的，一般也不允许在听雨轩里喝酒。在饭桌上众人都很有默契地不提此次聚会的目的，偶尔聊几句也是讨论京城的近况。吃完饭，店里的伙计收拾干净后很快就奉上茶点，我拿起茶杯，还未凑到唇边，已闻到牛奶的味道，惊喜地翻开杯盖，果然是奶茶，转头朝胤禟看去。
胤禟停下轻荡杯子的动作，抬眉瞄我一眼，“不用感动得两眼冒星吧？我还没见过几个人喜欢喝你的奶茶。”
许侍郎大惑不解，“很多人喜欢喝奶茶啊？”
胤禟轻笑出声，“是把红茶磨成粉，加入白砂糖，用温热的牛奶搅拌均匀的那种奶茶吗？”
“八红茶磨成粉？”许侍郎很是惊奇，“红茶也可磨成粉？”
我喝口奶茶后，慢悠悠地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王鸿绪也很是惊异，“那样好喝吗？”
“甜腻腻的。”胤禟很不以为然，“茶叶磨起来花费太多时间和人力，京城的牛奶也不多，难以大量供应这种奶茶。而且，我始终觉得那味道怪怪的，不会受多少人欢迎，事实也证明没什么人喜欢，所以就没有在听雨轩推介这种奶茶。”
都齐明了地点点头，“听雨轩的花茶闻名京城，奶茶未曾听闻。”
胤禟笑笑，“要问到才有可能向客人提供。”
“这杯该不是专门为我弄的吧？”那样要多少成本啊？
胤禟摇头，“你忘了九福晋和你一样喜欢喝这种奶茶？轩里经常背有这些原料，虽说喝的客人少，还是有些人的，甜甜腻腻的，小女孩才会喜欢。”最后看我一口喝完杯中剩下的奶茶，嫌恶地邹皱眉。
你说牛奶我没意见，可奶茶就不能同意了。“加了茶那里还腻？”我就不觉得腻。
胤禟也不和我争论，只是摇头，“反正我就觉着腻。”
我不服气也无从反驳，犹有不甘地夺过胤禟的杯子，“我倒要看看你喝的是什么茶。”拿起杯盖察看，里面没有茶叶，将杯沿凑近鼻子，用力嗅了嗅，不怎么确定地看向胤禟，“玫瑰花茶？”
胤禟倒显得落落大方，“是玫瑰花，我不可以喝吗？”眉一调，学的完全是我贯用的语态。
王鸿绪收回怪异的目光，转而微笑道，“福晋既然会喜欢奶茶，九阿哥喜欢玫瑰花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下也品尝过几种雨轩的花茶，感觉都还不错，不过在下最喜欢的还是杭州的西湖龙井。”
说到茶，我忽然灵机一动，心念流转间微笑道，“王大人喜欢喝西湖龙井茶，那必然懂得品评龙井茶，知道什么地方的龙井茶最好。”
王鸿绪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有了几分热切，“龙井茶得名于龙井。龙井位于西湖之西翁家山的西北麓，原名龙泓，为一圆形泉池，大旱也不涸，古人以为此泉与海相通，其中有龙，因称龙井，传说晋代葛洪曾在此炼丹。主要产于浙江杭州西湖的狮峰、龙井、五云山、虎跑一带，其中又以产于狮峰，在清明时节雨前采摘的品质为最佳。”悠然地品一口茶，“西湖龙井素有“色绿、香郁、味醇、形美”四绝著称于世。形光扁平直，色翠略黄似糙米色，滋味甘鲜醇和，香气幽雅清高，汤色碧绿黄莹；叶底细嫩成朵。”
我把杯子放回胤禟面前，看王鸿绪言犹未尽的模样，忙趁他间歇的时间插话，“我途经江浙一带的时候，见过大片大片的茶园，这些地方种植茶树的人不少啊！”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思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