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清流·八爷党》吹呀吹

25、指婚

　　“格格，该喝药了。”我正在喂食信鸽，春香捧着托盘走到我身边。
　　我暗皱眉头，每个月都要喝几次太医为改善我体质所开的药，我都要成药罐子了！可又不见起什么作用，那些太医院的家伙还真是无能，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进去的！我继续看着还在啄食的两只信鸽，十阿哥养鸟还挺在行的，自从南巡那次试验后，所驯养的信鸽基本上都可以达到预定的目标。
　　“格格！”春香忍不住催促。
　　我苦着脸，“我可不可以不喝？”
　　春香着急道：“皇上和宜妃娘娘都吩咐过要好好照顾格格的身子，请格格按时服药。春香不敢违背，请格格不要为难春香。”
　　这丫头！我叹口气，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完，还好药味不是很浓，不至于太难喝。“这样可以了吧？”我把药碗放回托盘，“我去十阿哥那里，你就不要跟来了。”

　　途经花园，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出，我好奇地走近察看，是盛气凌人的太子带着两个太监，和十三阿哥在争论。我躲在灌木丛后，不知道他们在这干吗？只见太子轻蔑地看着十三，“你以为皇阿玛宠信你就是爱你额娘了吗？”
　　胤祥瞪着太子，“皇阿玛是宠爱我额娘的。”
　　太子冷笑道：“皇阿玛宠爱的女人多着那！可真爱过谁？你额娘去世也只是伤感一下，你还以为他会有多在意？对于你这个没了娘的孩子，我真是可怜你！”语气是明显的讽刺。
　　“噗嗤！”我也知道在这个时候笑出来很不厚道，可太子的话让我想起以前看的小说里老是把十三描写成从小没了娘，不受宠又被人欺负的可怜孩子，对比现在这个深受康熙宠爱的胤祥，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谁？”太子冷喝道，“那个狗奴才敢躲着偷听本太子爷的话，还不给我滚出来！”
　　我慢慢走出灌木丛，笑嘻嘻道：“我不是狗奴才，所以不用滚吧？”
　　“你是记琉格格，当然不用滚。”太子脸上换上笑容，“我正在安慰十三弟，记琉格格又是要做什么？”
　　安慰？那样的话也称得上是安慰？我看看不悦地瞪着我的胤祥，他的额娘今年才去世，我这时候无同情心的表现，当然让他不高兴了。“太子爷的安慰恐怕很难让人接受吧？”
　　太子颇为可惜的样子摇摇头，“没想到记琉格格和十三弟一样不懂我的好意。”
　　我只看到你的打击和讽刺，那有什么好意！“我还真是不懂。”
　　“不懂就算了。”太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们聊吧，我可没那么多空闲时间浪费。”转身带着两个太监离去。
　　胤祥不解地看着我，眼里犹有不悦，“记琉格格，你不是觉得太子的话很好笑吗？”
　　“你额娘去世都有一段时间了，你还是那么难过吗？”我微敛表情，尽量严肃。
　　“不是你额娘去世，你当然不难过。”胤祥的口气有点冲。
　　我也有点不高兴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没了额娘。”真要论，太子、三阿哥、十阿哥和我的额娘都已去世。
　　胤祥面庞微红，“对不起，我忘了你的额娘早已去世。”
　　“没关系，我没额娘，有姑姑痛爱我啊！”反正我也没见过我那个额娘，更谈不上感情，不像胤祥这么在意他的额娘，“你和你额娘关系很好哦！”
　　胤祥点点头，“额娘自小很关心我，我也很喜欢和额娘在一起。”脸上因为回忆露出幸福的微笑，“可惜额娘已经不在了。”随即又黯然下来。
　　我凑到胤祥面前，“你要不要我安慰你？”
　　胤祥一愣，随即微笑道：“不用了，四哥一直都有在安慰我。”
　　“那就好。”我放松表情，“正好我也不会安慰人，像人死不能复生，伤心无益之类的废话，你肯定知道得比我多，我还用什么话来安慰你。”
　　胤祥笑开颜，“那种话四哥是讲了不少，不过，我不认为是废话，记琉你也不用再讲了。你比我小，要安慰也该是我安慰你。”
　　“你好像和四贝勒的关系特别好？”我一直很好奇这位被评为侠王的十三阿哥怎么会和雍正交好。
　　“四哥从小就很关心我，对我特别好。”胤祥停了一会儿，才有点犹豫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四哥？四哥虽然性子冷了点，可人很好。”
　　雍正人还好？这个我可不敢苟同，他在争权夺利、治理朝政方面的能力是我不得不承认的，可说到为人，绝对评不上一个好字。我很不以为然，“他那里好了？”
　　“四哥看起来冷肃，实际上是外冷内热。四哥学识渊博，行事雷厉风行、公正严明，我对四哥十分钦佩。”胤祥的脸上明显写着仰慕。
　　我还是很不以为然，他是具备成为领导者的条件，可不具有我喜欢的性情，我的思想也和他的理念格格不入。“那跟我没关系，我不喜欢他，他又何尝喜欢我。我们不要谈论那个人了，我也该走了。”
　　胤祥欲言又止地看看我，终于只是微叹了口气，“你要去那里？”
　　“我要去十阿哥那。”我迈步走开。
　　胤祥跟上了，“记琉可是要去看十阿哥养的信鸽？”
　　“恩！”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宫中谁不知道记琉格格和十阿哥在试验信鸽，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胤祥微笑道。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让他跟着来。

　　“小十五，你不要去捉它。”还没走进饲养的房间就听到十四的大声叫嚷。
　　一个童稚的声音回道，“为什么不可以？”
　　“你的手法不对。”是十阿哥的声音，“我来教你。”
　　我进门看到的就是十四在逗弄一堆小鸽子，十阿哥在教导小十五怎么把小鸽子放到掌上的情景。“记琉你来了。”还是十阿哥首先发现了我，“老十三也来了？”
　　胤祥向十阿哥问过安，十四懒洋洋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十三哥吉祥。”不冷不热地问候一声，就兴奋地拉过我，“记琉，快来看看新孵出来的小鸽子。”
　　小十五手中犹捉着只小鸽子向胤祥恭谨问安道：“十三哥吉祥。”
　　胤祥对十四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对小十五微笑道：“小十五也在这里啊！是来看鸽子的吗？”
　　小十五脸露兴奋的笑容，“十五好喜欢这些小鸽子！”
　　十四一手拉着我，一手指着一只最为精神的小鸽子，“你看这只小鸽子肯定能成为优秀的信鸽。”
　　我也颇有兴趣地仔细观看，点点头，“确是只有潜力的小鸽子。”看鸽子多了，我也有了点鉴赏能力。
　　“我的眼光那还有假！”十四骄傲地翘首。
　　这个家伙自从看到我的信鸽能够准确地传信后也对信鸽有了兴趣，跑十阿哥这里跑得比我还勤。小十五手握着小鸽子，走到我面前，“记琉姐姐，我可以把这只小鸽子带回去养吗？我问过十哥，可十哥说要问过你。”
　　我微笑道：“你会养吗？”小十五摇摇头，看向十四，“不用看了，你十四哥也不懂养的。让它留在这里和它的家人在一起，你有空就来看看不好吗？”
　　小十五想了想，点点头，“恩！”
　　胤祥观看完大小不一的鸽子，又走到十阿哥身边，“十哥，你养这么多鸽子是为何？”
　　十阿哥看看我，笑而不语。我走过去，笑嘻嘻道：“是我要十阿哥养的，我喜欢鸽子，就让十阿哥养了。”
　　胤祥疑惑道：“那用来传信的信鸽？”
　　“当然是好玩了。”你是死忠的四爷党，当然不能什么都跟你说。
　　胤祥笑笑，有点不以为然。

　　康熙三十九年十二月，胤禩的生母卫氏被册为良嫔，不到一个月又晋为良妃。册封过后一天，康熙正式下旨为我和胤禩指婚，等我年满十五岁就举行大婚。一接到圣旨，我就跑去良妃的住所，不出意料，胤禩正和他额娘在一起。胤禩微笑地接住因飞跑而止步不稳的我，“看你急的！大冷天也跑出汗了。”边说话边温柔地帮我拭去额上的细汗。
　　我兴奋地扯扯胤禩的袖子，“皇上正式为我们指婚了，我就快是你的妻子了。”我实在是等了太久，才终于确定下来。
　　胤禩含笑道：“我也收到皇阿玛的圣旨了。”拥抱着我轻叹，“真希望你快点成人，我们就可以成亲了。”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期盼。
　　我微笑地看着胤禩，“我也希望时间快点过去。”看到坐在一旁淡雅微笑看着我们的良妃，才想起忘了什么，从胤禩怀里退出，“记琉见过婆婆，恭喜婆婆被册封为良妃。”反正我迟早都要和胤禩结婚，现在就称呼他额娘为婆婆有什么关系。
　　良妃亲切地看着我，“谢谢记琉，册封是皇上对我和胤禩的恩宠。”
　　恩宠？我凑近胤禩耳边，低声问道：“皇上最近是不是临幸婆婆大人了？”
　　胤禩没好气地敲敲我的脑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又不真的懂临幸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不会说我真的懂，古代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性教育。良妃并没有听到我们的讲话，只是看我们亲密咬耳朵的样子，一脸欣慰宽心的笑容。我笑嘻嘻道：“你又真的懂？”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没实践经验，我还看过一些情色电影，H文也有看，理论知识还是有的。
　　胤禩笑得有点邪魅，“等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懂了。”
　　良妃温柔微笑道：“皇上为你们指婚了，我也很高兴。胤禩，记琉那么喜欢你，你可要好好对记琉。”
　　胤禩微笑地看着良妃，“额娘不用您吩咐，我也会的。” 又看我一眼，摇摇头，“我对这丫头还不够好吗？”
　　是很好，可我还是有不满意，“自从我不用到上书房上课后，我有时间，你却没时间陪我，我又不能自由出宫找你。”
　　“我也很想多点时间陪你，可皇阿玛有事要我做，我也没办法。”胤禩温柔地注视着我，又失笑道，“没想到你可以过那么久才向我抱怨！你不是也有事忙活吗？”
　　嘿嘿！我只是想撒撒娇，又不能真的怪胤禩。“我好想也出宫哦！”在紫禁城戴了那么久，基本上能够去的地方都逛熟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了。“如果我向皇上请求回家去住，你说皇上会不会答应？”
　　胤禩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应该不会拒绝，不过快要过年了，你还是等过完年再提吧。”
　　良妃也思虑道：“待嫁的女子一般都要先住娘家，记琉的请求也算合理，但你不要和你姑姑商量一下吗？”
　　真的！我点点头，“我会问过姑姑再说。”我开始认真考虑什么时候向康熙提出出宫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