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清流·八爷党》吹呀吹

2、初遇

　　吃过晚饭，我坚持要一个人出去走走，其实是想一个人去打听八八的下落。宜妃却一定要我带上丫鬟，说不过她，正好我也有话跟春香说，就同意带上春香。八八从小由大阿哥的母亲惠妃抚养，现在还未成年出宫，应该还在惠妃的宫里。我一出宜妃的宫殿就急忙向春香询问，“春香啊，惠妃娘娘住那里？”
　　春香疑惑道：“格格问惠妃娘娘做什么？”然后才后知后觉，“格格你不记得惠妃娘娘的宫殿了？”
　　我呵呵笑道：“我不是说过，我有些事情记不清了吗！”
　　春香大惊，“糟了！春香没有告诉宜妃娘娘和老爷。”
　　“不用，我只是有一部分记不清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想阿玛和姑姑担心。”唉！又要说慌。
　　“那格格你不记得什么事了？”春香比我还紧张。
　　我想起了《瑶华》里那个为了雍正背叛瑶华的丫鬟，令我郁闷、恶心了半天，还是要尽早做防范好，拉过春香到一出空旷无人的地方，“春香啊，我以前对你怎么样？”
　　春香一愣，为难道：“格格对奴婢很好。”
　　看她那为难的样子，还很好？小丫鬟连骗人也不会吗？“说真话。”
　　春香恭顺道：“格格是主子，奴婢不敢有任何怨言。”
　　“不敢，那就是有而不说了。”我冷哼道。
　　春香“扑”地跪下，“奴婢不敢。”
　　我知道封建社会等级深严，不可要求什么平等，但还是不习惯跪拜，暗叹一声，扶起春香，”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不记得的过去。我过去对你不好，是我的错，你又何错之有？”
　　春香惊讶地看着我，“格格，你变了。你过去从来不在乎奴婢的看法，也不可能认错。”
　　“那你怨恨我、讨厌我吗？”我接着问。
　　春香又惊道：“格格以前虽不在乎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倒也不会随意打骂。奴婢怎么会讨厌主子？”
　　好吧！她说不讨厌，我就且相信她就是了。春香是我的贴身侍女，我是绝对不能原谅、接受她的背叛。未免身边埋下个炸弹，还是要查清楚。“春香啊，你有喜欢的人没有。”
　　春香又是惊讶又是不不解，脸红道：“格格怎么问这个？”
　　我不理会她的脸红，坚持问道：“到底有没有？”
　　春香摇摇头道：“没有，奴婢才十三岁，还早那，奴婢只想专心服侍格格，不敢多想。”
　　我还是很怀疑，“你没有爱慕那位阿哥？”我知道在很多女子心中爱情最重，我以后是要和胤禩在一起的，我可不想我的贴身侍女为了心目中的男子而出卖我。
　　春香又是一惊道：“没有，阿哥们身份尊贵，那是春香可以妄想的。”
　　我低头暗想，爱情那里是身份、地位可以阻止。这话却不能说出口，相当于是鼓励春香去追求近乎不可能的梦想了。我近乎冷酷无情道：“就是因为自知身份、地位配不上，为了配得上爱慕的人，愿意做任何事。所以，春香，如果你爱上了那位阿哥，一定要控制，控制不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给你个争取的机会。但如果你喜欢的是四阿哥，我会放你自由，绝对不会留你在身边。我绝不会原谅背叛我的人。”
　　春想忙又跪下道：“春香绝不会背叛格格。”
　　我用力望进她的眼睛，里面看不到心虚，只有一片真诚、惶恐。也罢，姑且相信她吧。以前看电视、小说，就知道皇宫充满了欺骗和黑暗。从今以后，我就要在皇家生存，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生活？我再次扶起春香，“你起来吧，我相信你。我现在只是提醒你以后要注意。”
　　春香这才起身，却犹有不解道：“格格怎么会认为奴婢喜欢四爷？四爷那么冷。”
　　我笑了，却是觉得好笑，“就是有人喜欢冷酷类型的男子啊！”心里在暗叹，平时冷酷的人，一次、两次的温柔就足以让人迷恋。可我对雍正的温柔没兴趣，我只想要八八的温柔。
　　“喜欢冷酷的男子，那不是找罪受吗？”春香迷惑道。
　　“呵呵！”我点头同意，小声道：“就是有人有受虐心理。”一拍春香的肩膀，“别想了，带我去惠妃娘娘的宫里。”
　　“格格要去向惠妃娘娘请安吗？”春香很是不解道，“可格格您和惠妃娘娘又不熟。”
　　我尴尬地笑笑，“那我和八阿哥的关系怎么样？”
　　“格格和八爷也没什么往来。您经常是和九爷、十爷一起玩。”春香为我解惑道。
　　这样吗？也好。如果八八以前对我没什么印象，以后他会喜欢的肯定是现在的郭络罗·记琉，而不是以前的郭络罗·记琉。“我现在想去惠妃娘娘那里不可以吗？”我拿出格格的架子。
　　春香乖乖带路，可我分明听到了她的嘀咕。“行，怎么不行，你是格格，想做什么都行。”
　　这丫头！算了。能见到八八管他那么多。一想到就能见到我的偶像了。兴奋啊！

　　走近惠妃娘娘宫殿的时候，天已入黑，月亮已高高升起，我和春香站在宫门之外，和守门的打过招呼，通传后，我俩就被带到大厅。只有惠妃和几个婢女在，我和春香分别向惠妃问安，婢女们也向我问过安，真是麻烦。惠妃是一个一眼看起来就很温柔贤惠的女子，就像现在，虽然她的眼里有疑惑，还是笑得很温柔亲切道；“记琉格格怎么想起上本宫这儿来了？”
　　“记琉许久没来探望过惠妃娘娘，就来看一下。”我总不能说，我是来看你养子八八的吧！又要我说慌。
　　惠妃仍是笑得温柔道：“听说记琉格格昨天不小心掉进湖里，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没什么大碍了吧？”
　　我表面上继续笑得真诚，“谢惠妃娘娘关心，记琉已经没事。”心里却在哀号，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么没营养的对话，我想去见八八啊！
　　“那就好了，格格以后还是小心点好！”惠妃又关切叮嘱。
　　我看着她那真心实意的友善，心下有几分感动，收起急切的心，恭敬道；“记琉会注意的。”随后，惠妃又问了一下宜妃和我阿玛的情况，我一一回应，最后终于忍不住，提出到她的宫殿里走走。许是我平时也是活泼，惠妃见怪不怪，没有多想就同意了我带着春香去四出走走，一得到允许，我立马告别惠妃，带着春香走出楼房，向花园走去。还没到花园就听到一阵悠扬的萧声，萧声温柔缠绵中又带有刚强之气，冷静理智中又有几许情丝。是八八在吹萧吗？我寻萧声找去，一高大身影隐于灌木丛后，我忙饶过灌木，这才看到那男子，是大阿哥。真是令人失望，大阿哥也发现了我和春香两个不速之客，放下玉萧，看向我，眼里有着明显的惊讶和不解。
　　“大阿哥吉祥。”尽管十分失望，我还是要向他请安。春香也忙向大阿哥参拜。大阿哥回过神，“原来是记琉格格啊。起来吧。”后面的话是对春香说的。“记琉格格怎么会在这儿？”
　　晕！怎么老问这个问题，“记琉来探望惠妃娘娘。然后出来走走。”
　　大阿哥完全恢复了冷淡严肃的样子道：“这样啊，没什么事，格格慢慢走吧，我该出宫了。”
　　“大阿哥，慢走！”我也不甚热情道。春香忙行礼道；“恭送大阿哥。”大阿哥走后，我带着春香仍在花园里走了一段路，走到凉亭旁，春香满怀期盼道；“格格走了那么多路，要不要休息会？”
　　这丫头问我要不要休息，是自己想休息吧！我还在郁闷和兴奋中，根本不想休息。但也没必要让春香一直跟着我，于是微笑道：“是你要休息吧。去吧！你去凉亭里坐一下，我再在花园里走走。”希望能遇到八八。春香向花园里四处张望一下，确定没什么危险后，才放心道：“那春香去坐一下，格格你小心点。”
　　我点点头，又往花园深处走去，月光下，花园里的植物清晰可见，远远看见一蓝色身影立于松树之下，走近那身影，渐渐看清那蓝色身影，直到多年以后，我还清晰记得那个站在松树下的蓝衣少年。修长的身形，显得玉树临风 ，如无暇美玉般的脸庞，俊逸非凡。少年的五官也是十分精致，却不像胤禟那样偏中性化。那是一种夺天地之巧的精工之做，却又不张扬。我向来不认为以清朝的发型会有什么可以吸引我的帅哥，可我完全被眼前的男子迷住了，再也移不开目光。特别是他那眼睛，如褐色的深潭，见不到底，表面上淡淡的，无波无痕，里面却不知藏着怎样的风暴。少年最吸引人的不是那出众的容貌，而是那说不清的气质。平静、冷峻之中又有与之矛盾的明快、温暖。那双眼睛如水随心，无微不至。就算眼前的人不是八八，我也认了，我是喜欢上他了。
　　蓝衣少年低下微仰着看月光的头颅，看向我，“记琉格格没事了？”声音动听迷人，却有丝不妥。
　　“八阿哥？”我傻傻地看着少年。
　　少年眼里的讶异一闪而逝。平静道：“格格记不得胤禩了。”
　　啊！真的是八八，我这才发现不妥，八八不是被称为“笑面虎”，我心目中温润如玉、温文而雅的谦谦君子吗？眼前的男子虽没四阿哥的冷，却有如神仙般出尘的淡漠，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似是无心人一般，无情无欲。我大惊，这是八八吗？可是他却承认了。所谓如春风般的温暖微笑，只是后人的想像吗？但是，我感觉到他眼中的温暖又是什么回事？我仔细盯着胤禩看，想看得更清。
　　胤禩仍是平静的模样，“格格有事吗？”
　　“啊！”我这才回过神来，“你真的是八阿哥？”
　　胤禩听到我如此无礼的话，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格格没见过胤禩几次面，不记得也不奇怪。但我的确是皇阿玛的第八子胤禩。”
　　咦？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不然我怎么感觉到了八八的不悦。哦！他是八皇子，我却不认得他，这不是蔑视他吗！唉！我只是不敢相信罢了，有必要想那么多吗？聪明人就是复杂！“八阿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只好叉开话题。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月光。”胤禩淡淡回道。
　　看样子，胤禩对我也没什么兴趣啊！呵呵！没关系，他以后会对我有兴趣的。“你喜欢看月光？”
　　“月光能让人感受安宁。”胤禩别开目光。
　　意思是我打扰了他吗？我在心底偷笑，胤禩有点不耐烦了哦。“你有什么不安宁吗？”
　　胤禩波澜不惊道：“一时困扰罢了。”
　　“你有什么困扰？”嘿嘿！我继续再接再励，就不信你没反应。
　　胤禩这才扫了我一眼，“格格今天很无聊。”这种带讽刺意味的话由他口中讲出来也是淡淡的，听起来怪怪的。
　　就凭一句话就想堵我，那有那么容易。我笑眯眯道：“是啊。我确实挺无聊的。”
　　“那就恕胤禩不能陪你无聊了。”胤禩说完也不等我反应，快步走了。
　　我都没看到他的表情。郁闷啊！不过今天胤禩肯定对我有很深的印象了。虽是无聊的印象，也是有印象的吗。明天再继续。我走回凉亭，兴奋中带着春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