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清流·八爷党》吹呀吹

19、俗套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到了真正的江南我才了解江南的迷人之处，时间转眼到了康熙三十八年三月，康熙第三次南巡到杭州。自从户部的那件事之后，我就不再对政事发表意见，努力表现得像个小孩子，除了偶尔会在和胤禩讨论各地的风土人情时，提到现代的治理方法，但也只是点到为止。忽然马车停了下来，到了？我撩起帘子，还是在路上啊！“怎么回事？”我向骑马跟随在马车旁的胤禟问道。
　　胤禟摇摇头，“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我去看看。”
　　有热闹看？我连忙不顾春香的阻止跳下马车，跑了上去。还只是看到众人围在一起，就先听到大声的呵斥，“放肆！当今圣上的御驾也是你们可阻拦的？不想死就快点滚。”
　　不会是有人拦驾告御状吧？可真够大胆的，我忙挤了进去，侍卫看到是我也纷纷让开，胤禟看到我，从马上跳下，护在我前面，“表妹，你怎么也来了？只是些在刁民闹事，无碍的。”
　　已有侍卫强制架离那些跪地的平民，可是共五人的平民却倔强地不肯离开，还大声呼喊，“请圣上为我们做主。”
　　“怎么回事？你们还没驱逐这些拦路的人？”十四也下马询问侍卫。
　　一名侍卫恭敬回道：“回十四阿哥，这些刁民太倔强了，臣等正在驱逐。”
　　“那还不快点，惊了皇阿玛的驾，你们可担当不起。”十四训斥道，看到我大为不解，“记琉，你怎么也在这？”
　　侍卫们忙点头称是。那些平民们还是不愿离开，侍卫们要动手了，我白了一眼十四，还在犹豫要不要制止他们，一个声音已先传出，“等等，先问问他们有什么事。他们敢于拦驾必有不平事。”是十三阿哥的声音。
　　十四一拍我的肩膀，“你干吗对我翻白眼？我又没得罪你？”
　　你是没得罪我，可你对这些平民的态度也太恶劣了，我也回他一拳，没好气道：“你有没有同情心？他们敢告御状必定是有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也不给他们个机会。”
　　十四不以为然地看着我，“告御状可非同小可，他们只是一介平民，如果皇阿玛不同意，根本没有机会说话。”
　　“那十三阿哥也可为他们说话？”我好奇道。
　　十四还回我白眼，“十三哥是除二哥之外最受皇阿玛宠爱的兄弟，一直跟在皇阿玛身边，他出来说话，必是得到皇阿玛的指示。”
　　看十三阿哥一脸正气的样子，只是出于指示才说话的吗？我看着十三阿哥一一询问五人，表情越来越凝重，原来这五人是杭州城郊外的佃户，被当地的地主联合满洲贵族夺去田地，生计不保，状告到杭州府又被置之不理，听到康熙帝南巡，路过这里，才来告御状的。害我有点失望，原来是土地侵占事件，我还以为是古装剧必演戏码，强抢民女的说。
　　“如果你们说的属实，皇上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十三阿哥表情严肃道，“你们等等，我先去请示如何处理。”转身快步跑向康熙的车驾。
　　“记琉，你怎么不在马车上好好待着，又溜下来了？”胤禩也来到我身边。
　　我回头看向胤禩，“八八也来了啊，这几个人是来告御状的。”
　　胤禩微笑道：“你看热闹就好了，可别想管这事。皇阿玛会派人处理的。”
　　八八可真够了解我的，我想管也是管不了的，还不如看看康熙会怎么做。“我保持沉默还不行吗？”
　　胤禩笑笑，揉揉我的脑袋，“你真的那么乖就好了！”
　　“她刚才还为那些刁民不平那，那会那么容易乖乖的？”十四又来损我了。
　　“我想做好事也不可以啊？”我不满地瞪着十四。
　　“只要不是出格的事，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胤禟轻轻地拍拍我。
　　我朝胤禟笑道：“还是表哥最宠我！你以后有了老婆可不能就忽视我了哦！”我想起历史上有评价说胤禟好色，不管他是否好色，他有很多小妾到是有记载的，不过奇怪的是他的福晋只有一个，是真爱吗？
　　“不会，你永远是我最宠爱的表妹。”胤禟微笑保证。
　　“九哥最宠你？”十四不平道，“八哥对你不够好吗？像你这样没个女孩子样的家伙，配我家仙人似的八哥，我都替八哥感到委屈了。”说完对我大摇其头。
　　这个十四，一天不损我就不舒服了？不过我也是不任人欺负而不懂反击的人，“八八，你觉得委屈吗？”
　　“怎么会？我很高兴有你来配我。”胤禩温柔地看着我道。
　　我得意地朝十四做了个鬼脸，十四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八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会也喜欢你！”
　　十三阿哥又返回来了，对那几个告御状的平民道，“皇上已下令让四贝勒和我十三阿哥处理你们的事，进了杭州城，我们就会为你们做主的，你们先跟在后面。”又让那几个侍卫放开他们。几个平民忙跪拜、磕头称谢。
　　胤禩轻轻推推我，“皇阿玛已经下令让四哥和十三来处理，热闹也看完了，你可以上马车了吧！”
　　众人也都散开，回复原位，继续上路。

　　“十阿哥，你养的信鸽真的可以把信传回到姑姑那？”我放飞绑着纸条的白色信鸽，还是有点不太信得过。
　　十阿哥不满道：“这对鸽子也是我精心饲养的，当然可行，你还不相信我？”
　　“去年在塞外的时候你也说可行，结果那只鸽子飞到那去了？”可不是我信不过你，是你有前科。
　　十阿哥有点尴尬地脸微红，“不是到永和宫吗？也是在紫禁城啊！这次我增加了训练，也改造了训练方法，肯定行的。”
　　胤禟拍拍十阿哥肩膀道：“表妹不要那么着急，等有了结果再说。老十帮你养信鸽，并把它带来也不容易。多给他点时间，老十已经在努力了。”
　　我看看十阿哥，他确实很用心，“对不起了，是我不好，我该谢谢你的。”
　　“谢就不用了，只要不对我那么凶就好了。”十阿哥小声嘀咕。
　　我没好气，是我想对你凶的吗？谁让你的进展慢得可以？我当然要催促你了。
　　十四跑了进来，“记琉，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正好皇阿玛有公事忙，没空管我们，快点陪我去逛逛杭州城。”
　　自由活动啊！我兴奋地拉上胤禟和十阿哥一起去逛街。

　　大街上人来人往，我和十四走在最前面，胤禟和十阿哥跟在我们后面。难得地以平民身份，没有带着侍卫自在地逛街，我当然是拉着十四处随便走。看到卖糖葫芦的小贩，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拿了两串。终于也轮到我体会穿越人的乐趣了，一边舔着糖葫芦一边继续逛，自然会有胤禟替我付钱。“你喜欢这种甜得腻人的东西啊？”十四嫌弃又鄙夷地看着我。
　　我送他个白眼，这是穿越人必吃的零食，你又不懂。我不是很喜欢吃糖葫芦，但也不讨厌，看到了当然要俗一下。咬下一颗糖葫芦，用力咬，立即吐了出来，“丕！”这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那么酸啊？我仔细察看手中剩下的糖葫芦。
　　“哈哈！”十四大笑，“你吃的可是江南特有的以青梅制作的糖葫芦，酸吧！哈哈！”
　　我苦着脸看看胤禟又看看手中剩下的糖葫芦，胤禟连忙摇头，“你可别想让我吃这种糖葫芦！你不想吃可以把它扔了。”
　　十阿哥在一旁偷笑，我笑得亲切地看着十阿哥，“十阿哥，你是不是很想吃啊？很好吃的哦，又是甜又是酸，非常刺激的。”
　　十阿哥忙躲到胤禟身后，“不用了，那么好吃你自己吃就好了。”
　　“你想哄谁啊？”十四取笑道，“你自己都吐出来了，不好受吧！你还是扔了吧。”
　　浪费啊！我有点可惜地把手中剩下的糖葫芦扔到路边装垃圾的箩筐里。
　　我继续东看看西看看，寻找卖身葬父的女子，这个概率在穿越文里也很高，实在没有，英雄救美也可以，从恶霸手下解救被调戏的美女也算英雄救美了。有没有美女被调戏啊？突然我眼睛一亮，一个有看就知道是恶霸的胖子，伸手拍向前面正娉婷走路的女子。“可恶！”我大喊一声，冲上前一脚把胖子踢倒在地，和十四练了那么久的功夫我也不是盖的。“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美女，还被我撞上了，看我不教训你？”从背后还看得到那被调戏的女子在颤抖。
　　“你是什么人敢打我？”胖子从地上爬起来，立马对站里一旁的两个家丁怒喝道，“少爷我被打了，你们还不给我还手？”两个家丁冲上就对我挥拳，我闪身避开，反身各赠送一脚，把两个家丁踢开，两人正准备再冲来，突然一声惊叫，“鬼啊！”胖子连滚带爬地跑了，两个家丁一愣，忙追了上去。我拍拍手，暗自奇怪那胖子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跑了？想要关心一下那名犹面向胖子逃跑方向的女子，那女子忽转头怒瞪着我。我也想大叫一声鬼啊！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大饼样的脸型不说，涂得厚厚的香粉还遮不住上面的坑坑窝窝，大大的嘴唇也涂成血盆大口。我实在很想学星爷说，长得丑不是你的错，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那女子怒气冲冲地瞪着我，“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好不容易才有个男子对我有兴趣，竟被你打跑了！”
　　敢情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为了有人来调戏她，见鬼了！你丫是来恶搞的吧！“哈哈！”又是十四放肆的笑声，“记琉，跟着你来逛街真是没错，总有乐子！你怎么就能遇上这样有趣的事？哈哈！笑死我了！”
　　我转头怒瞪这笑得毫无形象的家伙，胤禟和十阿哥也是忍俊不禁。我一肃容，把目光转向那女子的胸口，我可不敢看她的脸。“谁说我是在管你的闲事？我是不爽那胖子，他竟然抢了我的梦想！想我很小的时候就梦想能够出生在一个地主家庭，整天就只是吃吃喝喝，什么活也不用干，没事带几个恶仆上街调戏美男。我都还没实现我的梦想，那个死胖子就已经在做了，我对他非常不满。”
　　“哈哈！”十四笑得更大声了，“记琉你是在嫉妒那胖子啊？”
　　那女子既惊讶又犹带怨恨地瞪着我，哑口无言。我正准备向十四回话，已有一个稳定有力的声音响起，“我倒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梦想！”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我向声源处看去，心里暗叫糟了！康熙身穿便服负手带笑地站在人群前看着我，旁边还站着太子、三阿哥、四阿哥、十三阿哥，连胤禩也在。康熙不是有公事忙吗？原来是跑去微服私访了，不带上我就算了，你什么时候私访不好，偏要在我上街的时候私访，还走到了同一条街上。“调戏美男？”胤禩挑挑眉，语气温柔，可我怎么听怎么危险。
　　“呵呵！”我连忙换上笑颜，跑到胤禩身边，“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你啊！开个玩笑也不正经，一个女孩子那样说话也好意思！”胤禩没好气地推推我的额头。
　　那女子看我人多势众，自己走开了，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散去。十四和胤禟、十阿哥都过来向康熙请安，我这才想起请安。康熙摆摆手，“免了，记琉丫头，你的梦想还真是奇特，你早说我早就帮你实现了。”语气是明显的揶揄。
　　“记琉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真的去那样做？”我忙辩解。
　　“记琉格格还是那么有趣啊！”太子嬉笑道。
　　十三阿哥也眼里带笑道：“我还以为记琉只会捉弄人，没想到还会打抱不平！并且惩罚了这样一位恶霸。”
　　这是讽刺！这绝对是讽刺！我嘴角微微抽动，这个老是偏向胤禛的十三肯定是在嘲笑我。三阿哥好笑地凑近我道：“徒儿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我都不追究你的话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康熙也是好笑道。
　　我气嘟嘟地鼓起嘴，“皇上出来微服私访怎么不带上我？”
　　“带上你就没办法微服私访了。”康熙揉揉我脑袋，“就你那会惹事的性子，还不尽给我找麻烦啊？”
　　“我那有找麻烦？是麻烦找上我。”我朝天猛翻白眼，我只是想体验一下穿越人的乐趣，谁知道会那么失败。
　　康熙拉起我的小手，“别气了，你也饿了吧？朕带你吃吃喝喝。”
　　“我要去杭州有名的酒楼吃杭州有名的菜。” 我也放下心来，康熙是不会责怪我那番话了。
　　“好，去吃最好的。”康熙笑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