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之歌》哈哈儿

32、血祭开始

　　谢簪的内心虽然一万个草泥马奔驰而过，但是却也没反抗也没辩解，顺从的跟着那三个壮实的蛮子走了出去。

　　期间，小白与夏姮想起身帮他一把杀了那三个蛮子，却被他暗中摆手制止住。

　　虽然蛮人部落人数不多，但毕竟熟知地形，手中又握有毒箭这种武器，他们几个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冒然打起来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所以他倒是不如先跟着这三个蛮子离开，出去探探路，实在不行他仗着自己的身手，也能及时脱险。

　　在临走时，三个蛮子还把捆在山洞里的莫阿武给一并抬走了。

　　莫阿武那么魁梧的一个身躯，只是中了陷阱才被蛮子们抓了进来，心里面一直不服的憋着一口气，即使是被全身捆了起来，也仍旧在不住的挣扎怒吼。

　　那三个正值壮年的蛮子，差点没有按住他。

　　一旁的谢簪心里面对莫阿武的怨气还没有消减，此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袖手冷眼旁观，看他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被谢簪一眼扫过来，原本还亢奋不已、打算殊死一搏的莫阿武，顿时身形一僵，心里面的羞耻心和愧疚再次涌出，马上整个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眼，也不挣扎怒吼了，蔫巴巴地垂下脑袋一声不吭，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那三个蛮子累出了一声臭汗，此时见莫阿武这个大个子总算消停下来，顿时喜出望外，以为他是没了力气，于是一边得意交谈着、一边将他给抬了出去。

　　随手还一并带走了谢簪这个“美丽的中原女子”。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冯追才抱着脑袋，小心翼翼的从角落里面出来，浑身颤抖的望着他们一群人离去的背影。

　　冯追知道一点蛮子的话，方才那三个蛮子在不断的交谈中，频频提到了“山神”、“祭物”、“头领”、“大巫”……等等。

　　这分明就是要拿这来人血祭的节奏，只怕这俩人是回不来了，那谢簪若是被部落里的蛮子们发现了男儿身，只怕要死得更惨。

　　想到这儿，他便不禁全身一个激灵，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夏姮小白二人面前，心惊胆战的哭求道：“两位大人，谢大哥与莫大哥出去之后怕就是回不来了，咱们还是赶紧向想法跑了吧！”

　　小白冷哼一声，连看都没看一眼。

　　夏姮此时大病初愈，正是浑身乏力的时候，此刻正枕着小白的腿躺在地上，闻言瞟了她一眼，用那条没有骨折的腿点在他的肩头上，将他那张油腻的大脸推远了点。

　　“瞧你这岁数，看起来比他们俩都大，叫什么谢大哥莫大哥，显得他们俩多老似的。”

　　她慢悠悠的说道。

　　冯追是真的急得眼泪都要涌出来：“大人、小姑奶奶、小祖宗，小人说的都是真话，那两位爷估计真的凶多吉少了，咱们也该为咱们想想后路……”

　　夏姮突然打断他的话，颇感兴趣的问道：“当初你在劝说莫阿武抛下我们，自己逃命的时候，是不是同样这么说的？一样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冯追顿时哑火了。

　　她也不理这厮，继续躺回原地，优哉游哉的闭目合眼，准备养足精神。

　　冯追见没人搭理他，还要翻他的旧账，顿时也就不敢再乱说话，蔫头蔫脑的滚回了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

　　另一边，谢簪跟在三个蛮子的身后，出了山洞，此时正环顾着玛嚓部落的暂时驻地。

　　行进一路，他果然在驻地上没有发现任何房屋，大部分人都是找一快干燥点的地方，随意搭上一个木头棚子，上面蒙着一层兽皮、粗布，亦或者是树叶子。

　　驻地间行走的多是正值壮年的男子，妇孺老弱少见，大多妇孺都是胆怯地躲在木头棚子里，从缝隙间露出一双双眼睛，暗中偷窥着谢簪他这个少见的中原人。

　　但是每当他的眼睛看过去的时候，那躲在木棚后面的眼睛，便又会飞快的消失不见，不与他对视。

　　谢簪私下觉得，这些妇孺的眼神也是像雪地里饿极了的狼，在看着他的时候都在冒着幽幽地绿光，上下打量着他就像是打量着一块砧板上的肉。

　　这种感觉的确能让人心底里直发毛。

　　前方，那三个蛮子还在“吭哧吭哧”抬着身形魁梧的莫阿武，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回头看上谢簪一眼。

　　他们心里面估计早就认定谢簪是个“脸蛋长得漂亮的柔弱中原女子”，所以打心眼里看轻他，自然也就不会对他多加防范。

　　所以谢簪也就有更多的自由，借机去观察这块地方的地形。

　　果然就如同冯追所描述的那般，这个部落最多只有七八十个人，一路走来他所见的活人一共也才十几个整个部落的驻地都不大，一眼便可以看尽。

　　驻地里的人，大多都是住的木头棚子，只有两个地方例外。

　　一个是驻地的最西边，有着一个用木头搭建的大木屋…勉强算是木屋，虽然手艺粗糙的令人难以忍受，但是还是能看出一个木屋的形状。

　　另一个就是一座用石块垒起来的石台，面积不大，紧紧挨着木屋，也不只是做什么用的，上面淋了一层深深浅浅的红色。

　　此时，那几个蛮子就是抬着莫阿武往石台那边走。

　　谢簪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走近了石台，他才发现，部落里其余的几十人都围拢在石台周围，面上神色振奋，口中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山中蛮子们大多身形矮小，所以谢簪凭借着自己修长挺拔的个头，一眼便望见了石台上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头。

　　那老头大约五十岁上下，身上竟然披着一套中原人的衣裳，头上却不伦不类的戴着一顶野鸡毛做的帽子，此时手里面拿着一截手掌，正闭着眼睛面向众人，口中念念有词。

　　那三个蛮子拨开自己面前的众人，一溜烟的将自己抬着的莫阿武，给抬到了老头面前。

　　老头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脚下魁梧的莫阿武，顿时冲着石台下的众人大呼一声。

　　人群一下子炸裂般的欢呼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容。

　　只不过，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谢簪都听不懂。

　　然后，还在欢呼着的众人，七手八脚的拉扯着还在茫然无措的谢簪，将他给硬生生的扯到了台子上。

　　石台上的老头，看了看谢簪比他们高出一大截的身高，有些不满的皱皱眉，但是在看了看谢簪的脸之后，又满意的点点头。

　　谢簪：“……”

　　怎么突然有一种无由来的恶心感(⊙﹏⊙)b？

　　此时，石台上的老头又向众人展开双臂，慷慨激昂的说了一通话。

　　随着他的声音，在一群青壮男子的围绕下，一个黝黑肥胖的女人，手中抱着一个瘦小嶙峋、正在有气无力哭泣着的婴孩，满脸兴奋喜悦的走上石台，将自己怀里的孩子满怀虔诚的捧道老头面前。

　　小孩面有菜色，几乎连哭也哭不出来，但是那个疑是母亲的女人，却对自己怀里面饥饿的孩子视而不见，只顾用狂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老头。

　　如同在注视着一个神！

　　谢簪颇为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对母子，不知道这些蛮人在耍什么花样。

　　就在这时，一名手持利斧的中年人，脸上抹着淤泥，头上戴着同样的鸡毛头冠，身上也是披着中原人的衣衫，正一步一步走向石台。

　　谢簪惊愕的望向中年人手中寒光奕奕的利斧。

　　这些蛮子不是不会冶炼吗？

　　他又看看老头和中年人身上的衣衫，突然想起了阿丑说过，这个部落胆子大到曾打劫过疯人庄的粮车，并且还极其幸运的逃过一劫。

　　只怕…这些兵刃和衣衫，都是蛮子们从中原人身上扒下来的。

　　想到了这里，他不禁一时皱紧了眉头。

　　此时，现场的气氛已经达到了最高分，石台下的每个人都在欢呼着，那手持利斧的中年人站在老头身边，得意的举了举手中锋利的兵器，然后……

　　突然一斧子挥下！

　　快得就连正在沉思的谢簪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肥胖女人怀里面抱着的孩子，再也发不出微弱的哭泣声。

　　他小小的头颅骨碌碌的滚在地上，又从石台上落入了下面的蛮子中间。

　　谢簪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石台下的蛮子们顿时再次尖叫欢呼起来，开始撕扯着、纷纷抢夺着那颗稚嫩的头颅。

　　石台上的母亲也尖叫起来，脸上的癫狂纷纷比石台下的众人更甚，抱着怀里血迹斑斑的尸骸，将合格没有头颅的孩子身躯也跟扔了下去。

　　每个人都在尖叫。

　　可是谢簪在看到母亲脸上癫狂的神色时，只觉得自己从脚底开始渐渐发冷。

　　他又看了看那颗被众人争抢的头颅。

　　差点吐出来。

　　一群蛮子——

　　他所不知道的是，每三个月一次的山神祭祀，对于玛嚓部落的人来说，是神圣而不可或缺的。

　　石台上的老者是他们部落的大巫，手持利斧的中年人是他们部落的族长。

　　每次山神祭祀都需要三个祭品。

　　纯洁的孩子、美丽的少女、英勇的战士。

　　他们部落人数不多，所以在祭祀时，也都是尽量从别的部落劫掠出祭品，亦或者活捉外族人。

　　这两天他们捉到一伙中原人，选出最魁梧的做勇士、选出最美丽的做少女（谢簪：……）。

　　但是他们找不到婴孩的替代品，可是祭祀近在眼前。

　　所以他们必须从部落里选出一名孩童。

　　被选出来的孩童还必须非常“纯洁”，不仅是心灵还有身体，所以这个孩子在做祭品前还要被饿上两天。

　　但是没关系，孩子的母亲是个对山神十分虔诚的人，对于自己的孩子被选用做祭品这件事，她只感到了无尽的荣耀。

　　于是按照惯例，部落里的大巫是此次祭祀的主持人，而族长则是“处理”祭品的人。

　　玛嚓部落有好战传统，所以需要族长手持兵器，与祭品“战斗”一番，胜利之后方可处理祭品。

　　先是孩童，任何人手持兵刃都可以轻易的杀掉年幼懵懂的孩子，然后砍下孩子的头颅，将他纯洁的鲜血献给山神。

　　然后是美丽的少女，她也必须与族长进行战斗，但她是唯一一个在输了之后不必死去的祭品，只需要被送到大巫床上“洗涤”一番之后，就可以被送到族长的房间里，替族长生儿育女。

　　毕竟，玛嚓部落实在太缺少女人了。

　　最后，就是族长与勇猛的战士单挑。

　　族长手持兵刃，战士空手。

　　他们都觉得这很公平。

　　现在，气势汹汹的族长已经杀掉了孩子，又将莫阿武这个大块头作为最后的战士挑战，很显然的是要将谢簪这个“魅力的少女”作为下一个目标。

　　即使谢簪比他足足高了一头，但是族长却依旧拿着斧头，迈着自信的步伐向谢簪走去，一双眼睛紧紧黏在他阴柔俊秀的脸上。

　　谢簪微微合了下眼帘，按耐下自己胃里翻滚的恶心感，然后冷笑着看向族长。

　　这厮的眼神实在是太恶心。

　　他发誓，迟早要把这双招子给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