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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雨夜求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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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十分寒冷,尤其夜里。这样的夜里,街道显得诡异而凶险,甚至出租车都很少出现。
这时一个黑影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着,似乎是在躲避什么追捕,特意躲着路灯,只见那个身影怀里紧紧抱着什么,每走几步都要蹲下身子,前后左右的张望,确定没人来才快步的向前跑……
这个黑影就是叶子桑,这样的雨夜里她背负着爷爷的性命安危拼命的跑,雨水浸泡着她的全身,嘴唇早已冻得青紫,身上还穿着睡衣,此刻早已被雨水浸透沉重的挂在身上,心里急切的盼望着能有一辆车经过,又怕真的有车经过……终于看见了一家便利店,叶子桑藏好怀里的东西,再次检查了前后左右,这才装作一个迷路的悲惨的人走进店里,问店员借了手机,给陆明涛打了电话。半个小时后,一辆路虎冒雨出现在了这家商店门口,陆明涛跳下车,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叶子桑看见是他,这才在商店门口的灌木丛里缓慢的爬出来,陆明涛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抱到车上,一路飙车到了楼家别墅。
楼家别墅很高大很豪华,窝在楼家别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叶子桑坚持见完楼澈再去休息,看着她眼里的绝望、坚持,陆明涛不得不打了电话给那位祖宗,求他快点。
楼澈听了陆明涛话,知道事态紧急,所以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门口一阵嘈杂,摇摇欲坠的叶子桑瞬间精神起来,她在沙发上跳了下来,光着脚抱着怀里的包冲向刚刚出现在门口的楼澈,呜咽的根本说不出话来,楼澈皱着眉头看着手上这个湿哒哒沾满泥沙、树枝、草根的包裹,又看了看脏兮兮的叶子桑……心里有些东西突然动了一下,但立刻控制住思绪,冷漠的丢掉了那个包裹,仆人马上递上温热的毛巾,楼澈擦了擦手,直接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明涛,怎么回事?”
“哥,这是叶子桑,叶伟锋的孙女。”陆明涛停顿了下,意有所指。
叶子桑呆呆的看着被摔在地上的包裹,一把抱起来护在胸口,转过身来,泪眼迷蒙的看着此刻犹如神佛般存在的楼澈,“楼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吧,我把叶氏都给你,求求你救救爷爷……求你快点。”叶子桑早已泣不成声,只好由陆明涛代为转述。
叶氏本来以中医发家,第一代便是叶伟锋,后来叶伟锋的儿子叶藤虽然医术不行,但是商业头脑十分厉害,竟把叶氏做的风风火火十分厉害,产业还涉及了娱乐、地产等,在H市也成了数一数二的存在,但是七年前一场车祸,叶藤夫妇就抛下才满15岁的女儿叶子桑离开了。叶伟锋不得不再出山掌管庞大的家业,但是毕竟不是经商的料,所以就把公司托付给了当时正值风华正茂、才华横溢的表亲,同为H市世家的陈荣,当时为了叶陈两家的信誉,特意订了一门亲事,就是叶子桑和大她四岁的陈威翰,陈威翰是陈荣妻子陈洁的外甥。开始几年陈家为了叶氏确实勤勤恳恳,叶伟锋对此也十分感激,待遇从优各种权利都毫不吝啬的赋予,可就是这样,陈家对叶氏却怀了异心,这时候叶伟锋也已经在商场打拼多年,懂得其中的深意,也看到了陈家的贪婪,不动声色的开始一点点收回主动权。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呢,陈氏早已根基深种,要想拔除谈何容易。叶伟锋因为年纪老迈,一心想将一个完整的叶氏还给叶子桑,所以动作急了点,不小心被陈氏发现了点蛛丝马迹,陈氏立刻炸了毛,当晚就撕破了脸,带了人围堵了叶家,叶家住在郊区的别墅里,人烟稀少,所以当晚发生意外时除了别墅里两方人马闹出很大动静之外,外界根本一点都没察觉。幸亏叶伟锋在最后时刻将保险柜的文件掏出来塞给叶子桑,又将叶子桑从二楼推下去…
陆明涛说着又看了看蹲坐在在地板上发呆的叶子桑,“哥,你帮帮她吧。”
叶子桑抬起惨白的脸,眼里满是祈求,慢慢的抱着那个包裹走到他跟前,轻轻放在茶几上。
距离这么近,楼澈才发现这女孩子抖得厉害,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原本粉红色的睡衣已经沾满泥水,眉头皱的更紧,“先去洗澡。”
“求求你救救我爷爷……”
“张嫂,带她去洗澡!”不容拒绝。
“叶氏归我,我救叶伟锋。”
听到这句话,叶子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早就知道他的能耐,只要有他一句话,爷爷就算安全了,于是心里的那根玄一松,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叶子桑睁开眼睛,看到是简单大气的环境,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哪里,眨了眨眼睛,心跳陡然加快,扯掉输液管慌里慌张的找到门冲了出去,一栋大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跟慌乱的呼吸声,这种环境让她害怕。
“喂,有人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有……有人吗?”这里确实是楼家别墅,越过华丽的栏杆,可以看到楼下那晚的客厅和沙发。
“怎么了?”冷漠突兀的声音响起,叶子桑吓了一跳,后腰狠狠的撞在了栏杆上,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一看是大半夜依旧穿着整齐西装,冷漠严肃的楼澈,心跳有一瞬间的停顿。
“楼……楼先生……我……我……爷爷,他……他……”叶子桑要急哭了,怎么嘴巴这么笨呢。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绝望的跌坐在了地上,压抑着哭泣。叶子桑懦弱了,她这么没用,怎么救得了爷爷,爷爷是她最后的亲人了。
楼澈无奈的看着坐在地板上哭泣的女孩,长长的头发凌乱的散落了一地,瘦小的肩膀无助的抽泣,摇了摇头,走上前,弯下腰,一把抱起她回了卧室,她比想象中的还轻。
太久没有这么这么认真的看一个人了,尤其是女人,楼澈把她的惊慌不解一一收在心里,笨拙的把她的头发塞在耳后,手扶在她的肩膀上,清晰的感觉到她的颤抖,看进她眼里的那一双眸子很哀伤、很绝望,但也有温暖。
心里叹了口气,命运总是这样。就在自己觉得可以掌控所有、掌控一切的时候总会有意外闯进来。
“叶伟……呃,叶先生目前很好,陈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暂时不会动他。”楼澈看着叶子桑的眼睛变得明亮,明显还在期待什么。“后天,应该就能过来陪你了。”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叶子桑泪流满面的道谢,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心下一片晴朗,无意识的抓着楼澈的手臂,似乎很用力,似乎没有力气……
不用客气,你给了我叶氏,他打算这么回复,但到底没有做到这么冷血只是淡淡的说“没事,休息吧。”楼澈掰下她抓着自己西装的手,安置她睡下,叫来医生给她重新换了一瓶药。于他而言,灭掉一个陈氏不算什么,拯救一个叶氏也不算什么,可是有些东西却不能忽略,楼澈转头看了看安睡的叶子桑,不得不承认,这个“意外”于他而言,似乎无从选择。
20岁就脱离父亲的庇佑单独闯荡的他早已见惯了人性险恶,利益至上的时代造就了他雷厉风行唯利是图的行事作风,几年后,他一手打造的天下稳稳的占据H市命脉,同时将势力分部在世界各个角落,他如同一个王者,俯瞰着人群,看着他们不停歇的争、抢、斗,最终也不过是在自己的手心里折腾,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主宰。直到那天,他在一个酒会上,遇见了一个小姑娘,干净清澈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对于他冰冷带着威胁的眼神似乎也并不害怕,直直的走到他身前,使劲踮起脚,努力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纵欲过度、饮酒过度、操劳过度,先生,您需要补肾!”
楼澈那年25岁,H市已经被他完全捏在手里,自认为能主宰一切的他放荡不羁为所欲为,被一个未成年小丫头说“需要补肾”?他十分不悦,但是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似乎十分不妥,于是冷若冰霜的就要走,哪知才迈开一步,手臂就被抱住,小小的力气拖着他离开了会场,楼顶的阳台上,推着楼澈坐在椅子上,脱掉他的外套,然后小心翼翼的撕开楼澈的衬衫,看到里边被胡乱处理的伤口倒抽一口冷气,她激动的双眼泛红,摘下自己洁白的手套,不容分说的塞进楼澈嘴里,楼澈不悦的拿出来丢掉,怒目而视,叶子桑看着可怜兮兮躺在地上的手套,眉头微皱,“我没带麻药。”然后,不断的从那只小小的手包里拿出剪子、纱布、散发着药香的粉末,仔仔细细的帮他处理伤口,楼澈安静的看着她,她长长的头发落在他和她的身上,被药粉的味道围绕着,她处理的仔细,但是明显十分生疏,眼睛离伤口很近,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她的呼吸,细细软软的扫在他的腹肌上……后来陆明涛送来那一沓资料的时候,楼澈分明记得那时候他是戏谑的,玩味的,不带一丝感情的,但记忆里这个场景却清晰的要命,每每想起都会觉得暖,致命的暖。
7年,他再也没看过任何陌生人的眼睛,不留任何人性在思维里。直到七年后这个即便想要抹掉却越来越清晰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楼澈站在落地窗前,幽幽的叹了口气,从心了,那就从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