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孔子问道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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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珺，你可真讨厌。”魏笏双手捧着杯子递到李青珺手上，千娇百媚的样子看得这豪爽女子差点吐出来，不过她也不说什么，只是将杯中果酒一饮而尽，把玩着手中雕刻精致的金杯，笑问：“我爹爹手艺如何？”
掩唇轻笑两声，坐到李青珺身侧接过她递来的杯子仔细赏玩一番，这才夸赞道：“当真是巧夺天工，尊君不愧为京城金银器第一人。”
漂亮话谁都爱听，更何况魏笏说的是实话。这一番话说得李青珺嘴角止不住的上扬，面色也缓和了不少，只不过她是不愿意说什么好话的。“行了，别整些没用的，这杯子你天天端来端去也不见有多爱惜，”顿了顿又说，“白玉堂再来的时候记得让他用这杯子喝口甜酒。”
闻言魏笏面色一僵，显然是直到李青珺想要做什么，却不敢阻止她，只好吞吞吐吐的反驳道：“可、可是，五爷不喜甜酒，而且……”话未说完就被狠盯一眼，紧接着就叫雷砸了头：“让你做你就做废那么多话！”过会儿似乎看魏笏委委屈屈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又缓声安抚道，“这不就看你的本事了，你是卖酒的，会不知道怎么哄着男人把酒灌到肚子里去？”
撇撇嘴，魏笏也觉得李青珺说的有道理，“你还是不喜欢月华，其实她是个好姑娘。”
“我只是跟她不熟。”随口说着，将那雕了奇珍异兽的精致金杯轻轻放到桌上，“我这人疑心病重，不过我还是信她那句话的。”
“哪句？”
“白玉堂不喜欢展昭。”笑眯眯地看魏笏铁青了脸色，李青珺到底是个碧玉年华的少女，正好是待嫁的年纪①，又崇拜英雄，自然白衣乌发年少风流的白玉堂就入了她的眼，而女孩子，没人会喜欢“情敌”的，“当然了，要不是展护卫喜欢白玉堂，他这种武艺高强相貌英俊还老实的，就该和他结婚。”
“你到底喜欢哪一个？”魏笏有些不舒服，都是人，凭什么女子就能随便讨论研究仰慕的男人？
“我啊？”李青珺居然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会儿，“白玉堂适合做情人，展昭适合做相公，可惜，小女子我现在要把情人和相公一锅炖了，可悲啊可叹。”摇头晃脑的说完，拍拍魏笏表情纠结的脸便离开了，徒留这个纯洁的男娼在这里思考“情人”和“相公”之间的关系。
拍拍一团糟的脑袋，现在的事情麻烦着呢，可得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当然，她不急。
她不急可有人急，起码李青珺亲眼看见白五爷正急冲冲的往开封府跑；看看天色，星星还眨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呢。摆出个天真而又满含仰慕的笑容来，悄悄退到树后，少女就该有少女的样子，怎么能让男人看见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睡觉在外面游荡呢。
白玉堂并没有注意到柳树下的小姑娘，他现在一肚子的火，着急找人发泄——显然那人就是展大人。白五爷将他半夜睡不着觉的过错全都赖到了展昭头上，毕竟他是因为帮人收拾家务才睡不着的。
“所以，又不是我让你收拾的。”揉揉睡眼惺忪的眼，刚刚睡下就被吵醒展昭有苦说不出，总不能告诉白玉堂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大半夜睡不着觉不是忧心黎民百姓而是思春——会被老鼠笑一辈子的。
照理说被吵醒的人脾气都不会太好，白玉堂原也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结果展昭不仅没生气连反驳都是柔声细气的，看起来好欺负极了。所以白五爷果断跳脚了：“好心当成驴肝肺，臭猫臭猫臭猫！”语气不可谓不气急败坏。
展昭就由着他噘嘴皱眉在床上直扑腾，闭上眼睛就打算继续睡，过了一会儿又觉得白玉堂这么闹下去自己恐怕是睡不着的，干脆掀开被子一角，敷衍似的问：“一起睡？”白五爷什么话也没说，甩了鞋子脱了外衣钻进了被猫捂得暖呼呼的被窝里，闻着猫味搂着猫睡着了。
长吁一口气，展昭闭目躺进白玉堂臂弯，总算能睡个舒坦觉。
当第二天两个人搂在一起脸贴脸鼻子对鼻子大眼瞪大眼，并且从头到脚由内而外由身至心觉得十分尴尬的时候，展昭终于想起了哪里不对劲：“你……你不是回陷空岛了吗？还有，松松手你勒到我了……”
急忙松开手，又装模做样的轻咳一声，白玉堂这才开口道：“有些事耽误了，怎么，爷留这里陪你一起玩你不高兴？”
把满心的高兴藏起来，展大人口是心非：“你顶多是来给我捣乱的。”说着坐起身来准备穿衣起床，却被白玉堂搂住腰身，“猫儿，爷记得今天休沐不是？再躺会儿聊聊天呗。”
随手在白玉堂额头上敲一记，展昭笑道：“这可不像玉堂说的话，快快放展爷起来，大人处有事商议。”
“何事，爷能听不。”
“不叫你听你就不会跟着了么？”将白玉堂推到一边，展昭下床梳洗，耳朵里听着白玉堂不满的哼唧声，唇边是止不住的笑意，“你且安分些，与大人说完话咱们过两招。”闻言白玉堂一个骨碌爬起来，急忙说道：“说好了的，待会儿不许赖账。”生怕展昭反悔似的。
脸埋在布巾里，含混着说出“不会”两字，展昭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白玉堂乖乖的起床打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桃木梳子一下又一下的滑过柔顺长发，白玉堂面上带了点笑意——他是极爱护这一头乌黑秀发的，要不也不会因展昭赢过他两招就在人家杯子里丢蜘蛛。
那天下午太阳不错，也有一些风，原本对展昭而言这注定是一个闲适的初夏午后，如果没有白玉堂的话。可偏偏白玉堂就出现了，而且像往常一样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话题中心却永远只有一个，比试。
在之前展昭不止一次的很想问问白玉堂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您白五爷非得整天找茬挑刺，甚至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可惜展南侠至今都没好意思的问出口，事实上也没必要问，多简单的道理，少年英才难得遇到与自己不分伯仲的青年高手，自然是想分个高低出来，展昭又是个不与人争斗的性子，可不是要他白五爷费尽心思逼他动手嘛。
一个步步紧逼，一个时时忍耐，两边搅和着一爆发，于是就有了那个对二人而言都是极不愉快的下午。
先是白玉堂溜进开封府内院，结果正碰上展昭午休，就起了些玩闹的心思，他捡起一支笔，敛了气息偷偷在展昭脸上画花，期间还嫌画影碍事解下放到人家床上。也不知道那天展昭是怎么回事，白玉堂那一朵牡丹画都快画完了他才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结果硬生生的被白玉堂戳在自己眼前的大脸吓了一个激灵。
眯起眼睛看白玉堂手中毛笔，展护卫当场炸毛提起床头巨阙就要揍他，白玉堂自知理亏却也没打算认错挨揍，笔一扔就跑。跑就跑吧，可笑竟然把画影就那么扔在展昭床上不管了。而正在气头上的展昭又只想狠狠修理这小白鼠，完全没注意到白玉堂只顾躲闪却不还手原因是没有兵刃。
直到最后逼得极了，白玉堂随手取了墙上一把镇邪用的唐刀，怒道：“你今日是想要了爷命不是？那爷就奉陪到底！”展昭话都懒得说一句挺剑就刺，白玉堂横刀挡下直逼心脏的一招，知道展昭动了真格，白玉堂也不蘑菇，当下挥刀劈向展昭脖颈，自然是被展昭截下。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战了十几个回合，谁也没占到谁便宜，头脑反倒越发的清醒；只不过战意上来又是棋逢对手，自然是不愿收手，却也都点到为止。
兴致正浓的白玉堂完全忘了自己手中不过是把未开刃的钢刀，只顾着将内力灌注手中兵刃迎战，哪知耳边突然传来“喀”一声轻响，二人立时知道情况不妙立刻收招，却已经来不及了。展昭剑势收到一半便知事情不好，待回剑入鞘，再看白玉堂盯着地面面一副傻愣愣难以置信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可能恐怕大概一定是闯了大祸了——他把白玉堂头发削下来了。
“对不起。”展昭教养好，有错立刻认，争取宽大处理。
白玉堂呆愣了一会儿，这才阴测测的笑道：“对不起就完了？”说罢直扑展昭想掐死他，幸亏展昭反应快一躬身从他腋下逃了。
于是那个夏天，花脸猫和没毛鼠成了整个开封府饭后茶余的笑谈。等到秋天人们差不多快忘掉这件事的时候，白玉堂又来了，他的头发已经长出一些来了，他给了展昭一壶淡酒和一个虾饼，是他特地去常州买了带来的。
当然，在展昭嫌虾饼不够吃的时候白爷果断将馊了的那几个也掏了出来：“还没扔，你今天要不吃了它们爷就往你床上扔臭虫。”从此展昭彻底屈服于白玉堂的淫威特别是桂花糕莲子酥梨花清酿酥皮小饼等等之下。
偏偏两人还非要做台面上的仇人，说着那些不饶人的话，就好像在跟谁较劲一样。直到今天早上，白玉堂非要给展昭绑个蝴蝶结，结果宁死不屈的展大人和他从卧室吵到厨房又到餐厅又吵到书房最终还不是拜倒在了太白楼的烧饼皮下。
“猫儿，不是我说，你们这官当的，那是人吃的东西吗。”白玉堂对着啃了两口还没啃到馅的菜包子大发感慨，“你说你好歹也是四品武官，连顿好吃的都买不起？”
“买得起一顿。”展昭啃着白玉堂给他买的烧饼叹气，对这种偷偷开小灶的行为完全没有惭愧之情，“我一个月就三两银子，京城什么东西都贵，买不起买不起。”闻言挥金如土的白少爷看向展昭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怜悯，怎么看展昭都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完全忘了一两银子够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开支，更何况他展昭还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②。
随手把一个小笼包塞进展昭嘴里，白玉堂懒洋洋的问：“对了，包大人不是找你有事谈，怎么让咱们喝了两杯茶就走了？”
咽下包子，拿水漱漱口，展昭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昨晚还见先生好像很着急的样子。”白玉堂撇撇嘴，如果不是展昭他才懒得关心那些弯弯绕，在他看来还不如揪着展昭发带绑个蝴蝶结更有趣。
但还在书房商议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似乎觉得，他们没能当着白玉堂的面开口的话题更有趣，也更紧迫一些。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孔子问道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