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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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躺在茫茫冰原上等人，她把自己最喜欢的紫色裙子换上了，裙摆覆了层薄雪，看来等了有一会儿了。
她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和蝴蝶结发箍，金发显得莫名暗淡。
围巾翻飞，娜塔莎抿着唇，知道她等到了。
“你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伊万手捧着一束金灿灿的向日葵，血顺着枝叶滴答落下。他的脸上只有残酷的笑容。
“所以我在等你呀，哥哥，”娜塔莎望着天空的双眼毫无神采，她的手指甲尖锐划过自己的脸颊，血珠从白瓷般的皮肤渗出，她舔了一口自己的血，偏头，眼睛里盛满了绝望，“是冬妮娅的血吗？”
回答她的是子弹钻入心口那块最柔软的组织的声音。
你的所有痛苦，你的所有孤独，你的所有黑暗，让我替你全部背负吧。哥哥。
我一直在看着你啊，有一天，我对着镜子，看着我的嘴唇，再也说不出自己的语言了，我真是太想做你的影子了。
太阳厌恶的国度里，我依旧这样喜欢你。
有一天的话，可以允许我穿着雪白的婚纱，拉着你的手，我和你，和冬妮娅一起，漂漂亮亮的，站在一起，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好吗？
血在娜塔莎的胸口泛开，伊万看着那个从小到大一直跟着他的女孩露出解脱般的笑容，水晶紫的眼眸渐渐失去色彩。
那束向日葵落地。
他说。
“背叛我，是你的罪。”
“杀死你，是我的罪。”
枪口对准衣前那串勋章旁边的位置，手不带一点颤抖按下。
三个人的血混在一起，肮脏的血，纯净的雪。
下一次醒来，我们的炮火会穿过西伯利亚，跨过千万雪山，越过纵横河流，走过深远峡谷，去最温暖的国度。
…………
“所以我才说，你跟我完全不一样。”王耀扫了两眼伊万的心脏的位置，要把他的心口看穿一样。
伊万问道：“哪里不一样？”
“我会活下去。”
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他还能呼吸，还能站起来，还能站在所有人身前，他就算被砍断手脚也要活下去。
“好笑吗？”伊万轻蔑道，他伸出食指指向王耀的心口，没有戳上去，手和心脏的距离控制得很好，“你死了，要我说多少遍，你死透了。”
血液从身体里涌出来，唇色渐渐苍白，垂落的眼皮，弟弟妹妹们的惊呼，死前的世界，王耀记得清清楚楚。
他让最大的弟弟扶着他出去，跟他关系一度僵硬的那个妹妹看着他滴答的鲜血，脸埋在双手里无声地哭。
“大哥…”妹妹喊他的名字。
王耀想回应她，却咳出了一口血。
“你要是敢比我先离开，我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妹妹说完放声大哭，求你了，求你不要离开我，他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我都可以原谅，求你也原谅我的任性，让我最后任性一次，求你。
留下来吧。
她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
“乖。”王耀甚至没有力气转身看他的妹妹一眼，只能吐出这个字。
去看夕阳吧，落日的辉煌。
在最高处，最后看一眼，他支离破碎的河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