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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不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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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彼此袒露了心意后,耿辰便连着三日都从晨起便赶赴白府,逗留在白羽闺房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每每都要等到白羽困顿得快要昏睡过去,耿辰才愿意依依不舍地离去。
白羽完全没料想到,记忆里一向坚忍不拔,即便站不直身子也要固执地挺直了腰板的耿辰如今竟会这般黏人。现在白羽清醒的时刻一日比一日多,体力也渐渐恢复了些许,耿辰便越发得寸进尺地向其索要更多的亲密。现在白羽深深觉得,自己真是太纵着耿辰了,可这些年来她也宠惯了,怕是以后都不会减少分毫。
今日白羽又是在耿辰怀里,被啄吻地快要喘不过气来,而环在她腰间死死禁锢着她的双手,又牢牢锁着她,让她丝毫挣脱不开。最后真是被逼急了,便忍不住使力轻启贝齿咬了正忘情纠缠着自己的薄唇。而薄唇的主人总算吃疼地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皱着眉头,语含不悦地埋怨道:“你这小混蛋,这般用力也不怕伤了我。”说完又低首不满地啃着白羽的一边小耳朵。
其实白羽哪舍得伤耿辰分毫,使得那点微小力气,怕是不痛不痒。只不过被惯坏了的任性郎君,哪里容得了心仪之人对自己哪怕有半分的怠慢和抗拒。
白羽此时已经无力争辩,只能虚抬了手,轻扯着耿辰的一边袖子,娇软讨饶道:“我现下觉得乏极了,你明日再来可好,何况你在我房中待久了也是不好,娘亲虽未说什么,但爹爹怕是要对你越发不满了。”
一想起白祈一向看自己不顺眼,这些天看着自己的脸色越来越铁青,耿辰一时竟也有些犯怵。何况自己如今确实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和白羽尚未嫁娶,如今两人这般亲密已是白羽对自己极大的纵容,实在不该再得寸进尺。
可即便理智尚存,耿辰还是忍不住厚颜无耻地继续索求着白羽的退让。又不顾小人儿微小的挣扎,低首啄吻了一番,才作罢。临走前,唇还依依不舍地贴着白羽的额角,毫无廉耻地苦恼低语道:“真可惜你伤势还未痊愈,也还要再等上一年才能及笹。”要不然他也不用这般忍耐。
闻言白羽不免气结,可又不奈何不得,便只好佯装困顿不已的样子,待耿辰离去,才总算睁眼暗自长出一气。不一会儿又有人推开房门进来,白羽又赶紧紧张地闭上眼。
钟笙自是察觉了白羽的小动作,望着躺床上装睡的自家女儿,没好气道:“世子已经回去,是娘亲来看你了,不必再装了。”
听见是钟笙的声音,白羽才敢放心地睁眼,怕自家娘亲提及耿辰逗留房内太久的事,又赶紧撒娇掩饰道:“娘亲,小羽困极了,可又睡不着,便假寐了会儿。”
钟笙自是看穿白羽的小心思,无奈伸出一指轻点了白羽的额角一下,毫不留情拆自家女儿的台道:“现在就这般护着自己的情郎了,若是将来许给了人家,怕是都要记不得回来看娘亲了。”
白羽先前便猜测自家娘亲怕是默许了耿辰,不然也不会任其逗留自己的闺房内,但如今被钟笙当面调笑仍是觉得羞赧,一时面上添了红霞,不知该如何辩解。
于感情之事上,钟笙也是过来人,也不绕弯子,直接语重心长地叮咛道:“既已认定了辰世子是你这一生想守护的人,娘亲便不会阻拦,只希望你也要顾好自己。若你有个好歹,不只娘亲伤心,那位如今离不得你的郎君怕是也要去掉半条命的。”
见娘亲这般理解,又如此关怀着自己,白羽不由感动,忍不住如孩童般扒在钟笙怀里,软言撒娇道:“娘亲,小羽会顾好自己的,小羽还要承欢爹娘膝下呢。”
女儿自小便离开自己伴在耿辰身边,是以钟笙其实已经多年没有如现在这般与女儿促膝长谈,白羽现下这般与自己亲近着,令身为母亲的钟笙的内心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伸手轻轻拍着女儿的背,仿佛白羽还是年幼的孩童般。
母女二人一时无话,就这般温馨地依偎了许久。直到钟笙思及白羽的伤势,便开口斟酌着道:“你如今虽然身子尚虚弱,可体力倒是恢复许多了,也是时候将你带回玄心门求你采青师祖为你治伤了。”
闻言白羽默了一瞬,又轻声问道:“娘亲,玄心门究竟在哪,路程要多久,我们何时能归来呢?”
知晓白羽是在挂念耿辰,钟笙也不隐瞒道:“娘亲不能告诉你玄心门在何处,你到了便知,却要切记不可对外透露玄心门踪迹。此去怕是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半载也是极有可能地。你若挂怀辰世子,便还是向他坦白,以免他忧心。你这伤势再拖不得,他即便不愿与你分离,若想与你长久,也不得不舍得放你离去。”
这几日白羽已经明显感觉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前,连内力都使不出来,便知晓自己的伤势定是比想象的要严重许多,故她也再不敢马虎。即便舍不得耿辰,她知晓自己这次怕是不得不对耿辰狠心一次了。是以,白羽只能轻叹口气,无奈道:“娘亲,小羽会与世子说清楚的,只是我们何时才会出发呢?”
见白羽没有反对,钟笙不由松了口气道:“娘亲已经准备好一切了,想明日就启程,你明日见过世子,向他告别一番,我们便出发了。”
明日就走,竟是这般着急,可想到自家娘亲的性子,这般着急出发定是因为自己的伤势再拖不得了,白羽便也不使性子,应承道:“小羽晓得了,明日世子过来,小羽会好好与他交待一番,不耽误我们的行程。”
白羽这般懂事,令钟笙心里极欣慰,不由爱怜轻抚自家女儿的额角温柔道:“如此娘亲便放心了。”
第二日,再次欣喜前来的耿辰,一进房门,便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小人儿,奄奄地软躺在床上,竟是一幅丝毫没有精神的模样。担心白羽是伤中染了高热,耿辰不由着急地伸手探了探白羽的额,见并无高热迹象,又纳闷地问道:“可是身子不适,怎会这般没有精神?”
此时心内正纠结的白羽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拉过耿辰一只手,双手抱着,抬眸看了耿辰一会儿,才斟酌着诺诺开口道:“我这伤必须要靠采青师祖才能治好了,娘亲已经准备好诸事,我和娘亲今日便要启程回玄心门了。”
闻言耿辰大吃一惊,不由提声道:“怎会这般匆忙,先前并未听你提及,这几日你不是好些了吗,怎会还需要向你采青师祖求救?”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如今见到耿辰这般难以接受的模样,白羽心里还是不由犯难了,可也不得不狠心道:“我这次因为强行催动玄心诀第九层伤及心脉,没有采青师祖相救,这伤是好不了的。娘亲之前就跟我提及了,只是我前几日身子尚虚弱,如今好些了,娘亲怕再拖下去我会有性命之忧,故才只能匆忙决定今日出发。”
若是关乎白羽的伤,即便再不舍,耿辰也知晓此次自己不能再任性强留白羽。只是刚得到心爱女子允诺了终生,没多久就要分离,一时心里还是难以接受,故又隐含期待地问道:“你的伤一好便会很快归来的对不对,路程远不远,我可能陪着?”
从不低头求人的坚韧郎君,此刻竟满含祈求地看着自己,令白羽心内的不舍越发深了,却还是不得不狠心坦白道:“玄心门的所在处是不能让外人知晓的,只能由娘亲带着我去,路程应是极远的,加上疗伤用的时日,恐怕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半载。”
一听到白羽竟是要离开自己那么长的时日,令本就情浓的耿辰更是难以承受。以往白羽闭关离开个数日,耿辰就已极是不喜,若真等上个一年半载,自己是要如何熬过孤寂的岁月。思及此,耿辰不由轻声祈求道:“我不会将玄心门所在地透露给他人半分,就让我跟着吧,路上也好帮着笙姨照料你。”
白羽为难地看着耿辰,心内亦是极纠结,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钟笙突然推门而入,惊醒了正愁绪满满的二人。
钟笙就是因为担心白羽会心软地答应带上耿辰,才会初次这般小人行径地守在门外,偷听两个小情人的道别,果然如她预想的一般,耿辰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故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强硬进来打断二人的谈话。
一见进来的是面色沉重的钟笙,耿辰心里立即一沉,起了不好的预感,却仍是站立起来,斜着身子面带恭敬地对着钟笙道:“笙姨,可否准许我跟着你和小羽回玄心门,我耿辰对天发誓,必不会泄露半分有关玄心门所在处给他人。”
看着面前高大倔强的郎君,钟笙心里轻叹了口气,无奈回绝道:“即便是我夫君,此次都不能跟随我母女二人回玄心门,我又如何会带上世子你呢?笙姨也不忍让你二人分离,可如今小羽的伤势是再拖不得了,你若想让小羽以后都能长久陪伴你身侧,此次便不能多做强求。”
见钟笙面色冷硬,话语里也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耿辰心内的期盼彻底被掐灭。他自是要顾及白羽身子的康健,否则又何来的长久,他所祈求的不多,只想要长久留住白羽的陪伴。
钟笙见耿辰在听闻自己一番无情的回绝后面如死灰,心下也是不忍,正想要宽慰他几句,却见耿辰竟是屈膝直直跪在自己面前,心下一惊,赶紧上前要将他扶起,却被跪着的郎君阻止了。
强忍着左腿不住的抽疼,耿辰咬紧牙根,开口向钟笙祈求道:“笙姨,我可以不跟着你和小羽回玄心门,可笙姨也可否答应我,若你和小羽归来,便愿意将小羽许给我,我这一生都只会一心一意对她的。”
看着从未向他人低过头的耿辰,此时竟卑微地跪在自己母亲面前,苦苦哀求着。左腿明明孱弱,最是受不得弯折,此时跪在地上已是控制不住地抖着,白羽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疼裂开来,却又因心绪浮动太大,一时缓不过来开口说一句话。
好在钟笙并未有任何推脱,直直承诺道:“笙姨这就答应你,你这傻孩子赶紧起来。”
扶起额间已冒出冷汗,甚至因左腿孱弱,险些站不起来的耿辰,钟笙不由责怪道:“若不是笙姨已默许了你,又怎会让你这几日独自逗留小羽的闺房,真是个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