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以旗木之名》天寒色青苍

113、黑暗番外2

　　黑暗的环境，放眼望去，只有远方隐隐约约的篝火有着丝丝光明，像是一座灯塔，指引着迷路的船只。
　　卡卡西顿了顿脚，不由地走向了那道光明。
　　火焰不紧不慢地燃烧着，橘黄色的火光照亮了篝火旁的人。他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梳成了一个松散的辫子，面容成熟而历经沧桑，阳刚英俊，即使面上的表情温和亲切，却也遮掩不住他的气势，锐利如刀剑，沉稳如山岳。
　　卡卡西不由地放松了下来，与男人相似的眉眼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好久不见，爸爸。”
　　“啊，我倒是觉得不够久呢，真希望你能来的再晚一些啊，卡卡西。”朔茂温和地打量着自己的孩子，慈祥地安抚道，“不过，辛苦你了。”
　　卡卡西自顾自地坐到朔茂身边的石头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让篝火的热度渐渐温暖有些僵硬的身体后，才说道：“真好啊，没想到死了以后还能够见到爸爸呢。”
　　“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能和我说说吗？”
　　“这些年啊……”卡卡西想了想，撑着下巴说道，“嗯，大体上还不错吧……”
　　“当年爸爸你死后没多久，那些风波就突然淡去了，哥哥一个人顶着压力坚持把你的尸体火化了，骨灰被他带走了，他消失了一个多月。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去了雪之国，把你和妈妈都葬在那里了。”
　　朔茂笑了笑：“是吗，那里挺好的。卡卡西觉得雪之国怎么样？”
　　“嗯，很不错，虽然气候有些不适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那里，就感觉特别的放松呢，”卡卡西也笑了，“嘛，毕竟是妈妈的故乡吗？”
　　想象着妈妈年幼时曾经在这里生活的模样，就不由找到了归宿一般，对陌生的土地产生了依赖。

　　“后来很长的一段日子几乎都很平静，毕竟哥哥很厉害，而且什么都不让我插手，要不是我坚持，大概还能逼着我读完忍者小学不给我跳级。毕业以后没多久，我就成了水门老师的学生，然后……”
　　“水门老师后来当上了火影，一直到现在，不过他好像很头疼自己的后继者的事，毕竟我对火影完全没兴趣……”
　　篝火边，青年的语速平稳柔和，缓缓述说着自己的经历。
　　他的童年绝对算不上美满幸福，妈妈因为难产而落下病根早早去世，只留下虚幻的倩影；爸爸也在一场意外中莫名丢下了他和兄长；就连最后相依为命的唯一的亲人，也可以说是惨死的结局……可是啊，事实上，无论如何，都有人在绞尽脑汁，希望他能过得开心一点、平安一点，都有最重要的亲人友人在替他操心，默默守护他。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哪怕是并不完美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是他珍贵的回忆，即使只是陈述，都能令他感到快乐起来。
　　熟悉的笑脸在脑海中浮现：哥哥、琳、带土……
　　“……然后，三战后期，他们都死了。”
　　卡卡西平静地说道。
　　父子俩突然一片沉默。

　　卡卡西觉得自己冷静地都超乎自己的预料。不过，这也不足为奇。
　　带土已经死了十八年，琳死了十七年，距离哥哥的葬礼也已经有十六年。
　　时光的冲刷下，再深的伤痕都能变得风平浪静。曾经号啕痛哭泪流满面的失态，也已经葬送在了不成熟的少年时光，留下一个合格而冷静的身影，即使是面对自己的死亡，也不改颜色。
　　旗木家的男人啊，纵然外表再是温和，骨子里都不曾畏惧过死亡。
　　半响后，还是卡卡西开玩笑道：“所以，哥哥不在这里吗？”
　　朔茂看着面前跳动的篝火，叹了一口气，最后苦笑道：“嗯，他不在。”
　　“不仅他不在，桂月也不在。”
　　朔茂看着卡卡西，温和中带着怜惜，似乎在心疼自己最温柔的幼子：“这里，是像我这样还对世间有着眷恋和不舍的灵魂游荡的地方，我们对于生者的世界，怀抱着即使是轮回成佛都无法带走的执念，所以困于此地，得不到解脱。”
　　他的孩子，此刻与当年的他一样，也来到了这个愚者的流连之地。
　　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愿让自己得到安宁呢？这样的温柔自然是好的，可是作为父亲，他真的宁愿自己的孩子可以没心没肺，甚至冷心冷肺一点、自私一点。
　　朔茂想起妻子少有地对他发气，起因都是“你再这样用你的温柔和隐忍去伤害你自己，我就要发疯！”，那时她以为妻子只是见不得他吃亏，而到现在，妻子都已经离开了二十多年，他才终于明白……她看着他伤害自己，心如刀绞。
　　“而桂月和优……”想起看似温和，实则一旦决定就百死无悔的妻子，以及和妻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子，朔茂感慨道，“他们啊，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像他们那样做出选择就不会再后悔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以这样的方式苟且偷生……”
　　“一定已经早就成佛了吧。”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是吗，那真遗憾啊，我还以为，就算为了我和老师，哥哥也会愿意在黄泉之下等等我们呢，亏老师每年还会带秋刀鱼去看他。”卡卡西故作苦恼地说道。
　　“是啊，我当初还以为为了我，桂月好歹也会在黄泉下等等呢。”朔茂失笑。不过，秋刀鱼……这是像把优气活吗？那孩子唯一讨厌的食物就是秋刀鱼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仇人去上坟。
　　不过，现在也只有水门还会记得了吧，不管是优讨厌的，还是喜欢的，生前他便善于掩饰，死后更是无人得知。
　　“真是无情啊，不过现在想想，搞不好也是先见之明呢。至少，秽土转生是拿他没办法了。”卡卡西感慨道。
　　秽土转生的要求之一，就是死者的灵魂还要在净土之中，对于已经投胎转世的灵魂，别说是秽土转生了，恐怕就算是六道仙人复生，也召不回来了吧。
　　其实，这样也不过，被召回亵渎的，只会是流连于尘世心怀执念的痴人，真正坦荡潇洒的人，早已可以安宁离去，踏上全新的人生。
　　“就算是老师知道了，虽然很遗憾，但是也只会笑着祝福吧。”卡卡西叹道。
　　所以，带土和琳，也一定是已经成佛了吧？毕竟他们都是那样善良而美好的人，自然该有下一世美好安宁。
　　所谓慰灵碑，抚慰的也不过是软弱的生者罢了，死者，事实上比所有人想的都要洒脱而坚强啊。

　　“不过，爸爸啊……”
　　“嗯？”
　　卡卡西温柔地开口道：“虽然小时候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抛下我们就这么离去，甚至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看着哥哥顶着所有人的歧视，每次任务都满身伤痕地回来，还埋怨过你、甚而恨过你……”
　　“我知道的。”又怎么能怪你们呢？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先任性地抛下了自己的责任，让你们去面对我自己不敢直视的黑暗。
　　“可是，现在我长大了，也经历了很多事，遇到了很多人，自己也当了别人的师长，甚至还有学生以我为榜样……”
　　为了保护他们和他们的理想，我也可以不惜自己的一切。
　　“我才终于明白了爸爸的选择，以及，现在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对爸爸你说了呢……”
　　朔茂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卡卡西释然地笑了，两只眼睛弯成了最温柔的月牙，在火光的映衬下有一种超然的美，即使是瞎子，也能从他周身的气息中，感受到那股包容一切的温柔。
　　“爸爸你啊，是真正的英雄呢！”

　　旗木朔茂闭上眼睛。
　　他在这茫茫黑暗中挣扎徘徊，寂寞难耐，苦苦煎熬，时间过了太久，他甚至有些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着什么，等待着什么，执着着什么。冥冥中送走的长子更是让他一度痛彻心扉，他曾经想过：如果我还活着，我是不是就能救下我的孩子？
　　他才二十岁啊，他还有那么多的人生没有去经历，怎么就可以比我这个一事无成的人走的还要早、还要匆忙？
　　可是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一直在等待着的救赎到底是什么了。
　　他甚至想要仰天长啸，放声痛哭。
　　足够了，他旗木朔茂的一生，能够得到这一句“真正的英雄”，已经胜过旁人千言万语，胜过史书无限。

　　朔茂称赞道：“真好啊……卡卡西，你已经长成令我汗颜的男子汉了呢。”
　　“哈哈，这么说，还真有尴尬呢，”卡卡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脸，温和道，“我啊，还有很多话想和爸爸说呢，反正现在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说了不是吗？”
　　“……可惜，大概是没有机会了吧。”朔茂自语卡卡西见面以后，第一次露出了纯粹而爽朗的笑容，如同放下了所有负担，洒脱而轻松，他没有理会卡卡西，而是突然转过头去，看向黑暗的远方。
　　卡卡西也突有所感，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那里突然出现了朦胧的光芒，卡卡西的耳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呼唤。
　　“去吧，那里还有人在等你呢，你不该来的这么早。”爸爸在他背上猛地一推，他一步跨出，却发现空间仿佛扭曲了。
　　他猛地回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渐渐离开了篝火照耀的范围，再也踏入不了。
　　远方的光、黑暗的环境与橘红的篝火，像是三个泾渭分明的世界。
　　他站在黑暗与光的交界处，看着父亲站在篝火旁，微笑地看着他，面上一片祝福。他的身后渐渐亮起金色的光，神圣澄澈。
　　卡卡西倏忽明白了，那是成佛的光。那个困于此地二十余年不得解脱的英灵，也终于在世上唯一有资格给予他救赎的人的目光中，得以步入轮回。
　　“爸爸，你终于也释然了吗？”他微笑着，“那么，再见啦。”
　　朔茂快要消逝的身影仿佛也在说：再见啦，我的爱子，我的骄傲，卡卡西。
　　剩下的日子，也要好好过啊。

　　卡卡西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入光明之中。
　　他相信，那里还有人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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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玖辛奈：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老相片哦！这些可都是奶奶的珍藏！
鹿野：哦，我看看……嗯，这是二十岁的三代吧？还挺帅的啊。
鹿野：这是三十岁的三代……四十岁的三代……想想现在的三代……
鹿野：（沉痛拍水门肩膀）水门，火影……真的不容易！你要小心啊！
优：……（抓住水门一脸严肃）你要好好保养好好休息知不知道！要是把金发都熬白了我就不要你了你懂不懂！
水门：（压力山大）优你到底是爱我的头发还是爱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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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回家吃好喝好根本写不出虐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