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君是个绒毛控》青萝语

23、心渐渐冷

　　楚楚心里很不安，全是因为她，凌姬才受罚的，于是低着头小声说：“我错了，你也罚我吧。”

　　淩尘看着她惴惴不安的样子，说：“凌姬犯错也是情有可原，她为了招待客人，多吃些糖也是正常的，这次就不罚凌姬了，你是客人，更不用罚了。”

　　“噢，我又有糖吃了！”凌姬高兴地抱着楚楚在地上转圈圈，楚楚也跟着开心快乐。

　　等风停雨歇的时候，淩尘交代手下的侍奴把楚楚送回去，临走前，他把那只海螺送给了楚楚，又送给了她一盒糖。嘱咐她说：“这糖一天只能吃一粒，你如果听话，吃完了我再送你，如果不听话，别想我再理你。”

　　楚楚惊喜地抱着大海螺，还有那盒子糖，重重地点着头：“我听话，一定不多吃，糖吃多了，牙齿会长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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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荏苒，光阴似箭，就这样过了一百多年。

　　姑姑是妖君的宠妃，仗着他的宠爱，整日梦想着把妖后拉下位，可是妖后这一百多年虽然病病殃殃，但病情也没恶化到哪儿去，这让姑姑很不满，她处心积虑，绞尽脑汁地想抓住妖后的错处，可是妖后谨慎，实在是找不到她的错处，便设计陷害。

　　这日是凌姬的生日，楚楚被游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同凌枫、凌松一起去雍华殿为凌姬庆生。

　　凌姬很是美丽，穿了一套漂亮的粉色衣裙，在妖君身边撒娇，身旁收到的礼物已经堆成了山，四位兄长也都把自己花费心思淘弄的礼物，一件件摆给凌姬看。被妖界最有权势的父兄这么呵护和疼爱着，让凌姬公主成为在场所有女孩瞩目的中心。楚楚羡慕地在角落看着她，心里隐隐有些嫉妒。

　　宴会时，妖后娘娘身体不适，提前退席了。

　　不久，一个侍奴偷偷告诉楚楚，说妖后娘娘有事问她，不要惊动其他人。楚楚虽然奇怪，但妖后的命令不敢不从，于是便跟那侍奴离席。

　　侍奴领着楚楚避着人，贴着墙根，鬼鬼祟祟，来到了一处树荫下，告诉楚楚娘娘就在那假山的后面，让她快点过去，别让娘娘久等。

　　楚楚听命，快步走到假山后面，却猛然看见一个男子抓着妖后娘娘的手在说话。楚楚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妖后娘娘和那男子见突然跑过来个小女孩，便不再交谈，各自散了。楚楚见娘娘匆忙而去没有理她，不敢追问她有何事要问自己，便回身返回了宴席。

　　到了晚上，楚楚便腹痛难忍，整个惜香殿都热闹起来，忙着给楚楚请医官、熬药。姑姑也在楚楚的床边哭哭啼啼，很是焦急伤心。楚楚病得一塌糊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每隔一段时间便被叫起来喝苦苦的药汤，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人，然后再昏昏沉沉地入睡。

　　等楚楚清醒过来时，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听小红嘴说妖后娘娘私会昔日情人，被楚楚无意间撞见，妖后娘娘恼羞成怒，便在她的食物里下了毒，想杀她灭口。如今妖后百般抵赖，那个男人则逃得无影无踪，几个证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妖君无凭无证，不能把妖后怎样，便把她禁足了。

　　楚楚想了一下，觉得奇怪，她不是被妖后娘娘找去问话的吗？怎么还同时敢私会男人？这里一定有什么阴谋。她让小红嘴请来了姑姑，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了。

　　姑姑冷笑说：“小混蛋，病了一场，你脑子倒灵光了！这事是我和你，还有你爹合伙做的，那男人和侍奴都是你爹的心腹，你去告发吧，最好把我们犰狳族都灭了族！”

　　楚楚一脸震惊地看着姑姑，十分不解。

　　姑姑继续说：“你将来是枫儿的王妃，犰狳族是枫儿背后的势力，我们要用尽一切手段把枫儿推上君位，自然更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妖后和淩尘拉下来。你在倾云宫里住了这些年，惜香殿和雍华殿之间的斗争你心里没数吗？我们和雍华殿势不两立，将来必定会斗得你死我活，王侯败寇，我们如果输了，将来犰狳族一定会被淩尘灭族。所以，不想死的话，我们就一定要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楚楚心里发寒，如果这计策真的是姑姑和爹爹合谋，那他们可曾顾忌过她的性命？在她的食物里下毒，固然能陷害妖后娘娘，可是就不怕损害了她的身体吗？就不怕万一她救不回来，一命呜呼吗？

　　楚楚躺在榻上，心里难过得很，她喜欢凌姬和淩尘，但家族更重要，祖父祖母，爹娘和兄长，都是她至亲之人，如果家族选择与妖后和淩尘为敌，她就只能疏远他们。这样做，虽然暂时会让凌姬伤心，但总比将来好朋友突然成为仇敌要好过得多。

　　楚楚不停地流着眼泪，被家族算计，被迫疏远真心对她的朋友，她只觉得这世界黑暗透顶，她的未来没有光明。从那以后，她的性子就变了，对凌姬和淩尘不理不睬，对妖后抚养的凌怒也冷冰冰的。

　　她这做派这让凌松很不满，凌松质问她：“你怎么越来越像我母妃，好赖不分？凌姬一片好心，你却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她是尊贵的妖界公主，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荷包就这么被你拒绝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敢再这么对我妹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楚楚不为所动，后来，她和凌松也形同陌路了。

　　楚楚不明白为何姑姑不把凌枫和淩尘竞争的事情告诉凌松，他和妖后、淩尘他们感情那么好，将来双方兵戎相见的时候，凌松是选择帮他一母同胞的哥哥，还是站在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妹身旁？不管怎么选，将来他一定痛苦不堪。

　　楚香是个很能伪装的女人，在妖君面前，总是装得深情款款、柔情似水，在两位表哥面前，总是一副慈母样，端庄大度。只有楚楚和整个惜香殿的侍奴知道她真实的样子，她发起疯来简直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母夜叉。楚楚刚来的时候，总是挨打，身上伤痕累累，后来她也学乖了不少，挨打的次数才少了起来。惜香殿的侍奴没有不挨过她打的，就连游春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也有被姑姑打脸的时候。对那些身边伺候的，如果犯错，更是连严刑拷打都用上了。

　　惜香殿就是地狱。

　　由于长年累月地跟在姑姑身边，楚楚冷眼看她人前是人，背后是鬼的做派，耳濡目染地受她影响，竟也学会了伪装，学会了阳奉阴违。学堂里，除了凌枫外，皇子们都不搭理她，她也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每天都很高冷地在自己的一角之地，冷漠孤傲。除了和凌枫说话外，其余时间就像哑巴一样沉默不语。

　　这种孤傲、不合群的性子很不讨喜，渐渐地就连先生也不大喜欢她，又不是真正的公主，不值得把精力放在她身上，于是也不管她，由她自己喜欢学什么便学什么。

　　楚楚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她的心也越来越冷，越来越硬。这倾云宫让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楚楚照样每天向姑姑汇报学堂里的情况，终于有一天被凌枫撞见了。他气极了，对楚香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扬言长大后再不娶楚楚，要和余峩山断绝往来。这可吓坏了楚香，她的希望全都在这个儿子身上，于是妥协了，对天发誓再不用楚楚给她做奸细，才平息了儿子的怒火。

　　这之后，楚楚轻松了，但她和皇子们的关系并没有因此缓和。

　　又是很多年过去了，楚楚不再惧怕黑暗，相反，每日她都盼着夜晚早早来临。自从她学乖了之后，姑姑渐渐放松了对她的监管，尤其是近一年。她对姑姑提出，她长大了，不喜欢侍女跟在她身边唠叨，想晚上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睡。姑姑同意以后，她撤走了守夜的侍女，由于人小力单，她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撬开了床底下的一块石板，开始挖洞。

　　但是她年少，有些事情并不清楚，比如宫殿是有地基的，地基是夯实得很坚硬的泥土；再有，洞里气流不通畅也不行，所以她还必须挖一些换气孔，换气孔的出口也是个问题，必须是在人烟稀少的草木茂盛的地方，那样才不易被人发现。她在地面上虽然方向感很强，但在漆黑的低下，方向很不容易掌控，一不小心，也许通道或换气孔就会挖到其它的宫殿下面。所以她挖洞的情况并不容乐观。

　　这一天是休息日，她装作睡懒觉不许侍奴去打扰，又偷偷钻到床底下去挖洞，准备把昨晚弄得那个换气孔再稍微弄得隐蔽些。她在洞穴里听了好半天，外面安静的很，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就悄悄钻出了洞，想叼些草把换气孔遮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