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王的白月光[穿书]》空水木叶

8、杂货铺（已修）

　　黛西错了，错得很离谱。

　　光明神呐！为什么早上连烤焦了一点的土豆派都不愿意一口的费利克斯居然能喝下这种东西！

　　强烈的刺激性味道几乎让黛西的味觉崩溃掉，但是精力药剂的药效又让她的头脑异常清醒，她浑身上下精力充沛极了，想晕都没办法晕过去。

　　黛西刚才还只是效率降低，现在更低下得令人发指——她被那股气味绑架了。

　　“奥斯汀，你该工作了。”费利克斯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娇气的小女孩，能用药剂补充精力，这一点点味道算得了什么？

　　黛西怏怏地拿起工具递给他，费利克斯皱着眉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黛西，他把猞猁的尸体泡进福尔马林里，用一分钟提早结束了今天的实验。

　　黛西稍微振作了一点精神，费利克斯要开始制作魔药了。他找到写有薄荷的瓶子，他将绿色的碎末倒在手中嗅了嗅：“奥斯汀，你确定这是薄荷？”他隐约觉得气味不太对劲。

　　费利克斯摊开手，黛西够着头扇闻着粉末的味道，那是一股并不刺激的香味，让人头脑清醒。她忽然注意到费利克斯的手修长而纤细，手心上有一点薄茧，那是长期握刀磨出来的。

　　真香啊……

　　“当然是薄荷了。”黛西陶醉地凑近了一些，好想嗅到更多。

　　费利克斯缩回了手，严厉地呵斥着她：“奥斯汀，扇闻！不要靠得太近！”黛西缩回了头，暗暗记住了薄荷的位置，没有正面和他对抗。

　　费利克斯把粉末倒进坩埚里，不到一分钟就弄出两粒丸子来，他喝光了一瓶精力药剂，立刻拿了一颗含在嘴里，还留有一颗放在一边。

　　是不是留给黛西的，他却没有说。

　　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黛西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枚，清凉的感觉立刻祛除了黛西嘴里那股异味，甜味从喉舌一直流进心里去了。

　　像是夏天里的冰水，沁得人十分舒服，黛西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就连费利克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和组织看起来都顺眼极了。

　　一向阴沉刻薄的少年，似乎今天也格外俊美，黑色的眼睛，像是前世同胞的眼睛，真是漂亮。

　　她满足的模样引起了费利克斯的注意，看起来她兴奋过头，陶醉地都快咕噜出声了。

　　费利克斯用清水清洁了口腔，他尾指沾取了一点粉末尝了尝，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猫薄荷。”

　　猫薄荷对人体无害，却能让猫兴奋起来。打量着脸颊绯红、一脸甜笑，工作效率非常高的女孩儿，费利克斯决定让她自己清醒吧，最多两小时，药效就会散了。

　　“你要用什么材料，费利克斯？”黛西头脑异常清醒，费利克斯每吐出一个名字，不出两秒，她肯定能把东西递到费利克斯手边，她比艾伦配合得更好。费利克斯在两个小时之内，多配了好四瓶精力药剂。

　　时间过得很快，费利克斯几乎要完结手里工作的时候，猫薄荷的药性终于过去了。

　　黛西十分疑惑自己刚才的审美，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一堆烂肉、刻薄尖酸如同吸血鬼的费利克斯，她是有多瞎了眼，才会觉得一切都美妙和谐极了？

　　诶，现在不是质疑这些的时候。她找费利克斯是干嘛来了？

　　对了。

　　黛西盯着认真的费利克斯，十分羡慕他不用称量也可以准确控制药剂计量的天赋，经他过手的药剂，基本上都是最完美的调和。

　　那么——“费利克斯，你有没有想过把药剂卖到市场上去？”

　　“魔药只在法师间流通。”费利克斯微微扬起头，他显得有些傲慢。不过黛西猜测，他很可能是怕魔药流入市场，教堂的人顺着魔药的来源，查到他自己头上。

　　不过她的目的也不是魔药。

　　“我的意思是，普通药剂。”

　　费利克斯控制着魔法操纵的火苗熄灭，这意味着他今天的事做完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他态度很冷漠，收拾完东西转身就走。

　　黛西锲而不舍：“我研究过了，普通药剂运作得好，有百倍的利润……”

　　费利克斯抿了抿干涸的嘴唇，他有些不耐烦：“你要知道，如果是普通药剂，平民根本不会买，贵族不会用——他们有教堂的圣水。那东西赚不了钱，奥斯汀，收起你那些可笑的想法吧。”

　　“那是治病的药剂。”

　　药剂无非分为两种，治病的和养生的。黛西算过一笔账，养生的——尤其是美容药剂和迷情药剂格外暴利。

　　“不分贵贱，女人们都喜欢追捧的美容药剂。”黛西用着夸赞的口吻，“费利克斯你有这个天赋能做出来。”

　　费利克斯显然不能理解这些奇怪的追求：“我认为，给这些骨骼发育奇怪，却专注保养一堆肉的女人是在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可那能给我们带来不错的收入，费……”

　　“砰！”

　　费利克斯重重关上了房间的门，黛西的小鼻子直接撞在了门板上。

　　黛西揉着通红的鼻头，一脸愤然：“真是粗暴！我就不信，要是金币拿在手里，你会不……”

　　“哦，我亲爱的黛西小姐，您的鼻子怎么了？”

　　清晨五点五十，小骷髅从沉眠里醒来，夸张地大叫起来，黛西尴尬地竖起手指让他噤声，费利克斯六点才会起呢。

　　她皱着眉头，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开心，得知她苦恼的原因之后，艾伦用指骨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主人打定了主意就很少会改了，黛西小姐。不过主人以前炼制魔药，有一种副产品应该能满足您的需要。”

　　失望的黛西兴奋地轻轻拍手：“在哪儿？”

　　艾伦小心翼翼地朝费利克斯的房间看去：“主人会总是喜欢毁掉失败品，不过艾伦把他们都收集起来了。跟我来吧，黛西小姐。嘘，不要惊动了主人。”

　　黛西眼神亮晶晶的，她高兴地踮起脚尖贴着艾伦的脸颊骨头亲了一口。

　　小骷髅愣了一下。脸上的骨头竟然开始泛起淡粉色，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他捂着脸转身就跑到杂物堆里去了。

　　黛西挑起眉头，“咯咯”轻笑出声。

　　真可爱。

　　黛西悄悄在心里加了一句：比费利克斯可爱多了。

　　艾伦听见她的笑声，又瑟缩了一些，黛西猜他大概不想和她说话，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提醒黛西：“不要让主人知道这些药剂的事情，他会把他们都销毁掉的。在主人眼里这些东西不完美，但是艾伦很喜欢他们。”

　　黛西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睛：“是的，这是我们的秘密。”

　　黛西拿到了药剂，她决定托镇上的药店寄卖。卡娜蕊丝告诉过她，贝塔街最后一家是位药剂师开的药店。然而等黛西到了贝塔街六十五号的时候，这里却变成了一家杂货铺。

　　药店呢？

　　黛西一愣。

　　“小淑女，想买什么东西呀？”黛西抬头一看，一个成熟美艳的女人慵懒地倚靠着门，眯着眼笑着，大红的鱼尾裙，大红的嘴唇，带一顶红色的羽毛高帽，艳丽得像是一朵盛开的郁金香。

　　“很抱歉，我以为这里是药店……”

　　“你是要买药啊，说不定，我这里有呢？杂货铺里，东西很多呢。”

　　黛西脸红地后退了几步：“不，您误会了。我是来寄卖的。”

　　女人带着引诱的口气：“真的不来看看吗？”

　　高大的金发男人像是鬼魅一样，忽然出现在女人身后，他递给了女人一颗漂亮的水晶球。

　　“小淑女，有兴趣做个交易么？你最想要什么，都可以从我这里得到哟？”女人笑容充满诱惑，如果是男人，大概都会倒在她裙子下面亲吻她的脚尖。

　　但黛西只注意到了她掌心的水晶球，水晶倒映出一片蓝白色的景象，白色的云雾，蓝色的水波。

　　黛西瞳孔一缩——魂牵梦萦的故乡，真是，和记忆里的一样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