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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藤真健司:
      山下百姓的疫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就在我赠医施药的时候,我看到有个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正向这边走来,他气宇轩昂、神态自若、眉宇间洋溢着浓浓的贵气。让我不禁多看了他两眼,这时,只听一旁的百姓窃窃私语到:“想不到当今皇上真是爱民如子啊。”
      我略作打听,这才知道,原来他是朝廷派遣来的钦差,体察这一方民情,已经来了好些时日了。他上前向我作揖,问我疫情如今怎样了,我据实以告,用药之后,疫情已经得以控制。他听后很高兴,相邀我过府一聚,共赴晚宴。我本想推脱,却抵不住他款款诚意,最后在他的盛情难却下点头答应。
      我从没想过眼前这位贵为钦差的大臣会和我一个布衣百姓聊那么久,我亦没想到如今的自己还能和一个陌生人聊那么多。
      饭局上,几杯佳酿喝下后,他有了些许醉意,他问我连年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他该怎么做?他问我江山未稳,朝堂上就已经涌现出了党派之争,他该怎么办?他问我身处边关的几个藩王早已蠢蠢欲动,企图兵变,他该何去何从?
      那一刻,我疑惑的看着他,我忽然觉得他不像钦差,倒更像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君王,只是我并没有将心中疑惑说出来,而是告诉他:减轻赋税,休养生息乃百姓安居乐业之前提;平衡朝中各种势力,抑制党派之争乃皇权稳固之根本;至于藩王,撤藩乃是必然,只是如何恩威并施,还需仔细斟酌。
      他听后,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半晌后问到:“你当真只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夫?”
      我笑而不语,前尘往事,犹如云烟,何须重提,于是我点了点头。只听他又问到:“不知翔阳公子如何看待当今大魏新君牧绅一?”
      我听后沉默了,站在大齐的立场上,牧绅一的父辈们挥师南下灭我大齐,是我皇族的仇人;站在百姓的立场上,牧绅一登基后休养生息爱民如子,不失为一个好皇帝。我无法评价,最后敷衍了一句:“若他与大人考虑的一样,那必定会是位不可多得的明君!”
      酒过三巡,他送我至门口,我忽然问到:大人是否还想知道我对当今皇上的看法?
      他的嘴角瞬间扬起一抹笑意,随后说到:皇上刚才已经知道了。
      我诧异,原来,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竟然就是牧绅一,我握着青玉剑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有那么一瞬,我想杀了他,为我的皇族报仇,可是最终,我还是松手了。二十年了,历史不过是一个朝代与另一个朝代的更迭,再过些年,百姓会忘记那些战火纷飞的年月,再过些年,我亦会忘记那些国破家亡的惨痛。

      南烈:
      我猜田岗茂一来到云竺山定是为了十年前输在藤真健司的翔阳剑法下不服气才又来挑战的,不过,他既然救了我,这倒是给了我机会。
      我告诉他藤真对我有非分之想,猥亵于我,更逼迫我与他做出有违伦常正道之事;我告诉他藤真害怕我揭露他的恶行,所以用天蚕丝锁住我的琵琶骨,让我终生无法习武;我告诉他藤真要囚禁我一辈子让我做个活死人;最后,我告诉他,如果他能救我出云竺山,我便会奉上金蝉剑的下落。我终于看到田岗狡黠的眸子里闪现出的精光,我猜测,他一定心动了。
      只不过田岗终究摆脱不了名门正派向来虚伪的一面,他害怕武林正道责难他救出魔教余孽,他更怕稍后藤真会找他清算,所以他假仁假义的对我说到:“我怎么可能听你这个魔教余孽的一面之词,等你师父回来了,我自会问清楚他!”
      又是“魔教余孽”!我心中愤愤不平,究竟我做错了什么要一辈子背负这样的骂名,不过,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此时我已无路可走。
      我想让田岗帮我逼出天蚕丝,但我知道,他不会答应。于是这一晚,我趁着田岗经过我房门口的时候,解开衣襟,拿出剪刀,就要刺下去的瞬间,我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他的制止声。我假装凄凄惨惨的对他说到:“烈儿知道田岗前辈是仁义之士,但是如今烈儿已经是个废人,我希望前辈能明白烈儿的心情,让烈儿自行处断。”
      田岗听后告诉我,破解天蚕丝并非我想象中那么简单,靠我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于是我趁机求他帮我,他犹豫片刻后终究是点头了。
      田岗运功帮我逼出天蚕丝的时候,我只觉得全身经脉急速运行,直冲一百零八个穴位,顿时,身体犹如被烈火所烧,千针所刺。但是他告诉我,我必须忍到最后关头,若是中途泄气,就会经脉尽断,终身残废。
      随着我一声响彻天际的惨叫,天蚕丝终于被逼出来了。

      藤真健司:
      山下百姓的疫情终于日渐缓和,于是我告别当地的村民,回到云竺山,只是才入山门,便看到伫立在漫天雪花中的田岗茂一,和他身边站着的南烈。
      田岗说:“藤真健司,想不到你真的出现了?”
      我嗤之以鼻,回答他:“云竺山是我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出现?”
      之后,田岗让南烈回避,单刀直入的质问我,南烈所告诉他的一切是否属实?我沉默不语,是,我承认我喜欢南烈,直到此刻我仍然喜欢他,只是多说无益,我已然和南烈走上了一条离经背道的不归路,我赖不掉也不想赖,于是我问到:“你想怎么样?”
      田岗茂一要求三天后与我比试一场,赢了,就让他带走南烈,输了,他再无怨言,此事就此作罢。我听后应下。

      南烈:
      伊藤是我在云竺山生活的这些年中唯一的朋友,当他气呼呼的来到我面前时,我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我对他说到:“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不会瞒你的。”
      伊藤质问我为什么要刻意安排这些,让田岗茂一与他师父决一死战。是啊,如今藤真健司只是他的师父,不再是我的师父,因为我恨他!
      我告诉伊藤,我等这天等很久了,云竺山让我很不开心,我要忘了它,重新过我的日子,所以我会不择一切手段,直到离开这里为止。
      伊藤听后痛骂我绝情,我告诉他,绝情的不是我,是藤真,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只是,田岗茂一的武功如何,我一看便明白,别说是十年,就是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他都不可能打败藤真健司,不过,如果藤真中毒的话,那结局就另当别论了。

      藤真健司:
      决战的这一天,一大早,南烈来到翔阳阁,我参禅的地方,我勒令他决战将至赶紧出去!他不依,面色阴沉的来到我面前,语气诡异的说到:“你真可怜,死到临头,还要装出一副清高样,你医术那么好,怎么连汤里有毒也不知道?”
      我沉着的反问他:“是你所为?”
      只听南烈继续说道:“当然是我了,除了我,还有谁那么爱你,那么恨你!本来我对你一心一意,希望与你长相厮守,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把我困在石屋,用天蚕丝锁我琵琶骨,既然你对我无情,我一样对你无义,我要杀了你,然后离开云竺山,替我娘报仇。”
      长相厮守?南烈说得好听,可是他的长相厮守又岂会是安安分分与我在这云竺山中相携到老?他的长相厮守不过是想把我同化成他那样的人,然后血洗武林,成为武林真正的霸主,我做不到,我拒绝他的感情,拒绝他的同化,只是我依然爱他,这才是人性最矛盾的一面,这才是我真正悲哀的地方,那一刻,我黯然了。
      兴许是他看到我的神色有变,于是问到:“怎么样?很难受吧,不过在你临死之前,我还是有句话想对你说,虽然是我杀了你,不过直到这一刻,我对你的心依旧没有变!只是没有别的路可走,希望你能明白!”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抬眼,对他说到:“我尝尽百毒,岂会不知汤里有毒,我把汤倒了。”说完,我立刻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厉声说到:“不想死的话,滚出去!”
      看着南烈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没有追上去,直到关上房门,我才喷出一口鲜血,不错,我确实中毒了!

      南烈:
      不可能,不可能的,金蜥蜴之毒无色无味,毒性剧烈,他不可能察觉得出。我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冷静下来后,忽然想起刚才藤真掐住我脖子的手是那样的冰凉,难道刚才他是在演戏?
      怀揣着这个疑问,我再一次来到翔阳阁,不过已经人去楼空,翔阳阁里没有人,然而我却在藤真参禅的地方看到了一摊血迹。果然不出我所料,藤真健司中毒了!
      此时翔阳阁里空无一人,我虽然在云竺山生活了十年,不过藤真从不让我独自留在这里,所以这里对我来说一直就是个陌生的地方,此刻我见四下无人,于是我翻遍整个翔阳阁,以为能找到些武功秘籍,没想到,我却在香炉后面的板砖中找到了大齐的传国玉玺!那一刻,我兴奋不已。我记得母亲和我说过,金蝉剑是劈开这块玉玺唯一的利器,而金蝉剑的下落如今只有我知道,真是天助我也,我将玉玺妥善收好。
      当我冷静下来后,才发觉约定的决战时刻已经过了。当我赶到指定地点时,只见田岗一个人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舞剑,我上前询问,这才知道,原来藤真健司根本没有出现,不过这样也好,看着他死在别人手里,说什么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他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手里。
      于是我笑着对田岗说到:“他一定是良心有愧,不战而退,既然这样,就请前辈带我离开云竺山,我定会告知前辈金蝉剑的下落。”
      田岗听后,应允了。就这样,我终于离开了生活了十年的云竺山,脱离了这个巨大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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