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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   藤真健司:
      安西前辈素来与流川澜是莫逆之交,这一日,他来到枫叶林与我烹茶聊天,闲谈中,我得知大魏新君牧绅一颁布了撤藩的旨意。我微笑,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与我把酒言欢,畅谈国事的君王,想不到,十年磨一剑,他终于有了撤藩的勇气与底气。
      安西前辈见我面露微笑,于是说到:“潼关守将北野是你的仇人,当年他大开边关,将魏军引入中原,才导致大齐的灭亡,这些年,他在大魏的统治下,倒做起了王爷,只是善恶到头终有报,魏帝看来是要收拾他喽。”说完,伴随着安西前辈的一阵欢笑,我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来干嘛。”
      只是我嘴上说得轻巧,心中却清楚,北野绝不会是坐以待毙之辈,这些年来,他大肆扩充军备与魏帝休养生息而裁撤兵员,削减军费开支的举措相对抗,在边关拥兵自重,独霸一方。而且他的将士,均是百战余生之人,战斗力远比那些居功自傲,贪婪奢侈的魏军强得多。这样看来,牧绅一与北野之间必将有一场苦战,只是这些都是世俗之事,我听听便好,实在没有必要参与其中。
      倒是这么一来,我忽然想起,先皇的祭日快到了。我向安西前辈提出前往祭拜的意愿。起先,安西前辈不答应,说是时局太乱有危险。这时一旁的流川对我说到:“我陪你去!”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
      深夜,我站在离皇陵不足百米的地方,伫立良久,心中怅然若失。父皇是个亡国之君,这将是史册上不争的事实,可在我心中他不是。他在风雨飘摇中,错登帝位,他勤政爱民,可惜的是,他的满朝文武却皆是亡国之臣。
      夜风凛凛,吹起了我额前的碎发,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独自叹息一声:只愿来生再也不要错生帝王家!
      我摆放好香烛、冥纸,参拜完之后,只听旁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寻声望去,却是一个面容白皙俊秀的少年和他所带领的一支禁军,少年向我作揖,随后温和清润的声音响起:“翔阳公子,在下水户洋平,我家主人想请公子过府一叙!”
      流川听后,刚要上前护我,我却将他拦下,我明白,少年带着一支禁军前来,想必是早已埋伏在四周,此时我若跟他们走,流川亦可无恙,我若不肯,我和流川的性命都将危在旦夕。于是我对少年说到:“相烦领路。”

      南烈:
      派出去的教徒一批又一批,却始终打听不到藤真健司的下落。
      既然没有完成北野交托的事,那四十八抬金银美玉我自然不会收。不过北野倒不这么想,他得到消息,牧绅一正在调动西北军队前来勤王,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能不能师出有名,他和牧绅一之间都已经避免不了一场战事。而他再次前来,正是希望我能归顺于他的麾下,为他所用。
      之后的日子里,北野高举灭魏复齐的旗帜,我亦跟着他起兵,因为他的的部队一直在边关剿匪作战,因此战斗力非常强,又加之朝廷派出的将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们准备充分,几次战役都打了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因此一路东进,直逼长江的过程中,次次以我方大捷告终。终于我们打到了长江以南,陈兵驻守。
      只是我们始终得不到百姓的爱戴,在百姓眼中,北野就如同一个三姓家奴,他姓北野,大齐未亡时,他是大齐的子民却背叛大齐;大魏进关平天下后,他是大魏的王爷却又背叛大魏,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之人的军队实在不配高举仁义之师的旗帜。

      藤真健司:
      少年并没有直接带我去目的地,而是安排好一切,让我坐上了那顶华贵无比的轿辇。然后一路前行来到了皇城。
      故地重游,思绪万千,此地此景,仿若昨天。驻足忆当年,不过三十载,沧海变桑田,往事浮眼前。情已逝,景依旧,物如昨,人已非,不经意时,早已潸然眉宇间。透过轿辇四周薄薄的轻纱,我看到城中的百姓早已换了昔日的装束,穿上了大魏的服饰,是啊,他们已经是大魏的子民了。此时,他们簇拥在街道两边,欢迎我入城,口中却纷纷赞叹当朝天子心胸宽广,礼遇前朝皇子,旨在昭示天下一家亲。
      看着坐在昔日父皇坐过的那张龙椅上的牧绅一,我在他面前跪下,行了一个大齐的君臣之礼:藤真健司见过魏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牧绅一疾步上前,将我扶起,说到:“终于能再见到你,朕甚感欣慰。”
      牧告诉我,自从多年前与我的那番秉烛夜谈后,他一直在寻我,他说如今关外楼兰军趁势造反,率军逼宫,宫廷大乱,满朝文武中竟有半数以上劝他迁都,而最最让他头疼的是北野的叛军如同虎狼之师直逼江南,而叛军主将南烈更是武功极高,朝廷派去的将领皆不是他的对手,一时间,满朝武将竟无一人敢在阵前与之交锋。
      末了,他问我可愿留在他身边替他平息叛乱,我点头应下,不为大魏,更不为他,只为百姓不再颠沛流离。只是我要他答应我三件事:一、无论南烈是生是死都交由我处置;二、战争平息后,善待前朝旧臣;三、我是去是留,由我不由他。
      牧思忖片刻后,终于答应。
      晚上,我再一次拿出那支墨玉簪子,端详起来,低叹一句:一切皆是孽缘。这时,流川走进我的房间,他问我怎么了,我说:“爱是穿肠的毒,一旦侵蚀,无可救药。”这话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在说给自己听。只是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他说:“你依旧爱他!”

      南烈:
      就在我们陈兵长江以南的日子里,我听说,牧绅一找到了藤真健司,而且这一次将派出他的徒弟与我决一死战,那一刻,我惊讶,为什么藤真要帮牧绅一?那一刻,我失落,为什么藤真每次都要与我为敌?
      百无聊赖之时,我又一次来到了我娘的坟前,长跪之际,我说道:“娘,您的大仇早已得报,这些年,我不仅重振了丰玉教的声威,还练成了邪化大法,早已是天下无敌。可是我很不开心,因为我失去了他,师徒相恋怎么了,同性相爱又怎么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不认可我,为什么这么不认可与我之间的感情。这几年,我越来越厌倦江湖的腥风血雨,我觉得累,更觉得孤独与寂寞。我一直希望他能留在我身边,可惜他反对我所有的一切,直到现在,仍然处处与我作对,我该怎么办?娘,您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我对着墓碑,伫立良久,然后拿起那支玉笛,吹奏了《春入湘江》,末了,轻轻收起这一支旧笛,只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将是我今生最后一次吹奏这首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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