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第 22 章 ...
-
两人略带狼狈地回到府中,不免又被凝霜哀怨几句,问及殿试结果,答曰韩公子探花,刑部尚书家程公子榜眼,蓟州陈公子状元,末了又加句,谢公子榜尾。
倒也可贺。
文轻扭头准备去登门拜贺,被凝霜一把拉住。
「你就那么急着出门再给人砍?」
他心虚地看了眼聂七臂上新缠的绷带,叹口气,老实坐了回去。
到了第二天,竟有人主动登门来探望。
先是疏林和莫天。
「昨天在街上无意中看到你们。」莫天解释。
「他拉我来的。」疏林一指身边人,关切道:「没受伤吧?」
文轻摇头。
再来的是宇文笠白,说是闲来无事便来登门。
这位风度翩翩的前侯爷似乎知道着什么,眼神中始终带着忧色。待要细问,又总被不动声色的岔开,功力比李管家还要好上几分。
「我送你几个侍卫吧。」他不放心地左右看看,确定这院里只有两名下仆。
文轻婉拒:「怎好烦劳笠白兄,府中侍卫众多,只是觉得人多恐有不便。」
「那你要小心。」笠白无奈地叹口气,吹远杯中水面漂浮着的茶叶。「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我。」
「文轻谨记。」文轻看着他扭转目光的脸,突然明白了。
那个傲慢的小孩,不可能有另外的存在。
不动声色地送走笠白,紧跟着又有人迈进门来。文轻看着来者,缓缓露出笑容:「很久不见,恭喜中榜。」
谢广文今日穿了身紫红的锦袍,中间金银绣花,看起来分外亮眼。
「文轻兄客气,若不是你没有参试,广文现在位置还未得知呢。」
文轻没有接下去,转了脸笑指棋盘道:「来一局?」
「求之不得。」
此时正值文轻心中错愕之后袭来的愤慨,他不明白何以聂相甘愿辅佐这样一个无礼的任性少年,却希望自己去死,是说,在他心中的自己已经如此不堪了么?
可原因何在?
在那之后他就没再去主阁,聂相也没有表示过什么,下人们似乎开始暗中排挤凝霜,常能看到她从外面闷闷不乐地回来,倒是一向喜欢落井下石的夫人们这次毫无动静。
他可以默默无闻的活下去,也可以没有留恋的永远沉寂,可是,他看着体内不断叫嚣着的名为嫉妒的丑恶,想:我不甘心。
面目狰狞也好,叛臣逆子也罢,不甘心输给那种小鬼,如此心胸狭隘的人也不会善待聂家,既然父亲不愿动手,那么自己来好了。
谢广文见文轻布子落棋间充满凌厉的杀气,不由吃了一惊,不知发生了何事。
「广文见过幼帝了?」
「嗯,在殿试时。」
「感觉怎样?」
「吾皇年纪虽小,但得先帝真传,自有威仪。」
「我却听人说起幼帝手段偏激,有失仁者之道。」
「这我倒头次听闻。」
「上个月礼部林侍郎上书削减先帝祭祀费用,不久前突然暴毙家中,成为京城悬案。」他瞟了眼略有不安的广文,顿了顿,继续道:「家父也为宫中下人更换频繁一事颇为头疼。」
「那文轻兄打算……?」
「他若真不仁,我自然也可不义。」
「这……还望三思。」广文紧张地四处张望,压低声音道:「聂相这么决定的么?」
文轻苦笑:「他不会知道的。」
「既然文轻兄如此抬爱,广文自当助一臂之力。」沉思半晌,谢广文放下指间黑漆之石,微笑起来,「如有需要,尽管吩咐。」
阳光斜洒在刚过中局的棋盘上,白子占尽四角,黑棋当中,已显势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