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相欠》大玉

5、情窦初开

　　春天来了，暖暖的阳光照在校园里，照在身上，很是温暖。莫然和薛子珊走在教学主楼前面的路上，两旁的银杏树已经发出嫩芽，还有花园里的玉兰花，是莫然的最爱，玉兰花总是在初春时节便开放了，别的树刚刚发芽，它便结了花骨朵，那么孤独，没有绿叶的陪伴，没有任何衬托，总是趁着初春的第一缕阳光悄无声息的绽放，洁白的花朵，那么超凡脱俗，避开了夏天繁花的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孤独的只为自己，只为初春增添一点色彩。
　　午后
　　午后，一个人漫步在阳光下，
　　春风拂过我的长发，乱了心境，忘了他。
　　伸手，想要触碰虚无的年华，
　　却发现，小草何时已经萌发了嫩芽，
　　放缓轻轻地步伐，抬头仰望蓝蓝的天，
　　只是怕惊扰了那含羞待放的玉兰花。
　　校园的角落里苏雅文和班长，还有丁凝和高山正在聊着天，商量着组织大家去春游的事。
　　高山：“我从小在北京长大，北京有名的景点我都去过了，没啥新鲜的，主要看大家想去哪里吧。市里人多太拥挤，城里的生活没意思，还是比较喜欢接近大自然，我建议去郊区吧。”
　　苏雅文：“我们外地人还是对北京很好奇的，想去什么故宫啊，颐和园啊，天安门啊等等。”
　　班长从小在北京东部的Y小镇长大，对北京自然也是很熟悉了：“还是去北京郊区吧，春暖花开了，可以爬爬山，要么去爬长城吧，不到长城非好汉。”
　　丁凝：“好啊，好啊，我还没有去过长城呢，很想去看看，北京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都想去，以后多组织活动啊”。
　　班长：“那就尽快组织，这周末吧，高山帮忙联系一辆大巴车，苏雅文统计一下能去的人数，说去就去，甭拖着。”
　　高山的发型在班里是最另类的，他扎个小辫，一身名牌，一副对任何事都不屑一顾的样子。他们一边聊天，高山扭头看到了莫然和薛子珊，目光跟谁相对了，莫然感觉到了，不是自己，而是旁边的薛子珊。
　　莫然：“唉，珊珊，高山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
　　薛子珊：“应该有吧，我上周还看到有个女孩来学校找他，好像不是咱们学校的。”
　　莫然碰了一下薛子珊，提了一下眉毛，嘴角上扬说:“他在看你啊。”
　　薛子珊：“是吗？他呀每个学期都挂科，长了一张帅气的脸，却分不清楚机械制图的第一视角和第三视角，分不清俯视图和仰视图的区别”。
　　莫然：“如果他学习好，那肯定在北京选一所好学校，就不会来这了，不过他刚才的眼神，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薛子珊笑了：“别瞎说，迷他的女孩可多着呢。”
　　莫然吐吐舌头：“那咱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薛子珊：“不要了，我要去学校的食堂帮忙了。明年我想继续在学校读大专，再过两年妹妹也要考大学了，家里负担太重。我还要好好学习拿奖学金，这样也能给自己赚点生活费。”
　　莫然：“你上学期拿了二等奖学金已经很不错了，比我强多了。”
　　班里一等奖学金一直是同寝室的苏雅文的专利，从来没有易主。
　　周末大家兴高采烈的上车去春游，那天的天好蓝，莫然望着车窗外，外面的风景飞驰而过，车上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聊着天，莫然的心里却想着一个人，他的身影是那样模糊，他是谁，他在哪里。车子开到了慕田峪长城，这里山峦起伏，曲直相间，长城就蜿蜒在山峦。同学们蹦蹦跳跳的下车，欢呼着，莫然穿了一件现在很流行的背带裤，搭白色长T恤，长发披肩，而薛子珊穿了灰色的运动裤搭粉红色运动衣，动感十足，踏上坚固的石阶，触摸这饱经沧桑的灰色城砖，石阶一直延伸，仿佛没有尽头。大家很是兴奋，拍照留念，玩的很开心，女生的体力不支，累的气喘嘘嘘。班长和几个男生主动帮女生背包，只有高山手里只拿着一瓶水，很是潇洒。莫然的体力很弱，走不动了，薛子珊陪她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眼看就掉队了。
　　莫然：“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你看孟溪天天跑步，就是不一样啊，走那么快。”
　　薛子珊：“你这体力也太差了，我从小在大山里爬来爬去，一点也不觉得累。没事，我陪你，掉队就掉队吧”。
　　莫然干脆找个角落坐下来休息了：“反正也是追不上了，累死我了。”
　　休息了一会儿，薛子珊怎么拉都拉不起来莫然，莫然就在这偷懒了，高山和刘念出现在她俩面前：“怎么样，还能走吗？”
　　莫然：“能走，就是有点累。”莫然把手搭在薛子珊肩膀上，懒洋洋的走着，高山不屑一顾的笑了一下。
　　刘念：“行不行啊你？”
　　薛子珊：“没事，让她慢慢走吧，哎，我说体育委员，没事给咱班多组织点体育活动，给走不动的练练。”
　　高山：“行啊，下周咱们机电一班男生跟机电二要来一场足球赛，咱班女生人数能组个篮球队，跟他们班女生对抗一下”。
　　薛子珊：“你能组织点别的吗？我怕莫然追不上球”。
　　莫然把半个身子趴在薛子珊身上，一不小心，薛子珊的脚扭了一下。
　　莫然：“对不起珊珊，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刘念：“你瞧你，干点什么能成。”
　　薛子珊在刘念和莫然的搀扶下强忍着继续下台阶，有点吃力，高山蹲下身子，看了看薛子珊的脚：“别走了，再走你的脚就要肿了”。
　　薛子珊：“不走怎么办啊，大家都看不见影儿了”。
　　四个人休息了一下，没有办法，不能一直在这里坐以待毙，高山开口了：“来吧，我背你”。
　　莫然：“哎呀，珊珊你是因祸得福啊，我巴不得d有人背，就不用自己走了。”
　　莫然和刘念打闹着，莫然笑着说：“呵呵，刘念，你背我吧。”刘念：“你快得了吧，怕你把我压趴下。”
　　薛子珊有点羞涩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高山蹲在她面前，莫然背起两个人的背包，就这样，高山背着子珊一步一步的走着。莫然偷偷的乐了：“高山，你这身肌肉没白练啊，现在派上用场了”。
　　到了长城脚下，高山已经累的大汗淋漓：“你该减肥了”。
　　班里的女生看着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那分明是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自从这一次，薛子珊看高山的眼神变了，不再说他是学渣，高山有足球赛的时候，她会去呐喊助威，给他准备水和毛巾。薛子珊的脚伤养好了，还在食堂亲自做了爱心便当给高山表示谢意，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关系逐渐暧昧起来。以前从来不吃食堂饭的高山还亲自去食堂打饭，苏雅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惊讶而嫉妒的说：“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他俩走在一起那么别扭，一点都不搭。”但是爱情从来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某一天课间十分，班长去开了信箱，扔给莫然一封信，莫然迫不及待的拆开信件看着。
　　莫然：
　　谢谢你的问候，近来挺好（工作除外），由于你的学业太忙，我对你的晚回信表示理解，并且支持你，处在你们这个紧张阶段，我是深有感触的，因为考警校时也费了很大一番力气，可是学习归学习，仍然要注意身体，并且要懂得劳逸结合，千万别只顾着学习累坏了身体。
　　那天接到了你的电话，听到你的声音，非常非常的高兴，而至于你说的那封情书，我没收到，说实话能不能再拷贝一份，并且包括你的照片，并且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给我写了情意绵绵的信，我也回一份，并且文采绝不逊色与你的每一句话，说实话这是来北京第一次过愚人节，迟到的愚人节。听到了你的声音，又想见一见你的照片，人心始终是不知足吗，好了，不多说了，希望可以尽快收到你的照片，一睹你的芳容。
　　可以呼我：010-61351188呼7098
　　任海2000.4
　　4月中旬北京市的自学考试时间就要到了，莫然、苏雅文、丁凝、薛子珊都报名了大专的自学考试，每天抱着厚厚的书去教室复习功课，早出晚归，两个不同专业同时学习让莫然有点喘不过气来，收到这封信后，她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这个陌生人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自学考试考完，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还不知道考试结果，大家却在校园里欢呼着：终于解放了。大学生活动中心昏暗的灯光下，莫然、苏雅文疯狂的蹦迪，释放自己。高山从来不跳舞，他喜欢在这里深情的唱着歌。苏雅文：“高山唱歌的样子太高冷了，太帅了”。
　　某天晚上女生宿舍的桌子上摆了蛋糕，老大站在中间，莫然、孟溪、薛子珊、苏雅文分两旁，唯独缺了刘念，她最近很少回宿舍住了。19根蜡烛点燃，烛光跳动，“happay birthday to you …….”这一刻是那么美好，所有的画面都映衬到宿舍的大镜子里。许完愿，蛋糕大战开始了，所有人失去文雅的一面，用手抓起奶油向舍友开战，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没有任何顾忌，这里没有端庄的姑娘，没有美丽的微笑，只有放肆的傻笑，没有人顾忌仪态，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快乐。追逐打闹，地上、衣服上、脸上都是奶油，抬头看到舍友的脸，更是笑到肚子疼，老大的眼睛都被奶油糊上了，笑着说：“让我出去洗个脸。”莫然：“老大，你最好低头出去，别吓到别人”。老大打开宿舍的门，真有人站在门口，被吓了一跳，看到宿舍一片狼藉，大家又是哈哈大笑，这是女生们最快乐的时光。
　　每天早上6：30要去操场出早操，这是学校的规定，可是每天早上大家都懒洋洋的不想起床，唯一的动力是能看到高山带队。出完早操，高山跑过来给了莫然一封信。或许莫然已经快要遗忘了，遗忘了这个未曾谋面的人。莫然在操场上，一边拆开信件，一边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莫然：近日可好？好长时间没给你写信了，更没有你的一点音讯，近来好吗？自从那日给你写了一封信之后，便再也没有给你写了，可能那封信在言词中有一点过分，但我希望你大人大量别介意，这段时间没有你的信，心中很不好过，不知你看过那封信后是否会生气，在此向你道歉。
　　这些年来，我没有给任何人写过任何一封掺杂着一点过分意思的书信，包括我的女友苏茵，在和我交往两年多来，我们彼此洁身自好，不越雷池半步，这一点是十分肯定的，而关于你给我写的情书，我不知内容，更没有收到你的那张照片，可从你告诉我的言辞中，那封信一定十分激情，我真的后悔为什么不在那多呆几天，否则也不至于错过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这将是我第一次关于情话的回忆，说实在话，我至今都想看看那封遗失的信和你的照片。现在我已经没了工作，整天的闲呆在家中，无所事事，而组织上一度对我不放弃，我对这个世界已经心灰意冷，有时候真想一死了之，可我又不舍得这朗朗世道，灿烂阳光，更舍不得朋友那无微不至的关怀，那点温暖。
　　唉，不多说了，最近学习忙吗？别忘了给我写信。
　　祝你学业有成。任海2000.5
　　莫然看完这封信才想起来，已经好久没有给他写信了，莫然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自从那次打了电话后，莫然就再没打过，她觉得不知道聊什么，很尴尬，还是喜欢书信的方式。
　　回到宿舍，莫然拿起最近拍的照片，是梁翰文给她拍的，从中选择了一张，照片上莫然在一棵大树下，莫然不喜欢艳丽的花朵，相比之下她更喜欢树，喜欢高大的树干，大大的树冠，枝繁叶茂，她觉得这样的树很伟岸，枝叶在阳光下张扬，树根在地下沉默，像一个很有个性的男人，莫然的照片要么是靠在树干，要么是拥抱着树干，也许在莫然的内心是渴望爱情的，渴望属于自己的爱情。
　　莫然挑选好了照片，夹在书里，去上课，课堂上莫然没有好好听讲，而是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写着信。信纸的图案很淡雅，还透着淡淡的香气，莫然把字迹写的很工整，她天真的傻傻的鼓励任海好好的生活，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
　　莫然在学校里已经渐渐恢复了自信，简单的生活着，她内心里的那点调皮也在一点点的外漏着，她之前给任海写了封情书还寄了一张照片，一张去爬长城的照片，莫然长发披肩，大眼睛是那样清澈，还有时下最流行的背带裤，她已经蜕变成一个城里的姑娘，莫然也这样认为。莫然只是想在愚人节跟任海开个玩笑，可惜信丢了，照片也丢了。他们还是不知道彼此的样子，莫然无数次想过，他的脸庞他的眼睛是什么样子，可是脑海里一片空白没有答案。这次莫然是想让这个陌生人看看自己的容颜，莫然很想知道他看完以后的反应。莫然只写了一封很简短的信，因为信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照片。莫然用写好的信纸仔细的把照片包裹在里面，装进信封，却又不敢封口，反复的拿出来看了几次才封上。
　　任海：
　　你好！很长时间没给你写信了，一直在忙着自学考试和报社的事，感觉有点累，我总是把目标定的很高，想在中专毕业前把大专的课程学完，所以我想我必须更努力的学习，要么梦想就变的更加遥不可及，中专又算什么学历呢，太低了，也许我毕业了会找不到工作。
　　不知道你看到我的照片是什么感觉，别吓到你哟！
　　看了你的信有一点点害怕，不知你所谓的组织到底是什么，希望你早点离开，像我一样平淡而快乐的生活，要相信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而你拥有每天的阳光。工作没有了，可以再找，不要放弃，要相信自己。我相信你的能力，不管是在学校还是社会，你都会闯出自己的天地。
　　祝你一切都好，梦里充满阳光。
　　莫然
　　夜晚，校园里的灯光昏暗，莫然和苏雅文、丁凝坐在阶梯教室里上晚自习，一抬头，莫然看到了教室外面的身影，那是薛子珊和高山走在校园里，他们并肩走着，离的很近，低声耳语的聊着什么，看起来很是亲密。莫然用手碰碰旁边的苏雅文：“你看，你看。”
　　苏雅文突然变了脸色，醋意浓浓的说：“你觉得他俩的衣着和气质配吗？高山肯定不会看上她的”。但是这并不妨碍薛子珊情窦初开。
　　晚上还有几分钟就要熄灯了，大家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薛子珊才气喘吁吁的跑进宿舍，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大家问她：去哪儿了啊？这么晚才回来。”
　　薛子珊笑了一下：就在校园里了啊。
　　莫然：哦，我发现你开始有秘密了啊。
　　可是很快薛子珊的眼神开始没落起来，因为有个女孩经常来学校找高山，还陪他上课，在所有人眼里，这个女孩才是高山的女朋友，女孩的穿着很个性时尚，跟高山一样满身名牌，头发修剪的那么整齐，从上到下都是那么精致，在大家眼里这个女孩才能配得上高山。
　　刘念在宿舍住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还经常逃课，也见不到男朋友的车来送他。后来大家才知道，她晚上经常去夜总会跳舞，昏暗的灯光，嘈杂的音乐，刘念浓妆艳抹，在舞台上扭动着身体，台下的男人狼一样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
　　孟溪和林少杰经常出双入对，很是甜蜜，校园里经常看到他们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花季年龄 情窦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