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别样缘》飞絮

92、誓言

　　“谢谢你，宝儿。”永男诚恳地说。
　　宝儿抬起头，看着永男的双眼，期盼地说：“永男，如果不是伯父过世，我们应该已经结婚了。现在伯母也出来了，你看我们两个的事情是不是也应该定下来啊？”
　　永男在宝儿炙热的目光中，下意识地移动了一下身子，艰难地说：“宝儿，我的事情你最清楚，我妈虽然刚恢复正常，但是刑期还没有结束。我现在开口说要和你结婚，别说我妈不理解，只怕外祖家上下也不会轻饶了我，更别提答应我，去你家提亲。”
　　宝儿失望地哭了起来，永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发誓说：“宝儿，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的，我一定会和你结婚的。給我点时间，好吗？”
　　宝儿点了点头，一股委屈郁结腹内，哭得更厉害了，永男也黯然无语。好一会，宝儿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但仍然在抽泣。永男心也跟着一抽抽的：“宝儿，我是个军人，平时能照顾你的时候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我还要全力修补和母亲的关系，能放在你身上的精力和时间就更少。所以，在我和你的情爱中，我注定是亏欠的那一方，这对你实在不公平。要不，不要再浪费你的青春了，找一个合适的人嫁了，把我忘了吧。”
　　宝儿诧异地张开嘴，激愤起来，她用颤抖的手給了永男一个耳光，哆哆嗦嗦地说：“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不知道，这会有多伤我的心。我从十一岁就开始仰慕你，喜欢你，爱你。我爸妈和哥哥那么反对你我交往，我一直顶着压力和他们抗争，好不容易，他们松了口，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你却说出这种话来。我要是想另外找人，当初陈远我就答应了，现在也轮不到你了。”
　　永男一把搂住了宝儿，迭迭说：“对不起，是我混账。你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我真怕自己給不了你要的幸福。”
　　宝儿抚摸着永男的脸：“我的幸福就是你，永男，你还不明白吗？我不在乎聚少离多的生活，也不在乎和你一起去求取伯母对你的谅解，我在乎的只是，我是不是拥有你，拥有你的爱。”
　　永男抓住宝儿的手，放在嘴边圣洁地轻吻了一下，感动地说：“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就是你－郭宝儿的，谁也拿不走。”
　　宝儿这才破涕为笑，啐了他一口：“你又不是物件，是谁想拿就能拿的吗？”
　　“谢谢你，宝儿。我爱你，永远，永远。”永男举起右手手掌，郑重发誓。
　　宝儿满足地笑了：“好了，你难得回来一次，我请了半天假，我一起们逛逛街，吃吃饭，看看电影。让我也重温一下做恋人的感觉。”
　　永男愧疚地说：“好，我们先去吃苏州的藏书羊肉，然后去东天逛逛，再去看电影，好吗？”
　　宝儿开心得眉眼都飞了起来，催促道：“好久没吃羊肉了，被你说的我的肚子都叫了，快走吧。”
　　藏书羊肉是苏州名菜，选用两岁左右的羊，用百年的木桶煮一个半小时，再加入特质调料，汤色纯白，香气四溢，羊肉细嫩滑口，极为鲜美。晋北做藏书羊肉的不多，其中做的最好的就是春辉路上的老苏州，已经有三十年的历史了。宝儿的祖母郭老太是苏州人，最喜欢的就是这道菜，宝儿也就跟着喜欢上了。
　　两人直奔老苏州，老板看是相识的老主顾，不用另外下单，就配了几个小菜，端着一锅羊肉端了上来。永男和宝儿你替我夹菜，我替你添茶，很是亲密。
　　饭毕，宝儿浅浅一笑，说：“等会我们别去东天了，岭南路新开了一家高档百货大楼，不但国内的大品牌入驻其中，还引入了香港的几家著名商家。我和同事去看过，还不错。”
　　“听你的。”永男知道宝儿为他考虑。东天是苏家的旧产，解放前就有了。后来在动荡时期被革委会收缴，一直到改革开放才落实政策还給了苏家。苏家虽然后来又收购了几家，但办公室仍旧放在了东天。所以要去东天，难免会碰上苏家的人。
　　永男将车驶入岭南路，顺着宝儿的手看去，一栋四层的楼房装饰一新，格外显眼。“这就是新开的久光百货”宝儿说。
　　永男将车停在车库，两人牵着手走进了百货大楼。此时是下午两点多，因为不是节假日，店内的顾客并不多，倒是楼梯口，很热闹，聚集了很多年轻女子。宝儿诧异地说：“这些女孩子看上去也不像来买东西的啊？”
　　“嗯”永男斜眼看了一下，没在意：“还两个月就是你生日了，我呢，又赶上休完假归队，不一定能再出来。我想提前送你一件生日礼物，你喜欢什么？”
　　“哇，你还记得我的生日，不错，应该表扬一下。”宝儿开心得抱了一下永男：“我们暂时还不能结婚，不如先买一对戒指吧，你和我都带着，即是給自己提个醒，也让人知道自己是有主的，你说好不好？”
　　“知道了，我定会为你守身如玉的，瞧你这点小心思。”永男乐了，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宝儿不好意思了，嗔道：“混说什么，守身如玉说的是男人吗？”
　　永男哈哈一笑，正想再逗逗她。突然边上传来一个声音：“大哥，你怎么在这？”
　　永男定睛一看，原来是表妹蔡依依。永男下意识松开了宝儿的手：“是依依啊，这家店不是新开吗？我陪朋友过来看看。你呢？今天不上班吗？”
　　“我在后勤部一直没有正式编制，这都好几年了，也没有转成正式的。正好久光招人，我就过来试试。”蔡依依一边打量着宝儿，一边回答。
　　“感觉如何？”永男关心地问。
　　蔡依依是永男姑姑刘桂的女儿，两人相差一岁，虽谈不上两小无猜，但关系也算是不错。只是后来永男出国读书，少了往来，就慢慢淡了下来。
　　“还行吧，你别看这么多人，大多是来应聘营业员的。应聘出纳的，也就那么五六个，刚才里面的主管说了，让我回去办理交接，准备下个月来上班。”蔡依依不免有几分得意。
　　永男也为她高兴，不过还是提醒她说：“在后勤部，虽然不是正式的，但是总还有姑姑照顾你，到了这里，以后就都靠你自己了，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可后勤部正式员工的钱也比久光少多了，何况我一个编外的。我现在有了小军，开销也大多了，这也是没办法。”蔡依依感叹地说。
　　永男该说的都说了，转了话题：“姑姑，姑父，大伯和大伯母都好吗？”
　　“挺好的，就是老念叨你们。大哥，这次回来，你能呆多久，有时间和永胜，永丽回去看看他们呗。”蔡依依嘱咐永男说。
　　永男算了算，可不是，差不多都快一年了，确实该回去看看了：“前阵子我任务多，一直没有时间，不过这次领导給了我两个月的假，等过几天我和母亲说一声，就去看你们，你和大伯，姑姑说一声。”
　　“行，那我先回去了，你和你朋友再逛逛吧。”蔡依依和永男道了别，准备离开。
　　“永男？”楼梯上下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男子抬头看到永男，诧异的打招呼。
　　永男转过头，是二舅家的庭苍，自己的运气真好，难得出来一次，连着遇到故人：“庭苍。”
　　“哦，郭小姐也在啊！”庭苍认出了宝儿，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永男心里一紧，想也没想，解释说：“我找宝儿说点事情，正好她要买点东西，就顺便送她古来。”
　　“你可是昨天才回来，今天就来陪郭小姐逛街，真是用心的很。要是你的这份用心也能用在姑姑身上，那么姑姑也不会这般凄苦了。”庭苍从小和姑姑亲厚，姑姑痴傻的那段时间，他几乎天天去别院，不是和姑姑说说话，就是給姑姑读读书。可每去一次，他心底对永男的怨愤就加深一分。现在永男回来了，不思如何孝顺和弥补姑姑，却有闲情出来和郭宝儿亲亲我我，实在是可恨可恼！
　　永男不孝是铁一般的事实，苏家随便哪一个人站出来责备他，他除了生受外，不能有半点辩驳。宝儿看着永男暗沉下去的脸，心中一痛，出言相护道： “苏先生，我和你毕竟不相熟，你和永男玩笑也好，认真也罢，都和我没有瓜葛。但是要是拿我来做筏子，我可不依。”
　　“我们兄弟之间说话，难免少了些顾及。一时忘了郭小姐在边上，多有冒犯，还请原谅。”庭苍赔笑道。
　　宝儿没有应答，只是点了点头接受了庭苍的歉意。庭苍对宝儿的托大有点尴尬，可郭宝儿不是永男，她背后站的是郭家，郭家老太和祖母是手帕交，对姑姑有大恩。何况郭宝儿的脾气真要发了起来，冲到苏家找祖母要个说法也不是不可能的，还是忍忍的好。
　　“对了，这位小姐是谁啊？”庭苍转移了话题。
　　蔡依依在边上看永男被挤兑，苏家的人被下面子，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