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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计划 ...

  •   二战后,四九年签订的日内瓦公约规定了不可以虐俘,刑讯就从台前走向了幕后,成为了一种默认的共识。战争是残酷的,两军对垒,谁也不会放弃使用它的权利。这也是部队侦查越来越正视刑讯的原因。
      老狼原来是名军医,人本分,医术又好。妻子是粮油站的服务员,为了贪图粮油站那点油水,一直不肯随军,时间长了,夫妻感情越来越淡泊。老狼的妻子高挑漂亮,人也有几分风情,一次工会活动,被另外一个粮油站的站长看上了,一来二去的,就走地远了。风声传到老狼父母耳朵里的时候,二老气得去找媳妇理论,没想到还抓了正着,把媳妇和奸夫堵在了房里,老狼的妈一下子就晕了过去,诱发了小中风,从此左手不能动了。老狼得知后,从部队回来,把媳妇和奸夫打进去了医院,自己也差点被医院开除,罚去药房发药了。
      医院的老院长一向很喜欢老狼,不忍心看老狼就这么颓废了,正好老同学部队的侦察排扩建,需要懂得救护的人。老院长和老狼商量后,就找了这位老同学。老同学虽然同意了,但是丑话说在了前面,一年后考核,要是过不了体能和军事素质的关,那就必须退回原单位。
      老狼是个要强的人,拼死拼活半年,就跟上了大家的步伐,到达了要求。后来在一次跨境执行侦查任务的时候,因为意外被俘,受到了严刑逼供。等战友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差不多把敌人的酷刑尝了遍。
      伤好后,老狼把受刑的经过和感受纪录了下来,还翻阅了很多资料,对刑讯颇有心得。再后来,侦察连因为他的经历上报请示后,把刑讯列入了训练科目,也成为了第一支有这项科目的侦察连。由于在这方面,部队并没有什么成熟的经验和人手,老狼也就摸着石头过河,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负责人和执行人。
      因为有医学的知识,加上善于琢磨,老狼成了此中的好手,落在他手里的,没有不服帖的。老狼挥了挥手,上来两个人把永男和周学军的上衣剥了下来。不知道是夜晚林间凉气的刺激,还是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裸出了上身不好意思,周学军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傅自刚好像放了只眼睛在永男他们身上,他从桌子后面抬起头,朝着老狼看过来:就算是对抗,可到底是兄弟单位,下手注意分寸。老狼接到了连长的指示,决定把突破对象放在周学军身上,边上那个不论是眼神还是挺直的身形都明白地告诉他,这是个硬骨头。那自己就用这个硬骨头做刀,来拿下另外一个吧。
      老狼手指在一根根鞭子上滑动着,最后停留在一根布满了尖刺的鞭子上。老狼将它拿了出去,用手指在尖刺按压了一下,尖刺立刻扎进了肉里,血珠渗了出来。老狼伸出舌头把血珠添掉,走近永男和周学军,说:“这玩意叫米籽藤,长几十年也不过拇指粗细,但它韧性非常好,又因为藤上有尖刺,且尖刺坚硬不宜断,所以常被当地的族人用来训诫犯了错的族人和不孝子孙。这給了我灵感,于是我在当地人的帮助下找到那年龄最大的米籽藤,取下了这根最粗壮的,为了让它更加耐久,我把它阴干了泡在桐油里,再阴干,再浸泡,终于达成了我的要求。等会用起来,你们就和我一样知道它的好处了!”
      周学军瞥了一眼,心里有点犯怵,训练的时候他才有知道了什么是刑讯,不过那毕竟是训练的科目,不但提前做了心里建设,还有医生随队救治,一颗心总还是放在肚子里的。可现在对抗方的架势,那简直是把自己当成待宰羔羊啊!
      永男是经历过实战的,也曾做过卧底,生死线上挣扎了好几次了。老狼这些手段他并没放在眼里,可他担心周学军。周学军学历高,正规的军校本科生,在部队里一直都是爹疼娘爱,顺风顺水。要说吃苦受罪,也就是平时的训练,今天的阵仗,他能熬下来完成计划吗?
      老狼把藤鞭一抖,藤鞭划破空气落在了永男的胸口,尖刺深深钻进肉中,老狼手往后一提,尖刺又从肉中拔了出来,一个个细小的洞口渗出的血珠汇成了一条狭长的血棱子。永男没有如老狼预料地发出痛呼,硬生生把呼痛声压在了喉咙口,吞了回去。没收到预想的效果,反到激起了老狼的兴头,他手扬鞭起,一下子永男得身上就多了五六道血棱子,可也只是换来了永男的闷哼。
      “骨头硬啊!不过就不知道你身边这位硬不硬了!”老狼话落,转换了目标,藤鞭朝着周学军呼啸而去。
      周学军看着永男表情并没有太痛苦,心才刚定些,没想到鞭子就打在了自己身上,那份突然和痛彻心扉,让他来不及压制自己,就本能地嘶叫了出来。
      “这才对吗!疼是我们身体对外界刺激的真实反应,我们应该忠实于它,没有觉得羞愧去压制它。”老狼的话,让周学军收回了看向永男不好意思的目光。
      刑讯的最终目的摧垮受刑者的意志,好的刑讯师不是一味地追求給受刑者带来的极致的痛楚,而是把这种痛楚作为一种,从心理上去摧毁受刑者。这点老狼清楚,所以他很看心周学军掉进自己給他设置的心理舒适区,永男也清楚,所以他必须打破老狼的意图,让周学军重新建立起隔离区。
      “羞愧的不是我们对疼痛的压制,而是你用这种用来击垮我们的手段!”永男的话一字一顿清晰地传到了营帐中每一个人耳中,包括周学军。
      犹如棒喝,周学军立刻反应过来,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的处境,和肩上背负的任务。这次的对抗,和以往的你好我好大家的模式完全不同,在这场较量中,只要自己有一丝软弱,就会把自己陷入泥沼,也会拖累整个小组。周学军的眼神清明起来,浮起了一丝坚定。
      老狼见刚有的成效打了水漂,难免有些懊恼。他随手又給了周学军一藤鞭,泄了泄火,走到自己箱子边上,拿起了一把小拇指粗心的竹针,来到永男边上,阴测测地说着:“我最讨厌别人坏我的好事!” 而后把竹针拍打在永男的脸上,不怀好意地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永男淡然地看了老狼一眼:“不管我知道不知道,你最后都会让我知道地的。”
      “好,我还真喜欢你的镇定。希望你能一直保持到最后。”老狼改变了初衷,只想彻底击碎永男的淡定。
      老狼话音刚落,竹针贴着肋骨上缘刺进永男的胸口。永男不由地头朝后仰,身体超前弓起,脚也踮了起来,等一口气吁了出来,肌肉才重新放松了下来,平静地看着老狼。
      老狼需要永男的叫声,或者说是永男的惨烈来再次刺激周学军。所以即使他心里佩服永男,可手上一点都没有犹豫,把一只只的竹针钉在了永男的胸上,血珠顺着竹针滴在了地上。永男的额头下的血管暴起,汗珠如水流了下来,眼神也迷离起来。
      “队长,队长”周学军担心地喊着,眼前的情况让他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对残酷的接受底线。
      “原来你是队长啊!”总算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老狼露出了微笑,拨了拨动一根竹针:“难怪你那么能扛,也是,总要給底下人做个样子,不然以后怎么带兵啊!”
      竹针的搅动,让几乎陷入无意识中永男不自主地呻吟了一声,瞬间加重的痛楚让他恢复了清识。周学军的呼叫,加重了他的担心,没有实战的经历,训练再多,也是纸上谈兵。
      “完成任务是军人的职责!”永男看向周学军,虚弱但是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字砸向他的心上!
      周学军双目含泪,他突然想起刑讯专家说地,一切刑讯的手段都是为了让你屈服,他明白了老狼的用意,有了主意。他双唇发颤地说:“对不起,队长,我说漏了。”转而愤怒地对着老狼说:“你这是虐俘,违反了战俘条例。”
      “战俘条例规定,你们要报出所在部队番号,你们自己的军衔和职务,你们既然不报,那也怪不得我们啊!”老狼语带讥讽,真是一个菜鸟,看来自己的策略是对的。
      “闭嘴!”永男低声喝止周学军。
      周学军嘴巴哆嗦了一下,不再吭声了。老狼阴测测地把竹针从永男身上一根根拔了下来,永男疼得牙齿把嘴唇都咬长了血,愣是没让自己再发出一个声音来。
      老狼拿着一把滴着永男的血的竹针走到了周学军身边,阴测测地说:“怎么样,要享受战俘待遇呢,还是这些刚从你队长身上拔下来的竹针?”
      周学军把眼睛从竹针上引开,低下头,不回应老狼。老狼乐了,他从周学军的眼底看到了一瞬而逝的惧怕,他抽出了一根竹针,在周学军胸口的鞭痕上往下一划拉,本来就红肿的肌肉就被划裂开来,肉也翻了出来。周学军嗷地一声叫了出来。老狼不等他叫声停下来,把竹针从裂缝中狠狠刺了进去,周学军整个人都绷了起来,叫声也一下子停了,就像是被猛地掐住了脖子。
      好一会,周学军才感觉呼吸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可是因为吸得太猛,肺部不适应,猛得咳嗽了起来。咳嗽时胸部肌肉的收缩,牵扯着伤口,疼痛难当。他无法去想象队长承受的痛,他只是告诉自己时机到了,他要小心些行事,别让对方看出一丝端倪。
      老狼再次拿起一根竹针,柔和地说:“小子,何苦受这些罪呢!我们不过是对抗演习,只要你说出你的同伴的下落,我就放了你,让队医給你疗伤,如怎么样?”
      “是对抗演习……”周学军低声重复着老狼的话。
      “对,是对抗演习。所以干嘛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呢?你说了,也就是你们演习失败。要知道,你们每个小队对抗的都是一个连,所以不论你们能拖多久都改变不了你们失败的最后的结局。说出来,只是加快了走向结局的步伐而已,不会有人责备你的。”老狼压低嗓子,轻轻地在周学军耳边说到。他刻意放慢的声音如同磨音穿入周学军的脑中,他努力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些声音赶出来,可没有用,那些声音四处散开,深深扎在了心里。
      “说出来?不会怪我?”周学军抬起头朝着永男看过去,像是在寻求永男的肯定。
      “周学军,你清醒点!你要是说了,那就是背叛!…….”永男用尽气力阻止周学军被彻底蛊惑心智。
      老狼看永男又来破坏他的好事,一拳砸向永男的脸,永男的声音戛然而止,嘴角的血留了出来。老狼顺着永男的嘴角一抹,把血涂了他一脸,又拿起一卷胶带,撕下一条封住了永男的嘴,不快地说了句:“非要找罪!”
      而后老狼转头嘿嘿一笑,扭着周学军的头转向永男:“你们队长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说了他的职位就保不住了!可你不一样,你可别犯傻,为了他死扛。”
      周学军看着永男浑身上下的血,嘴唇颤抖着,眼一闭,心一横,奔溃地喊着:“死了!他们三个都死了!”
      老狼笑嘻嘻地松开抓着周学军头发的手,拍了拍周学军的脸,满意地说:“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对,你们一组六人,还有一个呢?”鲍莱走过来不屑地看着周学军,追问道。
      “你和我玩心眼!”老狼手上前,猛地拔出了周学军胸口的竹针,周学军惨叫一声,断断续续地说:“我没有,还有一个受伤了,在北坡做后援。”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鲍莱让人把永男和周学军放下来,让老狼給他们处理伤口,然后和傅自刚商量了一下,亲自带人去北坡搜索。
      虽然这次对抗允许給俘虏上手段,但这个尺度还是要把握好,加上老狼外科医生出生,熟悉人体构造和神经,擅长用最小的伤害达到最大的效果,所以永男的伤只是看着吓人,没有伤到根本,周学军的就更轻了。
      老狼三下五去二,利索地給永男他们做了简单的伤口清理和包扎,把外套給他们穿好,双手反绑,安置在营帐一角坐下,等着下一步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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