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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因祸得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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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珠遵着叶新宁的吩咐,按时让秦潇雨服下了药,只是服完了药之后的秦潇雨病情并未见丝毫起色,倒是看上去更加虚弱无力没有精神了,一副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
梳洗完毕了的秦潇雨,正准备到康宁宫去,例行她每日都必要做的事去给太后请安。她刚站起身来就觉得一阵眩晕袭来,让她的身体一软失去了重心向一旁倒去。一直待在她身边的兰珠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把她抱在怀里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娘娘您不要紧吧?”秦潇雨虚弱的样子让兰珠也失了方寸,她甚至有些怀疑叶新宁的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半抱半拖的将秦潇雨扶到床榻上坐下,说道:“您先躺着休息一下吧,我这就让人去请叶大人过来。今日太后那边就差人去回禀一声,说您身体不适不能去请安了行吗?”
秦潇雨拉住兰珠将她拽了回来,她强撑着精神,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我没事,你别这样大惊小怪的了。让人听见了又恐要传出什么闲话来了,我心里有数能撑得住,扶我去康宁宫吧。”
兰珠站着不动,眼里含着泪心疼的看着秦潇雨说道:“娘娘,您就听我的劝心疼自己一回吧。您都虚弱成这样了,干嘛还非要去逞强,就算咱们去了太后也未必会见咱们。这从云泽宫到康宁宫有好远一段路呢,您要是身体不适有什么需要,不是在咱们宫中不也不方便不是吗?”
“我没事的,别瞎担心了。”秦潇雨看着兰珠浅浅一笑,轻声安慰她道:“我真的没事了,扶我起来吧。时候也不早了要赶快到康宁宫去才行,现在可不是能耍小性子的时候。听话来扶着我,别让人看出我有什么异样来。”
尽管心里有百般的不愿意,兰珠也无可奈何的不得不照着秦潇雨说的去做。在这个皇宫里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没得选择的,她现在唯一能为秦潇雨做的就是隐藏住她的心疼,默默的陪在秦潇雨身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护好她。
康宁宫的宫门外迎着众妃嫔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太后身边伺候了多年的薛藜姑姑。她既是太后的心腹,也是掌管着后宫数千宫女的监管使。
对于这些被太后所恶或是身份低微的嫔妃们,薛藜一向都是苛刻有加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她高扬着头一脸的鄙视之色阴阳怪气的说道:“太后娘娘今日身体稍有不适,众位娘娘就先请在这里跪着等吧。等待会儿太后身体好些了,再召你们晋见。”说完了这话薛藜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个冰冷的背影。
兰珠担忧的看着身旁的秦潇雨,担心她今日能否能撑到太后恩准她们回去的时辰。兰珠心里恼恨着太后的专横跋扈和薛藜的冷酷无情,真恨不能替秦潇雨承受这一切的苦才好。按规她是不能和秦潇雨跪在一处的,但现在这种情形让她也顾不得这些规矩了,便陪着秦潇雨跪在了她旁边。
身子本来就虚弱的秦潇雨,那经得起这番折腾,跪下没多久她就体力难支失去知觉,晕倒在兰珠怀里了。正在众人慌做一团,惊叫着要找太医的时候,叶新宁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推开众人来到秦潇雨身边问道:“秦嫔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了?”
叶新宁抬头刚好与兰珠四目相对,面对兰珠的惊慌失措他只是轻轻的冲她摇了摇头。
明白了叶新宁意思的兰珠,稍微安了点心的回道:“奴婢也不知道我家娘娘这是怎么了?今早上来康宁宫请安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怎料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竟就晕倒了。叶大人,您快为娘娘请脉吧,看看我们家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别急,我先来为娘娘诊脉看看。”叶新宁回头吩咐一旁的侍卫道:“快去让人把我的药箱取来。”面对这么慌乱的场面,叶新宁却看不出有丝毫的慌乱。
叶新宁稳若泰山般的镇定自若,不紧不慢的为秦潇雨诊起了脉来。他表面上看似是在诊脉,实际上却显的漫不经心。眼睛时不时向康宁宫的宫门口张望着,似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叶新宁这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气的兰珠直咬牙。要不是碍于有这么多人在,她真想冲上去打他一顿。
面对兰珠射过来的能杀了他的眼神,叶新宁依然不以为然。他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心里只盼着他等的那个人能快点出现。
直到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时,他紧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他轻声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怎么了?这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宇文墨轩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他本来也是过来给太后请安的,却被这远处的噪杂吵闹之声给吸引了过来。
当听到宇文墨轩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兰珠的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她似是明白叶新宁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刚才还想杀了他的目光顿时变得柔和了起来,朝他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对于兰珠的这些举动和变化,叶新宁全然不知,他现在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秦潇雨和宇文墨轩身上了。
众人见宇文墨轩来了,立刻闪到了两边给他腾出一条路来。宇文墨轩走上前来,当他看见晕倒的是秦潇雨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快步走上前去,推开叶新宁将秦潇雨抱在怀中。
他紧紧的把秦潇雨抱在怀里一句话也没有说,旁若无人般的出了康宁宫,朝秦潇雨的云泽宫走去。一路上他的心都疼的揪成一团,生怕自己怀中抱着的人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吓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虽然素来都知道太后因为他喜欢秦潇雨而心生不悦,也知道但凡是太后不喜欢的妃嫔去康宁宫请安时,都要在寝殿外跪够一定的时辰方才能回自己宫中。可他却没想到太后竟也会如此狠心的待秦潇雨,他都不敢想象这么娇弱的一个女人,这么多年是怎么撑过来的,这让他的心里对太后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层。
叶新宁快走几步追上了兰珠,悄悄地靠近她,将一个装着药丸的小锦盒递到她手中。低声嘱咐道:“待会儿,把这个喂给她吃了。”
兰珠用力的握紧手中的盒子,似是她握着的不是药丸,而是能救秦潇雨命的仙丹似的,她一路小跑紧跟在宇文墨轩的身后。
回到云泽宫,整个宫里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们全都慌乱的忙成一团,都生怕自己伺候的主子有个什么好歹,因此而受牵连无辜遭殃。
宇文墨轩将秦潇雨放到床上后,便紧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也不准任何人靠近。就连前来为秦潇雨诊脉医治的叶新宁也不准靠近。
一群人急得团团转却束手无策,倒是兰珠心疼她家主子,也顾不上什么龙颜震怒、忤逆诸如此类的忌讳了,她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对宇文墨轩说道:“陛下,您请稍安勿躁,眼下最要紧的是娘娘的身体。您不准别人近前来倒是无关紧要的,只是这叶太医您却是不能不让他来的。还是让他来为娘娘诊治吧,再这么耽延下去恐对娘娘的身体无益。”
“哼!他叶新宁,一个堂堂太医院的御医,还是御前钦点的正四品的太医令,竟然连朕的妻子的健康都保证不了留着他还有何用?”宇文墨轩一向是为人宽厚待人和蔼,却唯独不喜欢叶新宁对他苛刻有加。
其实宇文墨轩对叶新宁不满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究其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因为秦潇雨。
虽然宇文墨轩自己也清楚秦潇雨和叶新宁之间,不过只是儿时的情意而已,可他依然会介怀。爱一个人爱到了极致,不仅不能容忍她心里有别人,也容不得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人也在爱她的。
“陛下您误会叶大人了,叶大人他可是一向都是尽职尽责的。这宫中除了他以外,怕也是无人能比他更了解娘娘的健康状况了。陛下您还是让他为娘娘诊治吧,免得耽延了。”不明就里的兰珠既担心秦潇雨又不忍见叶新宁被误会,慌忙开口为叶新宁辩解。
宇文墨轩板着一张脸冷冷的看了兰珠一眼,吓得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兰珠立时噤了口,只得乖乖的在一旁站着。
宇文墨轩抬手轻轻的抚了一下秦潇雨的脸,这才起身走到一边示意叶新宁去为秦潇雨诊治。
一番忙碌之后,叶新宁把开好了的方子,交给身边的随从又低声仔细的交代着要注意的事项。当忙完了这一切,他才走到宇文墨轩跟前,低头恭敬的说道:“皇上,微臣有几句话想要和您说,不知您可否移驾到外殿,免得在此惊扰了娘娘休息。”
宇文墨轩担忧的看了一眼秦潇雨,见她睡得正沉,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气息还算平稳,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寝殿向外殿走去。
叶新宁一边儿跟着宇文墨轩往外面走,一边儿向兰珠使眼色,示意她把他刚才给她的药喂给秦潇雨吃。
兰珠会意的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待宇文墨轩走远了些,就赶忙取出药来,用水融了端到秦潇雨跟前喂她服下。
外殿内宇文墨轩目光冷峻的直视着跪在他面前的叶新宁,此时的他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不再让任何的东西束缚自己,可以任性的不顾忌一切的发泄他心中的不满,也就在此时他能放下他的身份和威严。做回一个有血有肉七情六欲俱全的人。
“不是有话要和朕说吗?怎么不开口变哑巴了?你素来能言善辩,朕这次倒是想听听,你为自己的失职能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宇文墨轩不仅面色冷峻,就连声音也是冷的让人心生寒意。
“微臣没有尽好当尽的本分,调理好娘娘的身体,让娘娘受此祸患,微臣当真是无话可说,任凭君上责罚,微臣不敢有半点怨言。”叶新宁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说道。
这些年来叶新宁宇一直都知道,文墨轩对他有太多的防备和不满,他也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看来以后不管是在宇文墨轩的面前,还是秦潇雨的面前,他都得保持距离,更加谨慎自己的言行才是了。
“哼!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那朕来问你,以你的医术你不可能看不出秦嫔身体有恙,你为何不及时医治避免今日这种事情的发生?你到底是何居心,又是为了什么?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让朕知道,秦嫔每日去给太后请安不得见却只能跪在大殿外等着的事实吧?朕虽不知此事,但想必太后也不是近来才如此行的吧?你若只是想让朕知道此事而免了秦嫔这每日的辛劳,也大可不必等到现在冒这么大的风险吧?朕今日只想听你说实话。”
宇文墨轩的心里,现在是百味杂陈不知到底是何滋味,秦潇雨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挚爱,可他却连这些本该他先知道的事都不知道,还要等着别人用这种方法来告诉他这让他心中怎会好受呢。
“君上!”叶新宁抬起头来看着宇文墨轩说道:“微臣这么做的确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也并非是微臣有意向皇上您隐瞒实情,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是关系到皇室大统,君上您的嫡亲血脉,性命生死攸关的大事,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微臣也断不敢将这件事显与人前让人知道的,无奈之中这才冒险出此下策,还望君上您能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