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琴声怒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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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听到熟悉的号角声，她的思绪立即飞到了大漠，想起了平野无际的风光，想家。角声苍凉激越，隐隐有肃杀之意，这正是蒙古族人向某人挑战的讯息。“敏敏，我们出去吧。”小龙女抱着琴立身而起，说道。
两人出了古墓只见不远处大旗飘扬，透过树木间隙可见林外站着大约几百号人，声势浩大。“龙姐姐，想娶你的人可真多啊。”赵敏瞧小龙女席地而坐，将琴放在腿间，似有弹奏之意。
远处角声急促，鸣鸣之中夹着一声声兵刃的铮铮撞击，铮铮声响，与号角声相互应和，让赵敏听得热血沸腾，那乐声激起了她心底的思念。遥记得第一次跟爹爹去讨伐反贼的场面，爹爹用兵如神，将反贼打的溃不成军，也是那时促成了她要强的性格。
号声突然一停，“小王蒙古霍都，敬向小龙女恭贺芳辰。”赵敏听到“蒙古”二词神色一动，露出了然的笑容。“蒙古，蒙古。”赵敏沉思道，她看向小龙女又望向林外，心底的天平在摇动。
在活死人墓与小龙女相处的时日是不可割舍，见到同族人感到内心的安心也是确实的，若是两边硬要舍弃一方，赵敏不忍心让小龙女一个人。
小龙女听闻眼睑低垂，她低头拨了三声弦，附加内力的琴声传得更加悠远，显然林外高喊的人听到了。“闻道龙姑娘扬言天下，今日比武招亲，小王不才，特来求教，请龙姑娘不吝赐招。”
小龙女连弹几弦，琴声激亢，大有怒意。赵敏有趣地看着小龙女用琴声传达讯息，心想龙姐姐这是连声音都不想让外边那些人听到，入得了她眼又有几人，果真冰清玉洁。
林外之人丝毫不放弃，他又说道：“小王家世清贵，姿貌非陋，愿得良配，谅也不致辱没。姑娘乃当世侠女，不须腼觏。”赵敏发出朗朗笑声，小龙女瞥了她一眼赵敏才止住笑意，只见赵敏装模作样地向小龙女作揖道：“小女身世清白，姿貌上等，愿得良师，谅也不致辱没。姑娘乃当世美人，恳请赏脸。”小龙女扬起唇角弹奏古琴，琴韵更转高昂，隐隐有斥责之意。“敏敏，你可不能受了外面那群人的印象，回去我要罚你。”小龙女思忖片刻，“罚你在我耳边说十声『好师父』”才说完，小龙女脸上染上一片红霞。
赵敏自然顺着杆子往上爬，竟然此时就凑到小龙女耳边说了十声“好师父”说得小龙女羞涩不已，惹得她手下琴声铮铮而响，好在她没有使以内力否则就让外边人听去更让羞恼十分。
“龙姐姐你这般娇羞样让外边人看去岂不是天下大乱？”赵敏捉住小龙女的手说道，“姐姐莫要气恼，解决眼下这情况再说。”小龙女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赵敏，等待外头的回应。
霍都在林外等待许久，小龙女并没有从林中出来，他向旁边那位藏僧望了一眼，达尔巴点了点头。霍都才道：“姑娘既不肯就此现身，小王只好强请了。”说着收起号角，右手一挥，大踏步向林中走去。群豪蜂涌而前，均想：“连大名鼎鼎的全真教也阻挡不了我们，谅那小龙女孤身一个小小女子，济得甚事？”原来全真教抵挡不住这群人，后院起火，自顾不暇。但怕别人抢在头里，将墓中宝物先得了去，各人争先恐后，涌入树林。
赵敏一看那些人入林，她只见小龙女淡然一笑，耳边就响起了熟悉的嗡嗡声，白茫茫的玉峰群穿过赵敏和小龙女直朝进入林中的群豪飞去，一时之间惨叫连起，那些人高声叫嚷着纷纷逃出林中。
赵敏看着没来得及逃出去的那些人被这玉峰群蛰得满地打滚，呼声惨厉，听来惊心动魄，她平时替小龙女喂养这些蜂子只当小龙女想要那蜂浆，真见识到这群蜂子的厉害她才感到后怕。当初若是她没有凭空出现在古墓里面，而是遇到了这群玉峰恐怕也凶多吉少。
小龙女满意地听着外边那群人的求饶声，琴声铮铮两声，她示意赵敏点香，白烟升起，香气弥漫，嗡嗡声由远而近，那群玉峰回来了。“不要怕，你喂它们那么久，那些蜂子不会攻击你的。”小龙女看赵敏还没晃过神，恐是被吓到了。
“龙姐姐，我还是跟在你身边最有用。”赵敏坐到小龙女身边，伸出手抱住小龙女，头顺势靠在小龙女的肩头。
小龙女好笑地瞥了一眼赵敏，眼里眉间都是笑意。她又再奏起暗含警告之意的琴声，下次进来就不仅仅是被玉蜂蛰的后果。赵敏看着月光下的小龙女，她的容貌本就偏柔，冷光倾下，神色越发淡漠，显得她更不似这人间之人，她在心中对小龙女更加敬佩一番，心中打定好的主意又再摇摆不定。
“早知我们这位芳邻如此神通广大，全真教大可不必多事。”一道暗含深厚内力的声音响起，听他这一说想必就是有全真教的人来助小龙女退散这些歪门邪道。
琴声变缓，轻柔平和，小龙女虽不喜全真教那帮牛鼻道士，但该有的礼仪往来还是会遵从的。那人更是大笑道：“姑娘不必多礼。贫道丘处机率弟子郭靖，敬祝姑娘芳辰。”。
小龙女又弹了两声就收起琴，牵着赵敏的手走回古墓。“那些人不会再贸然进入林中，敏敏，我们回去罢。”果然不用几日，林中又恢复了平静，孙婆婆下山分药回来也说村落里那些邪魔外道领了药就走了，即使有人心生不甘，墓外的那群玉蜂突破不了，纷纷都打道回府不再自讨苦吃。
这一场闹剧拉下幕帘，小龙女的师父曾说过小龙女十八生辰的那天就是继任古墓派掌门的时候，孙婆婆和赵敏早就把小龙女当成古墓派的掌门，此时只不过名正言顺罢了。
若不是出了这一遭，赵敏还不知道小龙女的生辰是今日。以往她的生辰莫不是爹爹大张旗鼓摆宴，邀请那些王公大臣们，皇帝的赏赐不在话下。赵敏就给小龙女画了一幅肖像画作为贺礼，因此小龙女端坐的姿态被挂在大厅。
一年又一年，平淡的日子再未起过涟漪。赵敏心有遗憾，那名霍都王子似乎从未出现过般，终南山这段地头是真的恢复了平静。那位蒙古王子带给赵敏的启发也正是茁壮发芽的时候。
若是说居住在活死人墓是无奈之举，平淡清水的日子终会厌倦。赵敏若是适应这般的日子，那她也应该像那些郡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锁宫闺，而不是出去闯荡。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当过日子的人。
赵敏来到活死人墓有四个年头，玉女心经她与小龙女分别停留在四、五阶段。某天，孙婆婆从外边带回来了一名少年，那少年浑身都是脓包，大大小小的伤痕。
“．．．带到旁边的石室，给他解毒就送出去。”小龙女抬眸淡漠地瞥了一眼伤势可怕的少年，回答道。孙婆婆应声将那少年带到旁边的石室治疗。
小龙女不感兴趣，赵敏对这位自她来到古墓后见到的第一个活着的外人是感到好奇的，况且虽然是个小孩也是一名男人。那小孩年龄大约十三、四岁，脸上起了十几个脓包，看得恶心。“敏敏。”赵敏听到小龙女的催促声才提步跟上小龙女。
“敏敏没见过男人吗？”
赵敏一听小龙女这口气，她生气了。“没见过这么惨的男人。”她笑道，如果不算上她来到这之前所见到的男人的话。
小龙女理应是第一次见到，这下她很好奇小龙女心里是怎么想的，问道：“龙姐姐，你曾见过？”小龙女脚步一顿，她回头握住赵敏的手，意料之中的避开了问题。
一路上沉默直到来到练功的石室，她上前解开赵敏的衣裳说道：“我们练功。”一言不合就练功，赵敏无奈一笑，她伸出手压下小龙女的手说道：“那小孩醒了恐怕要去见一面，我收功自如而你却不能被打扰。”这玉女心经单数行功是“阴进”，双数为“阳退”。赵敏此时练的是“阳退”功夫，随时可以休止，小龙女练的“阴进”却须一气呵成，中途不能微有顿挫。她担心那少年醒来吵闹会惊扰到小龙女。
小龙女瞧见赵敏眼中的担忧欣然一笑，道：“听你的。”小龙女很少笑，一笑就令人眼眸一亮，赵敏心中感叹如果能天天瞧见龙姐姐的笑容就好了。
小龙女为赵敏系上她方才解开的腰带，双手从赵敏腰身穿过似抱住赵敏，“敏敏，你要始终记住。你死了我会追随你而去，我死之前也定会让你陪同。”小龙女信誓坦坦地说道，那话语惊人又显露真情，仔细琢磨，是生死相随的意思。
小龙女抱住了赵敏，怀中温香软玉但赵敏双手无处安放，她迟疑地轻搭在小龙女的肩部。“龙姐姐，你怎么说这种话。我们现在好好的，哪有死不死的。”赵敏扯起唇角，无奈道。
小龙女摇头，她靠在赵敏的怀里，嗅着那人衣裳沾染着檀香味感到安心，轻声说道：“你怕吗？”
怕？怕什么？怕这莫须有的话？赵敏笑出声，身体一颤一颤的，道：“真有那个时候，我自然照做。不过，龙姐姐，我们二人做这生死相许的承诺比不上苦命鸳鸯的悲壮。”两个人都是女子，又没遭到什么磨难，也仅是杞人忧天。
“你知道师姐是怎么离开我的吗？”小龙女忽然说道，赵敏一愣，她自然知道师伯离开的缘由。小龙女这般情绪冷淡竟也在意师门之情。“师姐为了一名男子不惜背叛师门，师父说情深害人。那名男子也是突然出现在墓外。”
“龙姐姐这意思是我会喜欢上那个小孩？”赵敏大笑道，她梳理着小龙女额间被压到的乱发，“龙姐姐，我还担心你喜欢呢。”
小龙女眉头一蹙，薄唇一张，道：“我不会喜欢的，我更不可能让他再进古墓。”她微微仰头注视着赵敏的眼眸，再道：“我要你的回答。”
赵敏心中一叹，有时她认为小龙女甚么不在乎，有时又觉得她在乎的事物太过微小。那双眼眸认真又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她要的岂是一句喜爱与否。
“龙姐姐。门训中有若是有男子愿为本派弟子而死，那弟子就可以下山。”赵敏忽觉腰间的那双手力道越来越重，脚下犹如灌千斤一步也动不了，小龙女不满地望着赵敏。
赵敏心中柔情尽被眼前之人勾起，她还未遇到令她欣赏无比，心悦之的男子，却遇到了一个想要保护的人，虽说可能是被这个人保护还说不定。“没有说若是女子怎么办。”赵敏继续说道，怀中之人眼眸纯黑看不出情绪，“龙姐姐，我们下山可好？”那双黑瞳浮起疑惑，随后眼神一亮。
“不好，我不要下山。”小龙女拒绝道，她听闻心情大好，并没有因此放弃自己的坚持。
“好，那就不下山。”赵敏难免失望，多次的试探都被小龙女一一回绝。她瞧小龙女恢复了精神，心情也随之愉悦。
“你也．．”小龙女的话语被隔壁石室的哭声打断，她眉头紧蹙，透露出她的不悦。赵敏勾起她的手捏了捏，“龙姐姐，我们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琴声怒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