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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真假难辨 ...

  •   少女在记忆中漫游,她看到了许多她知道,或她不知道的记忆,听到了许多人对她说过,或不敢说的话。

      每一个画面她都记得很认真,然后到了最后的最后。

      一切画面都已经远去,无边的黑暗让少女选择了待在原地。她心里的思绪错综复杂,但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明。

      直到不久,有熟悉的声音向她说道。

      『忘记吧。』

      少女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她太熟悉不过了。所以她才想着反驳,所以她立刻站了起来,张口想说些什么。

      『不要想起这一切,在妄想的乐园中愉快地生活下去,不是更好吗?』

      少女无法说话,但她坚定地摇着头。

      ——那并不是少女的期望。

      没有人回答少女,谁也没有。

      少女睁大着眼,感觉到方才才记起的一切又逐渐被抽离,她咬着唇,无法阻止自己的记忆被再度夺去,只能无力的捂住脸,不让自己露出弱者的怯懦。

      『别想起来,至少现在。』

      未来,现在,过去,一个一个的在消失。少女只能缄默地被动承受这一切,直到真正需要的时刻到来。

      又一次,少女听到了谁的声音。

      失去了找回的记忆的少女,是知道这个声音的,她很熟悉。

      『我亲爱的苍水,』那个声音诱导着少女,『忘记这一切吧。』

      『所有的一切,那只是你看到的假象——该忘记了。』

      少女的世界彻底恢复了平静。

      当她再次睁开眼,便什么都不再记得了。

      是的,那些让她快乐,让她悲伤的记忆,彻彻底底的远离了她。

      即便有窗帘做遮挡,过于热情的阳光也将熟睡的星川苍水照醒。她还未睁眼,就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习惯性地睁眼看看四周,星川苍水一边又打了个哈欠,一边揉了揉眼睛。意识还因为刚睡醒有些懵,她什么也没反应过来地起床,穿上了拖鞋。

      几步走向窗户,星川苍水一把拉开了窗帘,强烈的阳光照地她差点睁不开眼。窗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七朵蓝玫瑰,它们插在透明的花瓶中,花瓣上还残留着些许露珠,娇艳欲滴。

      视线转到窗外,星川苍水推开透明的玻璃窗,外面正是看过许久的景色,没多少改变。

      呼吸着风吹过来的新鲜空气,星川苍水满足地叹了一声,随后一顿,感觉到不对的她眨了眨黑色的双眼,随后反身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瞪着自己好几秒。

      “……看得见了?”
      她举着自己的爪子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发现自己真能看见了。

      喜大普奔。

      没超过两秒,星川苍水换了衣服直奔白兰的办公室。

      “白兰!我看得见……了——!?”
      星川苍水一把推开门,本来惊喜的表情瞬间呆滞最后一个音出口时,整个人脸上写着惊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没想到啊白兰……”她站在门口没动,“你这是要搞事啊……你这样对得起你女朋友吗!”星川苍水一想不对,自己不就是他的女朋友吗,于是立刻改口,“——你对得起我吗?!”

      “清酱,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配合你说一句‘不,不是这样的!’~?”
      白兰侧头看向星川苍水,完全没有一点儿尴尬。

      “谁要你的配合啊!”星川苍水这下反应过来,一脚踏进了门内,还顺手给他关上了门,生怕有谁看到了,“不是,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Boss!专门找同僚下手的吗?!”她一脸控诉地指着白兰,“重要的是,你居然是下面的那个!”

      是的,星川苍水开门看到的白兰,是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的,而这两位主角都笑得……呃,很诡异。

      这话一出,白兰和另一个人都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另一个人开了口。

      “咳,清大人,我想您似乎有什么误会。”星川苍水站在门口,所以理所当然地没有看到,在白兰与他两个男人间暧昧的动作下,其实暗藏杀机。
      “我怎么会看上……咳,抱歉。我怎么敢高攀白兰大人呢?”他的视线从星川苍水身上挪开,垂眸看到了指着他心脏的手枪,语气从下属这个身份有所变化,但这种转变不过瞬间,没有让星川苍水发现,“像我这等小角色,哪里敢入大人的眼。”

      “啊呀,雷欧君可是个优秀的人呢。”
      白兰虽然用枪指着他,但雷欧也拿着小刀比着他的喉咙。星川苍水之所以没有看到这两人的动作,一是因为白兰听到她的脚步声便调整了方位以防星川苍水的闯入,二则是因为他面前这个人的幻术。
      “我看上的人可没有废物哟。”

      眼见着星川苍水闯了进来,两人默契地交换了视线,一同收起了武器,装作无事地站了起来,整理了衣衫。

      白兰更是走到星川苍水面前,丝毫没有惊讶星川苍水的眼睛能够看见,紫色的双眼直视一脸怀疑姿态的少女,勾起笑容凑到她耳边,暧昧地低语。
      “清酱,至于我到底是下面还是上面,今晚你亲自来试试不就好了?”

      “咳——”雷欧看到这一幕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狠狠地咳嗽了一声。

      “白兰,我很怀疑你有没有下限这种东西。”紧随其后的是星川苍水一把扯住白兰的手,想把他拉远点,没想到白兰熟悉了她的套路反而借势将她抱在怀里。

      “白兰大人,请您注意场合。”雷欧眉角一跳,整个人的伪装都有些破功,但星川苍水看过去的时候他脸上却是公式化的标准微笑,“您的公文批完了吗?尤尼大人正等着您的结果。”

      “诶~?工作之类的怎么样都好哟~”白兰抱着星川苍水没放手,甚至一边挑衅似的看着雷欧,一边趁着优势亲了星川苍水脸颊一口,“清酱才是最重要的嘛~为了清酱,什么都可以做呢~”

      “那就请你好好工作啊!”被亲了的星川苍水已经没了当初那种脸红心跳,都是经历过夜袭,差一点转正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不就是亲一口吗?更深入的又不是没试过!一边这么安慰自己,一边这么说着的星川苍水,已经放弃了抵抗。

      “嗯,既然是清酱这么说的话。”很快应下来,白兰放开放在星川苍水腰上的那只手,微微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脱离了白兰的魔爪,星川苍水这才有机会好好看屋内的另一个人。不过这一看,她倒是有些迟疑了。

      “咦?白兰……你们在玩什么新花样?”星川苍水离开白兰,往前几步走到雷欧面前,在对方一脸无辜的表情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久。

      “清酱。”白兰此时突然打断星川苍水的注视,故意以一种幽怨的声音说着,“当着我的面这么看着其他男人真的好吗?”
      “你想看就看我好了,我随时给清酱看哟~任~何~地方都可以哦~”

      “任何地方什么鬼啊?再说了,谁——谁要看了!”自发联想到那次被打断的夜晚,星川苍水脸色一红,神色闪躲地看了看白兰,很快转回了视线。
      “我……我只是觉得这个雷欧君有点像一个人。”
      说到这里,星川苍水的神色正常了不少。
      “不可能啊?白兰你又有什么新计划不成?这个人怎么看怎么感觉像——”

      “清酱。”白兰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让星川苍水没能继续说下去,“你的眼睛好了不是吗~?研究室的资料正在渴求你的阅览哦?”

      “——对啊!研究!”刚才还关注雷欧的星川苍水立刻将这个名字抛到一边,“我怎么给忘了!诶……那我得赶紧去。”立刻变脸的星川苍水一心放在了研究二字上,“那我先走一步,你们继续啊,不慌。”

      “清酱~我和雷欧君可是正常的上下级哟~只有清酱是特例嘛。”白兰在她出门前纠正她,“如果清酱不相信,我不介意今晚去找清酱解释哟~?当然是以我的方法。”他故意暧昧地笑了笑,让星川苍水的脑子清醒了一大截。

      “我……我知道了!开个玩笑嘛!那么当真做什么……”啪的关上门,星川苍水逃似的跑了。

      “……那么,”白兰褪去有温度的表情,换上了外交一般看不出情绪的笑,听到星川苍水的脚步声远离,才好整以暇地看向雷欧,“现在可以好好谈谈我们的事情了。”

      “雷欧君……不对,应该称呼你为——”
      “骸君。”

      雷欧……不对,是六道骸,他被认出来也不意外,不过他也没有立刻承认,哪怕两人都知道他的伪装早就不再。

      “白兰大人在说些什么?我不是很懂。”

      “清酱的眼睛不也是你治好的?不对……清酱能够看见,也只是你的幻术罢了。”
      白兰以一种悠闲的步调走回座椅坐下,撑着手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六道骸,“清酱眼睛的诅咒,只需要她学会幻想乡就能自发的冲破,根本不需要骸君你的幻术。”白兰早在治疗星川苍水时便知道了星川苍水眼睛的诅咒如何破解,只是他一直没有告诉她。
      “这种事情作为幻术高手的你不会不知道,又为何多此一举呢?”

      “那晚现身也好,附身也罢,骸君出现的时机很耐人寻味呢……你知道的吧,哪怕我之前没有发现,那晚以后我也能察觉到雷欧就是你。”

      “Kufufu……”六道骸低声笑了几声,名为雷欧的壳子并未被他舍弃,只是右眼变成了血色,上面倒映着中文数字,“这不也是你所期望的么……白兰。”
      “什么也不要想起来,永远作为星川清活在这里……这不正是你一直在对我那愚笨的弟子做的事情吗?”他露出嘲讽的表情,看着白兰并不反驳的模样。
      “我只是让她不要想起来罢了,这不正合你的意?所以你没有阻止。”

      “白兰。”六道骸用一种看透一切的目光,带着一丝无法察觉的怜悯。

      “——你早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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