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许可 爱》柳敏

40、十年河东

　　远洋公司可谓又进入了紧张的备战阶段。许可担任整个产品的设计和推广的设计解说，凌莉也是天天和许可忙的不可开交。凌莉从心里也想这样忙碌起来，这样也可以少一些对孔绪的幻想。
　　“这次的设计图稿已经基本完全了，你帮我复印几份，然后就通知总经理，给他看完以后，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写一个整体的修改方案。”许可一面喝着喝咖啡，一面整理着图稿。
　　“嗯，好不容易偷懒喝个咖啡，就别总是提工作的事了成不？”凌莉也服了这个看似什么都漫不经心的许可，原来也是个地道的工作狂，好不容易拉来茶水间喝杯咖啡，居然还是句句不离工作，步步不离图稿。
　　“我还不是为了早点完工，好让你继续投身于相亲事业。”许可打趣她，心里却还记挂着卫向航要她设计的总体思路要如何发展，卫向航的意思很明确，既要贴合产品本身，还要独辟蹊径开发一套新的宣传创意，不能走市场手机的推广老路，这可真是难为坏了许可，她绞尽脑汁想了两天，连睡觉的时候，眉头都是皱在一起，终于早上起了个大早，赶了这个设计的宣传方案。
　　卫向航真的很累，这是许可看在眼里的。
　　每次看到他，都能感觉到他从心里散发出来的那种疲惫。而且眼神很苍白，他不是这个样子，而且总是欲言又止。
　　她已经不想去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了，没有什么比现在帮助卫向航来的更重要，虽然她这样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安，以前总以为这样的狗血剧情只会出现在小说或是电视剧里，一面是自己爱的人，一面是自己的亲人，从中做出一个决定真的是难为坏了女主，当时还在想，以前还曾经想过，如果自己碰到这样的问题，一定会站在公正的一面，不会像女主那样仿佛不愁个几道弯，就显不出她忧郁的美似的。
　　现在终于明白，小说亦是生活，更狗血的小说剧情也许你都能碰到。
　　更能证实此言的便是夏一鸣的女友左沙沙居然成了远洋产品的代言人。她在远洋碰到左沙沙和卫向航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真的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
　　“许可……”左沙沙摘掉快占了脸一半的太阳镜，惊讶的看着许可。
　　“沙沙……”许可的惊讶并少于左沙沙，“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其实是想问为什么她会和卫向航在一起，但是她没有这么问。
　　“你们认识？”卫向航更是有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还没等许可说什么，就听沙沙开心的说：“当然啊，我们在美国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了。”
　　卫向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还真是巧，许可现在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而且沙沙已经是我们的代言人了。”
　　“哦……”就在这一震惊中还未抽身的许可突然又被另一震惊占据了。他刚刚叫他她沙沙？什么时候卫向航会如此随便称呼她了？
　　“哈哈，那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巧合，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命中注定啊？”沙沙笑的很是诡异，但是诡异下居然有一抹哀伤，她不能自持的笑的声音与平时截然不同，卫向航和许可面面相觑，直愣愣的盯着她。过一会她才缓和下来，看着面前二人的莫名其妙说了句，“我现在可知道什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什么意思了。”
　　说完理了理头发，重新戴上眼镜，说：“向航哥，我先回去了，有事CALL我。”说完直径走了。
　　这年头驴唇不对马嘴的事越是越来越多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向航哥？这都哪跟哪啊！
　　卫向航本来已经转回身，看着许可仍愣愣的站在那里，从见到沙沙开始她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向航哥？”许可本能的说出了疑问，“你和沙沙……认识？”
　　“怎么？吃醋了？”
　　“啊？”许可还没反应过来，卫向航在她的印象里，从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过这种亲密的称呼，就连加绎也不例外，但是看到卫向航戏虐的眼神时，不由的又回过神来，“不是，我只是……”
　　“沙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不过在很小的时候她们家便移居美国了，没想到她还认识我，她离开中国的时候还很小，如果不是她还记得我的名字，我真的已经忘了这个小时候的伙伴。”
　　果然狗血。
　　以前都是在书上看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人生亦是如此，所谓的有缘，就是在以后人生中的一个接一个偶遇吧。
　　卫向航不自觉的解释，太多的日子，他都没有能对她温存一些，连一句贴心的话，或是一个会意的眼神都没有过，“真的吃醋了？”
　　“没有。只是好奇。”
　　“你以前可是有一说一的人，现在怎么还学会死不承认了？”
　　“沙沙是一鸣的女朋友。”
　　“夏一鸣？”
　　“嗯。”
　　许可张了张嘴还想跟他说些什么，但是目前二人的境地，终是不知从何说起。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变的不像是从前了，一鸣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至今半信半疑，亦或是，她根本不想相信，但是现在沙沙既然回来了，她又该如何去面对一鸣和沙沙？
　　卫向航对这一消息显然有些惊讶，但是没有形于色，但是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发现许可眼里一种陌生的东西游离在他的视线之外，他心蓦的一沉，这个事实本应让他感觉快意才对，但是看到许可游离的眼神时，一种莫名的思绪占据了心头，沙沙是夏一鸣的女朋友，那她为何如此这般，这醋究竟为了谁？再一想那日夏一鸣看着许可的眼神，虽不是很明白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但是一切也已了然于胸。
　　许可看卫向航若有所思，不由的问：“在想什么？”
　　卫向航缓过神思，“没什么，对了，下午四点的会记得参加。”
　　“哦……”刚要点头，她突然想起什么来，“那个……我今天有点事想先走，可不可以不参加？”
　　“有什么事？”
　　“呃……”许可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说了出来，“今天加绎生日，我想早点回去准备……”
　　提到加绎，向航不自觉得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一时不知说什么，于是点点头批准。
　　事实上那天许可做了很多饭菜，买好了蛋糕，却并没有等到任加绎。她一个人在加绎空空的房子里坐了一个晚上，加绎也没有回家，打她手机，始终无人接听。最后，她只给她发了一个短信，只有简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而左沙沙出来后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打电话约夏一鸣，两人约在了她所在宾馆的咖啡厅，咖啡厅比较避静，可能就是为了宾馆的一些商户洽淡一些事情。
　　夏一鸣到的时候一脸疲惫，而左沙沙的表情和他截然不同。
　　“这么急，有什么事吗？”夏一鸣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喝了口咖啡，像是好长时间没有喝过水一样，他平时不是这样的，看来威兰的事真的让他焦头烂额了。
　　“我刚刚在远洋碰到许可了。”
　　夏一鸣听到许可的名字，迟疑了片刻，然后淡淡的说：“是吗？”
　　“没有想到许可现在居然也在远洋，你不是回来找她的吗？她怎么没有为威兰的做事，反而成了远洋的设计师了呢？”
　　夏一鸣无言以答，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会成为左沙沙的攻击他的利器。但是，他不说话就更代表他的心虚。
　　“好像事情并不像我所预料的那样，你和许可进展不顺利是吧？原来你夏一鸣也有难办的事对吧，早就听许可说，她在国内有自己喜欢的人，如果我今天没猜错的话，卫向航就是许可喜欢的那个人吧？”今天看到许可看卫向航的眼神的不一般，她就有点猜到了，可是，她还是想再证实一下。
　　夏一鸣抬头，颇为不耐烦的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哈，原来是真的？”左沙沙差点笑岔，本来是想试试夏一鸣，原来还真的不幸被她言中了。
　　“如果你叫我出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我现在很忙……”
　　“你和我分手，说要找你真正喜欢的女人，结果就弄成这样？这就是你有足够把握追到的女人？”
　　夏一鸣无视她的嘲讽，起身就要走。
　　左沙沙停止了笑，饶有兴趣的说：“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已经答应远洋做他们的形象代言了。”
　　夏一鸣停了停，却没有吃惊，这是左沙沙没有想到的。
　　左沙沙笑：“你已经知道了啊，我还以为你得被吓一跳呢，看来，你那神通广大的爸爸还真的是无所不能。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以为他可以在美国封杀我，打击我，我迫不得已不得就会低三下四的去求他，让他看在我好赖伺候过他儿子一段时间给我留口饭吃，让他把这次威兰新产品的代言给我，这样我为了生存不得不离开你和许可这对命定的鸳鸯？”说着，她自顾自的笑了，“真是可惜了，这还真是中国那句古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也没有想到我在中国会发展的比在美国还要顺利，天无绝人之路，你说是吗？”
　　“封杀？”夏一鸣终于露出了一丝疑惑。
　　“你爸爸逼我离开你，否则就在美国封杀我，我知道，许可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而不得不告而别，你不知道吧？”
　　左沙沙提到这些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苦涩，她记得清清楚楚，夏东海为了让夏一鸣和许可定婚，而逼迫她离开美国，她原以为他不会这么狠，没想到没有几天，许多大公司就取消了和她的合约，而本来已经投入了资金的唱片也停了下来。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夏东海一定要许可成为他的儿媳，这根本就不合常理。更何况，许可根本就不喜欢夏一鸣，她们经常一起，她知道许可，可是就在夏东海安排好了许可和夏一鸣的婚事后，许可却不辞而别了。
　　她回国后一直在暗中观察威兰，就在夏一鸣来和她代言的时候，那种十足的把握和夏东海如出一辙。当然结果就是，她断然的回绝了夏一鸣。
　　为了报复他的无情，为了报复他为了许可置她于不顾。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曾经一起快乐的时光，最后却换回来他的一句“我喜欢的其实是另一个人。”这另一个人是许可无疑，可是……她算什么？只是他方便和许可在一起的明正言顺相处的产物？原来以为许可是她们掩护，现在她成了那个为她们掩护的人。只不过，许可的掩护是因为夏东海，而她自己，却是为了夏一鸣！夏一鸣了为能有理由和许可在一起，为了他那不可一世的自尊，和他演了一场张生和张莺莺的爱情游戏，自己居然给自己所爱的人扮演了回红娘，让他更深的爱上了许可不能自拔！
　　这可真的是让她啼笑皆非！而且夏东海那日的话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那样的耻辱。有钱有势利就可以如此不顾及别人的尊言。她记得有人说过，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人，虽然地位不同，但在对方眼里，同样的渺小。如果抛开夏一鸣，夏东海对她来说，也很渺小。她最怕的是失去夏一鸣，现在这样，已是最坏的结果，她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
　　现在的局势对她来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终于可以在威兰面前居高临下一回，如果她还能达观从容的去看待这件事，她才真正的有病呢！所以，她还是保持着最职业笑那完美的笑容说：
　　“所以，你这摊不能碰的混水，我还就真要淌一下了。”
　　夏一鸣看着这样的沙沙，突然感觉从未有过的陌生，那个万事都柔顺的小女孩已经不再，这全是他造成的，他知道。
　　“我没有想到我父亲会这样做，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我为我父亲的行为向你道歉。”夏一鸣说。
　　“道歉就不必了。你一向知道我的性格，要么，你还当我男朋友，是我最爱的那个人，要么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再碰见，现在既然我们又纠缠在一起，除了做敌人，不可能再有别的关系了。”说完，左沙沙绝然的离去，她终于算是泄了回愤，不然她要憋疯了。
　　夏一鸣不惜一切，甚至于抛弃她来到中国，却发现许可早已与初恋重拾旧好，呵呵这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又叫什么呢？
　　夏一鸣呆呆的坐在咖啡座里一动不动。左沙沙，卫向航，远洋，威兰，俄罗斯竟标，好像事情越来越戏剧化了，显然这一切都不在夏一鸣的操控范围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