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许可 爱》柳敏

25、誓言

　　今天的许可是他死都无法想象到的。总是随意散着的头发，现被一圈珠链束到脑后，只在耳后留下一缕，轻轻落在雪白的锁骨处。脖子上一条项圈型项链，侧面一朵弯曲下来闪亮的珠花，手腕上端和项链一样的手镯，身着一套浅绿的大领礼服，衣料柔软清飘，恰到好处地裹着身子，裙摆随着步子而轻轻摇摆，轻盈的像春日飘荡在空中的柳絮。一条和裙子相同质料和的腰带从则面系下来，越发的娉婷多姿。
　　她和夏一鸣都站在夏东海旁边，众人不断揣测着她的身份，只有几个威兰的高层有些虎视眈眈的看着许可，因为他们也是前不久才得到消息，这次除了夏东海父子，还有一个就是在夏东海宠爱有加的未来儿媳，本来空降下来一个够他们受的了，现在又凭空冒出来一个，这威兰家族式经营体质看来要从中国开始实行了。其他人则不明所以，自然少不了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打量着眼面这个清纯可人的许可。
　　许可好像也感觉到了这种异样的氛围，敌意的，猜测的，还有纯看线的，一下子成为众人观注的集点，被这多种目光盯的开始有些莫名紧张，而且……她似乎感觉到了人群中那一道独熟悉的目光，那道让她不容忽视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她不敢再抬头了。夏东海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和蔼的抚了抚她的头，她浅浅笑了。
　　此刻，为这个笑容愣住的不光是夏一鸣，还有卫向航。这个许可似乎是他根本不认识的，这个皓齿朱唇，曲线玲珑，身材曼妙的许可，真的是他的许可么？
　　致辞完毕。卫向航都没能把目光从许可身上移开，莫泽宇也同样惊讶，但是不至于像卫向航般失神。他轻轻的碰了一下向航的肩，卫向航这才看到夏东海已经携许可和夏一鸣走到了他跟前。
　　“卫向航——远洋的首席执行官。”夏东海笑盈盈地上前对卫向航说道。“难得一见，久仰啊。”
　　“夏董事客气了，”卫向航从容的回答。“我才是久仰夏董的大名。”
　　“现在不得不承认老了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在美国就常听说卫总是业界不可多得的人才，玉树临风，万里挑一的英俊男儿，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敢，夏先生过奖了。”
　　很假的客套。
　　许可却是怔怔的看着一袭西装的卫向航。全是穿着深色西装的人堆里，她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的他，她才惊讶的发现，过去了那么多年，不管在多少人里面，她总是能一下就找到他。
　　其实他平时也是这个样子，她不是第一次看他穿西装，在公司里他都是这样穿的，但是今天却显的格外的帅气，英俊。但是……在这种场合和他“半生不熟”相遇，却不知道该怎么上前打招呼。
　　还没等许可反应，一位和夏东海年纪相仿的男人走到他们面前，像是夏东海老朋友的样子，熟悉的‘客套’起来。
　　卫向航看了看许可，本来想问她怎么会来这里的，但是当看到夏东海和夏一鸣的关系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是千金吧？”和夏东海攀谈的中年男人突然问。“老夏真是有福之人哪，这么帅一个儿子，又这么婷婷玉立一个女儿。”
　　“呵呵，我也希望如此啊。”夏东海说着把许可揽了过来说，“不过也也差不多，她是我儿子的未婚妻，就和女儿一样。小可，见过林叔叔，林叔叔是我高中同学，而且现在是ICN的总经理。”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许可已经晕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夏东海会当着这么多人说起这个事，而且……更何况……更何况……还有卫向航在场。她看到莫泽宇不胜愕异的眼神，也清楚的感觉到莫泽宇旁边卫向航刀锋般的眼神向她这面射来。
　　但是人前她还是竭力装出泰然自若的样子，上前打招呼。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紧张和那熟悉的胸闷。或真或假，好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这样的局面疼了……
　　等到夏东海转身跟另外一个人打招呼的时候，就听到卫向航冷冷的声音扬在幽雅的音乐中：“出来。”
　　顿时热闹的会场的温度降了几分，许可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跟着卫向航走出宴厅。
　　而在不远处的夏一鸣，他不是没有看到许可跟着卫向航出去的背影，他差一点就追了过去，但是他还是忍了下来。是自尊心在作怪，还是没有勇气，他不清楚，不过，他好像又后悔了，因为她发现她跟卫向航走出去的那一瞬，眼神是陌生的，至少，是他所陌生的。
　　卫向航点燃一颗烟，弥漫在夜空中的，除了有些紧张的气氛，还有几分萧瑟的暧昧。初秋的天气分外凉爽，夜色更是迷人，不知为什么他却感到阵阵凉意，他好像突然迷失了一样，拼命也理不清某种东西。
　　许可只是一声不吭的站在他身后，望着那个无数次在梦里寻找的背影，那个男性宽阔的臂膀，依然是那么另人向往，那么温暖，那么想让人靠过去……但是，为什么这个曾经熟悉的身影却越来越孤独？他不快乐？
　　好像认识他这么长时间，除了知道他父母双亡之外，好像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和她讲过。可能是往事不堪回首吧，她现在终于理解了，因为，有些事情她也是同样不愿提起。
　　过了许久，卫向航才说：“是真的吗？”
　　“什么？”许可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瞬间便明白了向航的意思，“哦……不知道。”
　　你不知道？卫向航像是盯一个怪物一样看着许可。他突然有些怀疑，站在他面前这个美丽的让人有些恍惚的女人，或许并不是他的许可，或许，她们只是长的相似而已。可是……她那有些拘束的动作，紧张的无所适从的眼神，不是许可又是谁？他的心又稍稍游回原地。稳了稳自己即将爆发的声音：“订没订婚，你不知道？”
　　“呃……”许可轻咬唇，手里扯弄着裙子的腰带。的确，她也不知道，她和一鸣只是为了演一场戏，一个骗过夏东海的缓兵之计。可是，他们确实在美国举行了一个非常隆重的订婚典礼，而且，‘名义上’她的确夏一鸣众所周知的未婚妻。
　　这算是订婚吗？
　　等等……订没订婚，她在紧张什么？这一切和他有关系吗？而且……如果从广义角度上讲，这好像也的确是事实。想到此，许可的思绪渐渐清晰了，也坦然了许多。“嗯。我们……订婚了。”
　　卫向航其实早就已经从她迟疑里眼里找到答案。但是她亲口说出来，他的心还是抽搐的疼了，即瞬间像是又被掏空了一样。
　　向阳说她订婚了，他不信。他想都没有想过就否定了向阳的话，怎么可能呢？许可和别人订婚？她说过，她只嫁给他，她是他一个人终身制……如果他反悔了，也会把他的人和名字刻在心上，偷偷的爱他一辈子……多么天真的话，多么年轻的誓言，那么苍老的是什么？
　　他自嘲的笑了。没有什么磐石真的不移，等待是人世最初的苍老……不知道是谁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他却还在痴痴的等着，他都一直在等着，以为她也在等着，他没有变，她怎么可能会变呢？可是现在看来，这些好像根本就不是由自己的心能决定的。他突然想流泪，虽然说男人流血不流泪，眼睛酸涩，终是逼了回去。
　　爱情，是什么样的爱情这么脆弱？
　　两两相对，却各怀心事，哽在心头无从说起。
　　“你爱……”那个‘他’还没说出口，卫向航一转头，就看到夏一鸣已经走到许可身后，脸上脸是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许可顺着卫向航的眼神一回头，夏一鸣已经牵起了她的手，“站在外面做什么，进去吧，爸爸找你呢。”
　　夏一鸣说完，对许可轻轻一笑，眼里无限温柔，仍是妖娆的让男人都不禁叹气的男人，许可就是为他这样的笑迷住了吗？
　　许可懵了，她怔怔的看着夏一鸣握着自己的手，这家伙今天脑子给驴踢了？还是被牛踩了？
　　“进去吧，外面有点凉。”夏一鸣揽住许可的双肩，往自己怀拉了拉，很自然的忽略了许可控诉他‘占便宜’的举动。
　　再次被夏一鸣肉麻不着边的话吓的一身冷汗，过份的殷勤绝非正常。直觉告诉她，一定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但在卫向航面前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哦……”
　　许可和夏一鸣刚要转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身子已然落入卫向航强硬的怀抱。本来应该很愤怒的，但是他笑了，笑的更是柔媚：“卫总……你这是？”
　　卫向航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的看着许可，“跟我回去。”
　　许可的“向航……”还没说完，另一只手又被狠狠的抓了回去，她转头皱眉“一鸣，你……”
　　夏一鸣直接对卫向航说：“卫总，她好像是我的未婚妻，你这样强行带走我的未婚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订婚在中国不受法律保护。”卫向航简短的回答，所以没有人可以干涉。

作者有话说

　　装可怜，伸手，我要你们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