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许可 爱》柳敏

16、相亲

　　月色清凉如水，冷的让人心寒。
　　许可回到家便蜷缩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努力地挥掉刚刚在电梯口的那一幕，但是似乎自己的唇上，脸上，身上，沾满了卫向航的味道。闭上眼睛，那种味道就弥漫开来，散的到处都是。就好像卫向航仍然在她唇边，一睁眼，一伸手，他便触手可及。
　　她鄙视着自己的混乱。卫向航的眼神，卫向航的话语，卫向航对她的种种不正常举动都让她混乱。她不知道她该怎么理解他今天的失误……刻意的羞辱？情欲的发泄？还是……？她不敢往下想。
　　本来以为自己会痛痛快快哭一场的，但是，她居然没有流一滴眼泪。好像她真的理解了那一句话，会哭的人，不一定流泪。她是想哭，但是，不需要流泪。
　　从进远洋总部开始，就总是能听到一些有关卫向航和加绎之间的一些事情。一些八卦女同事对‘卫总’的女友都各有一番见解。但是唯一相同的就是，那个美的让所有同性在她面前都觉得压迫感的女律师，不论是是长相，身材与职业都是那么的无懈可击，连一点点让她们可以做梦的机会都没有……
　　许可听到这些的时候总是轻笑，加绎确实很美，但是她们好像更加天花乱坠般的扩大了。这个时候好像她没有了嫉妒，没有伤感，也没有了所谓的疼，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她五年前就已经接受，现在只是在慢慢等着这些变成习惯。
　　可是，她心里，渐渐熄灭的，又是什么？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早上许可一睁开眼，便觉得头沉脚轻，勉强站起身来，从镜子里面的自己脸色已经算不上是苍白了，可以说那就是蜡黄蜡黄的，两个眼窝明显的塌了下去，眼睛空旷而无神。从镜子里摸了摸嘴天被卫向航强吻的唇，似乎仍然能感觉到那种炽烈的灼痛……
　　匆匆洗了个热水澡，便去了公司。一到公司就看到精神不济的凌莉手托着脑袋，坐在茶水间的桌子旁，比她还显出一副精神衰弱的样子。许可在她身边坐下，把她刚刚冲的咖啡拿起来就喝，不知道是太渴了，还是太想让自己精神一下，一口气把一杯咖啡喝了个底朝天，凌莉用看饭桶的眼神看着她问：“我得罪你了？干嘛拿我的咖啡撒气？”
　　许可没理她，往桌上一趴：“麻烦再帮我冲一杯，我想清醒一下脑子。”
　　“我看你直接把脑袋放到水池里冲一下比较合适。”凌莉说着一叹，和许可头挨头趴在一块，“许可，我怎么办，我妈又托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大学老师……让我今天晚上去相亲。”
　　“很好啊，恭祝你相亲成功……”
　　凌莉闻言坐了起来，把许可了顺便拉了起来：“快，帮我想一对策，我今天不要去相亲，不，是一定不能去！”
　　“那你就说你不想去。”
　　“可我妈快被我的事弄的精神崩溃了……如果我不去，我真怕她因为我再搞的神经衰弱住了院，而且你知道，更年期的女人，真的很可怕。”一面说着一面叹着，差点含泪了，许可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突然凌莉灵机一动，马上转过头盯着许可，两眼放光。
　　许可被她看的一身冷汗。感觉凌莉此刻看她的眼神足像饿狼，而自己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小羊的命运，她哆哆嗦嗦地往后移了移，像是要避开风险：“你……要干嘛？”
　　“许可，我知道，你最够意思了。”凌莉马上披上了羊皮，一脸楚楚可怜，“是你让我勇敢追求的，现在看我被送入虎口，你好意思不管么？”
　　“好意思。”许可毫无疑问的答回，就是不好意思，她也无能为无呀。
　　“如果我不去相亲，我妈回家一定会活剥了我，说不定还会为我的事住院。”说着，她走到门口探头看了看外面，小声回来说，“可是今天要和孔大人去郊区工厂考察，晚上要住那里，多好的机会……如果我不能去的话，一定会抱憾终身……”
　　“你……直接说目的。”许可言简意赅。
　　凌莉马上为许可又冲了杯咖啡，然后坐到她跟前送上，极其奸诈的一笑：“反正之前也没有见过照片，谁也不知道谁，不如……你替我去……”
　　许可刚喝了一口的咖啡一下子全喷出来，呛的咳了几声，恶狠狠的看着凌莉：“你不如直接拿刀给我一个了结！”本来自己的事就够纠结了，还要替她去相亲？
　　“许可……”凌莉马上环住许可的脖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不行，这事怎么能替呢？这叫欺诈，知道吗？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做。”许可正义凛然的回答。
　　“说是相亲，不过就是吃个饭，你怕什么？”
　　“我有什么可怕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哦……”凌莉像是已然明了许可的忧虑，“你担心被人家看上？然后……？”
　　许可看着凌莉的诡异，不解的问：“然后……怎样？”
　　“酒后失身？”
　　许可差点没被这杯咖啡给生生呛死，凌莉上前赶紧给她拍了拍背，然后很‘肯定’的告诉她说：“如果是这样，你大可放心。你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人家好歹也是个大学老师，哪就那么不长眼了？就算是他真是没长眼，可你不是还头脑清醒着呢吗？退一万步说，万一你们要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那我就是救你于大龄青年的水火之中，恩同再造啊。”
　　许可好不容易平定了下，听到如此，木木回头头：“就算我其貌不扬，也犯不上人身攻击吧？”
　　“嘻嘻，你还算头脑清楚，你想想看，这虽然是在帮我，可这是你的机会啊，”
　　“停——”许可终于打断了凌莉为达目而‘无所不用其极’的继续攻击，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去。”
　　“许可……”凌莉激动的喊，“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终于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知音了。”
　　许可被凌莉攻击的万念俱灰，趴在桌子喃喃说：“我怎么听着像是你终于找到一个和你肯狼狈为奸的搭档了。”
　　到了上班时间，卫向航才叫秘书小叶把许可昨天丢在他那里的图纸送到楼下，同时还告诉许可：“卫总叫你午饭后去他办公室。”
　　许可愣了愣，笑着点了点头。中午叫她干嘛？应该不是公事，如果公事的话就不会在休息时间叫她过去了。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到中午了，要不要过去？见了又该说什么？
　　正想着，凌莉打断了她：“喂，下午我们就要出发了，你千万记得六点准时在楼下等，还有，千万别穿了帮，记住，你从现在起不是许可，而是凌莉！记住了？”
　　许可缓慢的点着头，怎么有点像演刑侦电影似的。
　　“怎么看你这样我有点心慌呢，许可……你可千万记住了，我妈……对你不错呐，昨天还告诉我叫你周六到我们家去，给你做牛肉炖土豆，你可不能害她呀！千万别出差子，听到没有？”凌莉颇为担忧的说。
　　“那我……倒真的感觉对不住她老人家了，我这是恩将仇报啊……”许可一副于心不忍的惭愧。
　　“现在后悔晚了，记住，做人要诚信。还有，你……中午哪也不许去，跟我到旁边的服装店挑套像样的衣服，你这个衣服要是去了那饭店不得让人轰出来呀，知道你是去吃饭了，不知道以为你是去要饭的呢。”说着扯了扯许可的衣服，“这什么呀，跟破麻袋似的。”
　　许可马上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点洗的发白的仔裤，一件大白衫子：“我这衣服怎么了？不挺好的吗？”
　　“不行，到时候让人家传到我妈那，又饶不了我。”
　　“那我要申请：‘公款’。”许可嘻嘻一笑，“不错啊，有饭吃，还有衣服穿……”
　　“谁说的？饭可以吃，衣服穿完还我。”
　　“不是吧？”许可无语了……
　　中午凌莉和许可连中饭都没吃，就到旁边的商场为许可买衣服去了。凌莉挑了一条灰色长裤，一双黑色亮色的高跟鞋，一穿上显得她腿特别长，上面一个蓝色开身的圆领薄毛衣，里面一个刺绣的小衫，一搭起来，许可面貌一新。凌莉啧啧赞不绝口，不过多数赞的都是她的眼光，因为这衣服她是要‘回收’的。
　　买完直接换上就回了公司，电梯里，许可早上也没有吃饭，饥饿难耐，一面吃着刚刚凌莉买的汉堡，一面听着凌莉对她的‘教导’：“记住，见了面千万不要说太多话，一定要含蓄。”她不是担心许可的形象，而是怕她说多了穿帮。
　　“哦……”许可听着，汉堡的黄油吃了脸上都没发觉。
　　“还有，你给我一定注意吃相！”凌莉刚说完，还来不及给她擦脸，电梯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