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斯顿旧事》东南疯

6、第六章

　　两个月一晃而过，在我准备好最后一个星期回国内的时候，我生病了。
　　病情来势汹涌，平常身体自我感觉状态良好，没有任何不良习惯，适量饮食，远离垃圾食品，定期运动，即使如此我还是病得像弱鸡一样窝在自己的公寓里出不了门。
　　我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想着躺躺就好了，没料自己在公寓了昏睡了三十多个小时，最后还是被持续不断的手机铃声的吵醒。
　　头痛欲裂，喉咙干痒，额边不断地流汗，枕头湿了一大片。
　　向来很少人会在没事儿的情况下打电话给我，他们都知道我不喜欢闲聊，若是有同学或者朋友聚会倒是经常会邀请我。
　　不管怎么样，我很感激这个电话，眼前模糊一片，似乎立刻就可以晕过去。
　　接了电话，我呻吟了两声才破出沙哑的嗓音，对方是女性，可能是Wendy也可能是别人，我已经辨认不清楚了。
　　告之对方我的住址后，对边很快就挂了电话。
　　也许只有半个小时，但这半个小时让我清楚的意识到病痛中的人最真实的痛苦。
　　肌肉无力，虚弱，脑神经完全乱掉，撕扯着太阳穴，胃部疼痛只能蜷缩着身体，只有发出呻吟的声音，似乎才好过一点点。
　　有人在敲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门向内侧拉开的一瞬，我就倒向了对方。
　　还好，有人接住了我。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换成了病号穿的蓝色病服，手背上贴着针头，顺着胶管过去，上方吊着一大瓶点滴。
　　房间的光线比较暗，有人趴在我的手边睡觉。
　　我推了推这人的脑袋，他抬起头来欣喜地问道：“Lee，你醒啦。”
　　竟然是Nolan。
　　“怎么是你？”我的嗓子仍旧很不舒服，听得我自己都觉得可怜异常。
　　Nolan解释道：“是杰妮给我打的电话，她还在学校，现在出不来。她很紧张你，Lee。”
　　我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
　　Nolan道：“你不用说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谁看到你这个样子，都会难受的。”
　　是这样吗？
　　Nolan的眼神有些躲闪，他看我两秒钟便会垂下眼帘，过了几秒又会重新看过来。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他是不好意思？
　　对了，我忘了他是gay，面对男性，这可能是他自然的情态。

　　Nolan在医院照顾了我两天，期间的饮食都是他在公寓里做好带过来的。
　　期间杰妮和其他一些朋友也陆续来看过我，他们带了鲜花和水果过来，杰妮有点像女管家，or女主人一般，将氛围控制得很好。
　　不过他们已经不开我们之间的玩笑了，看来是杰妮跟他们说过了，当你越懂她的时候你会越发欣赏她。
　　杰妮送他们下去，Nolan留下来照看我，他问道：“你一直注视着杰妮，你是对她有感觉吗？”
　　我摇了摇头，有些好笑，从前真的没有发现Nolan有做红娘的爱好。
　　我同他解释，这是朋友之间的某种认同和赞赏，无关男女之情。
　　Nolan看着我，慢慢地说：“Lee，你知道吗，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他说这句话的模样同以前重合起来，当我是女性李韦的时候，他同样说过这句话。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可能东方人在你们眼里，大多是这个样子吧。”
　　Nolan摇摇头，没有解释更多，我也就当做随口聊天的话一带而过了。

　　杰妮和Nolan一起载我回家。
　　Nolan大高个子，他能比较轻松地拖住我的肩膀，杰妮拎着日用品和饭盒跟在后面。
　　看得出来，杰妮很想留下来，但出于某些考虑，她还是先走了。
　　至于诺兰，我们在这世本就没有什么纠葛，他作为纯粹的朋友留下来照料我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诺兰担心我无聊，他把我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机问我要看什么。
　　我接过遥控器，调到bbc频道，让他先休息一下。
　　诺兰把他的电脑从背包里面拿出来，坐在我的脚边开始做他自己的事情。
　　看了一会儿电视，他问我饿不饿，我说还好。
　　我问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这几天你都在忙里忙外的。”
　　诺兰转头看了一眼我的卧室，说道：“我很好，没事的。”
　　我不习惯跟别人合租，更不需要考量经济上的因素，现下住的是一室一厅。
　　只有一间卧室。
　　我完全不介意他用我的床，再说，又非跟我同床共枕，只是在那里休息一下而已。
　　他有些介意，估计更多担心的是我介意。
　　我将他拉起来，只是轻轻地拉他的胳膊，他顺着我的力道坐了过来。
　　我对他道：“真的，你需要休息一下。你看起来不是很好。”
　　这几天，他一直看护在我的病床旁边，还要坚持来回一两个小时的车程回去做饭，平日除了看着我就是看着他的电脑，他的脸庞已经长出些胡渣。
　　这微末的胡渣不影响他的外貌颜值，甚至让人感觉到更加的沉稳可靠，但这不符合他的生活习惯。
　　诺兰是很爱整洁的人，习惯于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
　　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仍旧有些过意不去。
　　诺兰揉了揉鼻梁，似有些无可奈何似的，怂了怂肩膀，答应进去睡一下。
　　他将水杯，纸巾和手机，还有一些水果放在我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最后道：“有什么需要记得喊我。”
　　我说我知道了。
　　诺兰确实累了，他进去的时候是九点钟，现下下午两点钟了，他还没有醒来。
　　我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窗帘被拉上，房间的光线比较暗。
　　走到床头，诺兰侧着身子睡觉，将左手枕在投下，呼吸带点鼻音。
　　我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诺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似乎还没回神，但他一直用朦朦胧胧的眼神看着我。
　　然后顺着我的手臂滑上来，搂住了我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w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