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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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顿打电话告诉我，车已经停到楼底下了，让我赶紧下来。
我收拾好书包，跟同学打了两个招呼，走到楼下。
远远看去有个人影站在车边跟霍顿说话，他背对着我，身材高大结实，棕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
他的脚步挪动了两下，我能看到他的侧脸，是诺兰。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非常不想正面看到他。
我从后门走了，霍顿一直来电话，都被拒接。
拐到心理学大楼的时候，索芙尼刚好下来，她正准备上车。
看到我后，她将车门关上，走了过来。
“Lee，最近都没看到你呢，怎么脸色这么差。”她问道。
我真是挺好奇，为什么她可以对人的情绪这么敏感，我平常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脸色。
索芙尼将长发往后撩了一下，朝我眨眼睛，道：“你可太小瞧我的专业性了。没有情绪和坏情绪之间的差别，那可是太平洋和珠穆拉玛峰之间的垂直高差。”
我问道：“你这是准备回家吗？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索芙尼拿出手机，拨出电话，说道：“我这边突然有点事情，我们改天再聚，行吗？”
她愉快地挂了电话，邀请我上车。
在车上，我问她，因为我推掉她的约会，这样会不会不好。
她好笑的睨了我一眼道：“追求者之一，没有关系的。这次没约成还有下次，如果他这点毅力都没有，我只会质疑他的方式和胆量啊。再说....”
索芙尼朝我撅噘嘴，道：“他这个人，太死板，挺没意思的。我也只不过是试探一下罢了。”
我们到了希尔顿酒店的楼下，她将车钥匙交给门童，带着我一起上了楼顶的旋转餐厅。
这里设有面临港口的清吧。
港湾上的灯火零星，一片静谧。
越过港湾，对面是一片矗立的办公写字楼和居民区，灯光五光十色。
索芙尼将随身的锁链包放在桌面上，端起白兰地跟我碰杯。
她道：“怎么样，随便聊聊吧，我可是非常优秀的倾听者和分析者。不收你的费用，还要免费的酒水以及最美的夜景，你真是赚大发了。”
我不由地笑了笑，对她道：“你身上哪一点像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了？这么大言不惭，不怕把顾客吓跑么？”
索芙尼摇了摇酒杯，喝了一口，道：“这就是你的对这一行的偏见了。难不成，所有的心理医师都必须隐藏自己的性格和本性，来迎合来访者的本身带有偏见的眼睛吗？这其实，在客观上来将，本来就是一个比较主观的职业。每个人的方式和方法并不一样。就好比，有些男性心理医师的做法是极具攻击性的，强烈的引导性来达到治疗目标。你不能说他做得不对，一切都看最终的效果。”
她凝视着我的眼睛，道：“适当的暴露自己的本性，是一种更真实的治疗方式。也更有利于职业者本身，更健康地从事这份职业。做到这点之前，你当然可以假装自己是一个柔弱的、温和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治疗者。”
索芙尼总结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首先要找到对自己的定位。人的许多烦恼就来自于，找不清自己的定位，搞不清楚事情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标准和认知去尽情。你看，我说的对吗？”
我沉默着，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她当然说得对极了。
索芙尼突然安静下来，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我没有倾诉的习惯，自认为所有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过多地考虑，能做就做到最好，不要浪费时间。
不能做，就直接忽略不予考虑，免得浪费自己的时间，也让别人有任何不必要的期待和幻想。
我自认为这辈子适应良好，不存在会让我矛盾或者纠结的事情。
但是现在，我心头萦绕着种种对查尔斯不切实际的幻想。
同时，我也很讨厌自己被这种事情纠缠无法解脱的状态。
我对索芙尼说道：“一个人到底如何确定自己的性向？”
她回过头来，整个人变得十分的，就如窗外的景色一般，显得十分的静谧。
让人觉得安全。
她的声调也降了下来，一双碧绿色的眼眸，柔和而纯净。
她问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呢？”
我道：“高中的时候，你知道，我有过一个女朋友。交往的还不错。因为要到这边来留学，所以我们分手了。现在，我对男人也有了，性趣。”
索芙尼道：“如果你想要最简单的答案，我也可以马上回复你，就这个表现来看，你是个双性恋。”
我摇了摇头，说道：“当我喜欢上男性的时候，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我是个双性恋。但是矛盾的是，当我喜欢上....喜欢上一个男性后，回头去想曾经的恋情，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跟曾经以为的甜蜜和满足完全扯不上关系。非常奇怪的是，你看，在前女友之后，我对任何女性都没有反应。”
索芙尼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的状况是有些奇怪。当我们指性向的时候，通常不是指向这个性别中唯一的人，可以说，我们假设，你是异性恋，喜欢女人。那么你会对女人中的某一类或者某几类的女性都会感兴趣。传说中唯一的爱，并不符合科学和人类正常的表现。那么，我可不可以这样说，其实你对你的前女友，只是性向上的一个尝试？要知道，在中国，传统的思维和教育，你的指向只能是女性，那么，其实你当时的真实生活和教育环境，没有办法触发你真实的性向。于是你选择了她，她叫什么名字？”
“姗姗。”
“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固有的思维和模式，让你以为你中意的是女性，所以你选择一个自觉符合自己条件的女性，姗姗。当你完成这一选择之后，你的身体和潜意识的机制便不再对女性有任何的性需求，在你的认知里，你已经完成了作为男性的最基本选择。你觉得，不要思考，就直觉来将，我这样说，你能不能接受？”
“.......”
我不得不承认，当她论述完毕的时候，直指了问题的核心。
这辈子，当我变成男性，我便以男性的行为准则来要求自己。
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证明，我可以以这个身份生存的更好。
也许姗姗的存在，就是为了我向自己证明，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性，不管是学业还是交友。
而且.....我以我喜欢的那类男性来要求自己。
女性的李韦，她根本就没有消失，她一直都在，都在我的身体里面。
我仍旧是她，她也没有离我远去，而是被我压到了思维的最深层。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她喜欢男人，而我，也喜欢男人。
从来就没有变过。
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我对喜欢的男性，要求苛刻，一条不符合我的设想，便不再考虑。
上辈子只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男人，就是诺兰。
他不符合我对男性刚毅的设想，但是却能柔软我的心。
这辈子，因对男性苛刻的设想让能符合条件的男人没有出现在视线中，所以，我便以为，我喜欢的是女性。
直到查尔斯的出现。
我对他的幻想，对他的冲动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其实，就性格来将，就一个人的行为方式来将，我从来都没有变过。
对陌生人、对不熟悉的人，对没有关系的人，我向来就是漠不关心。
只是作为女性时，跟女人长期在一起，这种属性被女性的我，以某种柔和的外貌和笑意所掩盖了。
我一直都是一种人，从未变过。
索芙尼道：“来，喝一杯，看来你自己已经有了结论。”
但是另外一个问题，又浮现出来，我问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的情景非常真实。我是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隐蔽地追求了他两三年的时间。那种喜欢是真实的，我保证。但是醒来后，我作为一个男人，为何对他已经....已经没有当时的爱意？”
索芙尼低着头，吭哧吭哧的笑起来，她抬起头来道：“Lee，你这个人，看着简单，实际上心理有很多沟渠，和对自己的误解。有时候，你甚至弄不清楚自己真实的想法。”
我有些不悦，这些不悦来自于对自己的不满意。
但是这次，她很简洁地两句话就结束了这个问题的探讨。
她问道：“简单的说说你对诺兰如今的看法吧。”
我道：“总体来讲，梦里梦外他没有任何变化，很温和，善良，非常体贴，耐性很好。这点同我很不一样。也是他曾经....我是说梦里，能够打动我的地方。”
索芙尼道：“那你现在希望他是什么样子？”
我道：“更决断一些，更刚硬一些吧。之前，他表现出来的犹豫不决让我反感。”
索芙尼道：“很好。”
“？”
她道：“他的特质更像一个0号，而你要求他成为1号。”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