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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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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口罩后面传出他低沉而又清晰的声音:“你现在不可以动,更不能站起来。”
我看着他,慢慢地将抬起的臀部又贴合到凳子上。
他歪了一下脖子,眼睛散漫地而又随意在我身上瞟了一眼,让人浑身发寒。
其实人和人之间的气场真的完全不一样,有些人非常没有存在感,有些人,注定是别人实现的汇集地。
一个学生,和一位老师并排起来,就算他们不说话,你就能一眼到处二人的不一样。
同理,一个平庸的普通人跟一个追求成功并且有一定成绩的男人站在一起,也是显而易见的区别,就如一根殃草同一枝腊梅的区别。
而一个好人和一个坏人,好人身上会存在更多的易感分子,而坏人周遭会多一些或暴虐的或负面的分子。
当然,没有人是绝对的好人,也没有人是绝对的坏人。
但是,我们可以轻易辨别出,一个好接近的人,和一个绝对不好惹的人。
他,就是后者。
不需要多说话,不需要展示任何财富,他的着装、姿态,表情,无不展示着这个人身处的地位。
他比别人还多了更多的东西,更强大的东西,何况他身处在荒蛮的地下世界还能如此做派。
从他身上透露的种种信息,都让我不敢随意动弹。
更不敢像某些人一样,有着大无畏的如勇士一般的精神,面临危险时仍旧面不改色的能力。
此刻的我,只能强忍着被人控制的压抑和难受。
没有任何一刻,能够让我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只是个普通人,顶多,也不过是个学业还过得去的人。
纵使这是我的第二次生命,两次加在一起也没有超过五十岁,所有的生活经历也不过是生活在法治社会下的日常生活。
日常生活,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我都算得上过得还不错,然而现在又在哪里?
刚才擂台上的影像又蹿进我的脑海,骨头断裂的声音,用手指插进别人眼眶的狠劲,血液喷洒的画面,擂台上掉落的几颗牙齿,被折断的手臂.....
再也忍不住,我站起来冲到墙角开始呕吐,将晚餐全部吐了出来,地面上都是恶心的污秽,还有难闻的酸腐气味。
我从自己制造的污秽边退开,退到门边,靠在铁板上喘气。
难道因为上辈子是女人,所以归根结底欣赏不了那些原始的男性争斗?
没有受那些人那些场面的感染,反而感到恶心和不适?
口袋里面掏不出纸巾,我便抬手用袖子去擦嘴巴。
我抬起头,朝他望去,警惕地看着他。
那人神色不动,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更没有我想法中他露出嫌弃和鄙视的眼神。
什么都没有,他不过是慢慢伸手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提,摁了一个快捷键,对电话那头的人道:“过来处理一下。”
很快,有个身材瘦弱的男人被派进来,他低着头,手上戴着白色手套,极快地将整个房间又清理了一遍,走时又洒了一些味道偏淡的消毒喷雾。
房间归于平静。
这个黄种男人到底是谁?
我跟他到底有什么过节吗?
或者我家跟他家有何种争斗吗?
想想这些,都不可能,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
难道,是我得罪了跟他认识的人?
越想,我的头越痛,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他突然吐出两个字,道“过来。”
我扶着墙,慢慢的朝他的方向挪过去。
他道:“去那边躺着,你生病了,需要治疗。”
治疗?
把我关到这里来,还要上擂台,面对那些人,我还有命从擂台上下来吗?
还费这个事干什么?
但是我仍旧听着他的话,往那边走过去,走到白色的帆布后面,躺倒医疗床上。
实在是越发的头疼欲裂,我的确需要治疗,我不想就这么病死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他换上了白色的医疗手套过来,打开医疗床边上的一个大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陈列着铮亮的泛着冷光的器具,各种刀具,剪子,还有些看不懂的东西。
我不由的缩瑟了一下。
这个地方,这个密闭的空间,还有这些器具让我浑身发冷。
然而,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他极其优雅而专业的给我检查了一下后脑、眼睛和口腔。
他道:“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有点炎症,打一针吃点药就好了。”
荒谬的是,此刻我竟然松了一口气,微末的感激涌现出来,我对他道:“谢谢你。”
他从箱子的下层拿出针剂,给我挂上一瓶药水,并从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里倒出了两粒药物,就着矿泉水给我。
我从他手上接过白色药片,丢进嘴巴里,就这一口矿泉水吞下。
我鬼使神差地对他再次说了句谢谢。
他站在我的床边,而我躺在那里,他的双手背在身后,沉默了几秒钟,说道:“不用谢。我这里不需要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物很管用,我很快地感到比之前稍微轻松了一些。
头不再那么难受,胸腔的恶心感也随之散去。
很快,我便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身处的,还是这个简陋的医疗室,就我一个人。
手背上微些的疼痛,我看过去,才发现点滴即将打完,已经有点点的回血堵在针头往上一点的地方。
我用左手将自己撑起来,伸手要去拔掉针头,这时,铁门又有了响动。
白色的帆布挡住了我的视线,根本就看不到是谁进来了。
这人脚步轻快,显然不是之前那个神秘的男人。
詹姆斯的脸从帆布后面转过来,他笑着打趣道:“哟,看着精神还不错。”
见到是他,我好歹还能接受。
我躺了回去,上手放在腹部,静默地看着水泥天顶。
詹姆斯拖了个凳子坐到我的身边,道:“听我的话就对了,尽快的接受这里,你才能尽快地得到最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我不想听他这些扯淡的话,难不成我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詹姆斯道:“你....”
不等他说我,我拦下他的话道:“詹姆斯,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当然是赚钱啊。”
“你也打比赛吗?”
“那是当然。”
“你每天都生活在这里,不出去?”
“那你就错了,只要在入口的时候登记一次,记录里有你的比赛,结果不论输赢都可以出去。我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可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哦呵呵,那我就不知道了。这里的人不问从前,也不问以后。”詹姆斯的眼神有些皎洁,他道:“不是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我才不会跟你说这么多呢。怎么样,拿什么谢谢我?”
我慢慢地道了句谢。
你这只狡诈的狐狸,没有好处的事情你会白做?
要我拿什么谢你,你他么为什么不滚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