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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
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
芊芊白日晚,袅袅秋风生。
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
婉转的琴音在空中流转。
最是曲中那抹淡淡的愁、悠悠的伤,彷若在心湖掬起了一捧春水,散落——坠回平静的湖面,圈起了层层涟漪。
有一种止不住的悸动——
挥不去!
抹不掉!!
舍不了!!!
也不知为何,一股由衷的怜惜之情会忽然涌上你的心田……
曲终,你竟发现——原来在音符开始流动之时——你就迷失了自己!
再看她那微蹙的黛眉,轻阂的眼敛和紧闭的樱唇,低头间,你定会扪心自问——世间还能有——比这更清丽的容颜吗?
宛如不是凡尘中的女子,未曾沾染到尘世的烟火,脱俗到让人愿为其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只要有幸能为其挡去红尘中的铅华,死——又有何所惧!
可愣让人想不通的是,她——竟会是秦淮河上有名的歌妓,身住最大的青楼——万语阁,芳名梦姬,芳龄不祥。
她头上常系着一根很宽的丝带,从不露出光洁的额头,幸丝毫未损其美貌——成为败睛之笔,反增添了另一种风情。为此,还差点害得那些王孙公子掀起一股束额之风,引得金陵城内女子个个郁闷。
相传她不曾受过邀请出万语阁,也没有哪位公子能踏进其闺房与佳人共处一室,故,她的琴、她的艺、她的貌、乃至她的清高在万语阁乃至整条秦淮河都成为了独一无二的。作为这一带的一枝独秀,为她的经久不衰,你去追问那些前去捧场的俗人雅客,又有何人敢毫不脸红地抱称只为赏曲而来!
只是,任谁想尽了办法,还是无人能博取美人的青睐。虽少数人转向其他的佳人,但还是不忍错过她献艺时间的。
有人么私底下说,她就是那朵晨曦里娇兰,高贵、温婉,却又独守宁静,不开在百花繁盛时,只愿幽幽自赏!
谁不知道——花开虽美,却也有花落的时候。
难道要眼睁睁看她绝世的芳华在人生晚秋的冷风中一点一点的褪却?
毕竟没有男人档得住不去想——在她谢尽华彩前能撷取美人芳心的诱惑。
至于万语阁又有多少新人是冲她来的,没有人计算过,也无法计算。
梦姬,唉,这个女人——无人取代!
**********
“住府内,再出现这些女人,杀!”望着满庭快被浓烈脂粉味熏焉的娇花,笮崇远对贴身护卫荒成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当晚,忆阑山庄的女人全部逃走,连个女婴都不剩!留下的全是清一色——男人!翌日,海陵城内歌谣四起:“忆阑楼主好龙阳,嗜断袖,纵有倾国富又奈何?女人若想不开要自杀,速去忆阑府,那儿快、那儿准,那儿会更狠……”
只是,忆阑楼里的人都好像跟没事人一样,还悠闲的听着歌,照旧过着平常日子。
现在已接近月末,是他们忆阑楼每月查帐之时,账房内的书案上堆积了各城的账簿,笮崇远抽阅完了好几本,想到什么,随口问了句:“荒成呢?”
“啊,呸——!这玩艺是往宫里进贡的吗?怎么这么难吃!”被问的人倒在不远处的客椅中,任由几个男仆替他喂食捶肩捏腿,听到问话一口啐去,吐出的葡萄仔全——笔直地钉向低着头做事的人。
笮崇远目光一凝,揭起账簿反手一挥,霎刹间,这几颗小仔就打回了吐者的脚下,那里早已铺满了葡萄的仔、香蕉的皮、杞子笑的核。没有恼怒,也没有苛责,他只是轻声道了句“想要岔开话题么。”语气淡到不能再淡,哪里可以闻到一点疑问的气息,简直就是——最普通的陈述句,更别提会摆出想要听答案的模样,因为他在说话时就摊开厚厚的本子,接着埋头苦干。
“大哥,我和六弟也是看着你一个人寂寞,想给你找个嫂子以备冬天好暖暖床,这才叫各媒婆张罗漂亮的姑娘送到咱府上让你挑。人家古人都说了,‘凡事孝为先,无后为大’,你而立之年都还不婚娶,连个侍寝都没有,如果你是无名小卒就算了,可偏偏就是我们忆阑楼的楼主,大家眼睛都扎在你身上,你还生活上这样诡异,你说说,这不是叫众人看我们楼里的笑话吗?”傲无言堆着满脸的嬉笑说着,晃着二郎腿继续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苦了那剥葡萄皮的仆人,手忙脚乱的剥着,他悠然又道:“六弟不过是照搬你的原话跟大家宣布了下,谁知道你指的这些女人是哪些女人,他本是没有错的,但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他还是办事不周,所以,我让他告假三天好好反省反省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笮崇远头都没有抬,继续核对着账目。
傲无言见如此,一咕噜从椅中爬起就几步上前抢过账簿,“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你的?”
“那又如何?”笮崇远仰起头,一幅“这关我什么事”的表情。
“就算你不在乎,可你看看他们!来,快点过来啊!你们站那么远做什么?我是在帮你们把心中的痛苦宣泄给咱们的冷血楼主,知不知道!怕什么,又不是要杀你们的头,快点!”傲无言见那些仆人一个个站在远方发怵,有些不耐烦不断地催促,等他们一走近,就像扯木偶般,把他们的头按到笮崇远的眼前,“你看他,还有他,瞧把他们折磨的!老婆孩子跑了,两眼无光还得强打精神,难道你不娶,就要让所有人都陪你打光棍不成?到时候义父和义母问起庄里的人为何都萎靡不振,你怎么交待?”
“应该是你怎么交待吧!”笮崇远靠向椅背,叉起双臂放在胸前很平静地问,“老二,你就直说,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呵呵,嗯,这个……呵呵,既然你知道了,”傲无言吞了吞口水,讪笑几声,推了一把身边的仆人,“好了,你们都下去,这没你们的事!下去快下去!”
“是!”
看着那些人都走光了,门也被关上,他把账簿向桌上轻轻一放,两手撑于桌上,摆出满脸的哀怨:“大哥,我只是和荒成打赌,想看看庄里的女人到底有多怕你,于是放风说你见女人就恨不得杀了、剥了煮汤,谁知道你威力这么大!我已经下令叫那些女仆回来了,可她们吓破了胆,死活都不肯踏进山庄一步!我想了,得叫个女人以身示范才行,所以,我打算为你在——卧房内花高价、大张旗鼓的——招妓,而且办得越轰动越好!正巧平息一下众人对你的疑问——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一举两得……”
“如果我不答应呢。”看着这位结拜兄弟说得越来越亢奋,还指手划脚的,笮崇远打了一句岔。
傲无言一脸的讨好,他就是一块牛皮糖,粘上谁不达目会誓不罢休,“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
“好了,你去办吧,只是那女人不可太过造次。”笮崇远轻声说完又靠向案边把所有注意力放回到账上。
“你放心,以我的眼光,如果不是个极品,我怎敢往你房里送!过几天就给你送来,怎么样?”傲无言有点担心他会反悔,见老大头微允了一声,道:“那我先走了!”他激动得转身就走,步伐紊乱地冲出房间,带上门就搓掌大声叫好。“祖宗庇佑!祖宗庇佑啊!没想到这事,就这样成了!怎会如此——轻易成了呢?”他心中纳闷,又懒得再想那么多,喜呼:“世上还有什么事能难倒我的!荒成,你输定了!”他得意地向输家的宅院走去。
听到外面傲无言的呼声,笮崇远摇了摇头,现在忆阑楼的一切都发展得很好,这兄弟闲了就爱发慌到处拿人开涮,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限入了沉思,眼神不再犀利与深遂,好像有丝散漫,又有些空洞,更多的可能是孤独!“梁山好汉也奉行独身,今众为何——偏要违我愿?”他自言自语念着。
丰富的阅历在他身上悄然地释放着某种成熟的味道,想那刚毅的轮廓,定曾迷倒过不少的女子!
他站起来走近窗台,支起窗户,看着外面的夜景,落寞地念了一声,“夜来了。”声音充满苦涩,他讨厌夜色!那寂寞的味道会如洪水猛兽般一点一点撕咬吞噬他的心,要挣扎却又无法挣扎!夜幕深垂,一人在偌大的房间,有声音发出,也都是出自于他。
白天为何还不快来?他爱极了那征服困难后的喜悦,可以在众人的敬仰里,暂忘生命的缺失。
“他缺什么?”义父常问他,但他从不回答。
也许正如兄弟们说的,他缺一个女人!他自嘲,感叹内心的坚守终归是降不住落寞!仅管他在大家面前机警执著,一旦认定了的事就任谁也改变不了,百折不回,连义母都骂他死心眼。但这一次,就算他放纵自己,就一次!因为他太寂寞了,寂寞得——他要发狂了,他不会对那女人怎么样,但是,多个声音在房里也是好的。
“你一定恨我吧!”苦笑绕过嘴角。
他的眼睛幽暗下来,似有个倩影在远方怒视着他。
**********
万语阁的添香小筑,是梦姬住所。
门被一把推开,房内异常地简陋,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整个房间看起来空荡荡的。除了床和旁边的案几,就只有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与几个圆凳,它们棱角都被打磨掉,边缘也被弄得圆滑而蹭亮。
今晚梦姬不在,所以未点灯,还好恰逢十六,月色清冷却明亮得狠。朦胧的月光落下,原本处在灰暗中的闺房隐约可看到概貌,环视一周,似无人却不知为何弥散了一屋的酒味。细观,原来地上躺着个身材魁梧着黑色锦服的男人。他不管来人是谁,依然故我地把酒坛里的酒拼命灌入口中。
门口的紫衣女子叹了口气,“鬼魅,别喝了!如果真的为她愁、为她伤,快去救她吧!”地上的人没反应。
“那是火坑!你为什么不去救她?在她房里买醉,任她被迫跳火坑而不管,这就是你对她的保护?快起来!现在去还来得及……”她边呵斥着边跑到地上躺着的人身边,欲扶他起来却还未碰及人家,便被一股无形的震力袭来——击得整个身子朝后飞去,若不是她赶紧调整体姿,弩架重心,肯定会摔得很惨。
“可恨,都不知道这该死的鬼魅是如何出手的!”女子心中暗骂。
“滚开!”地上之人丢下这沉声警告侧过身去,留下个无情的背影,声音犹如从寒冰破出,令人发指。
“如果不是为了梦姐姐,你以为——我——玉伤离——会来找你?”她暴吼起来。“最好——醉死你这混蛋王八蛋!”
鬼魅仍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你到底去不去?”她再次咆哮问他,然,鬼魅完全不动。
“算我看错了你!”玉伤离恨恨地预离开,既然不想去的人,任谁逼都没有用,可她心中极其不甘,迅速又折回就抢下鬼魅手中的酒坛,往地上狠狠一摔,“你不去,我去!我死不要紧,如果梦姐姐有事,你最好给我滚出万语阁!”说完就朝门口飞奔离去,而奔跑中的她,忽闻到身后有股风力迅猛扑来,慌忙要躲,却已闪不急,脖子被一铁臂钩住,
“谁——去——我——就——杀——谁——!”鬼魅的一字一句在她背后传来,充满嗜血的冷酷。
她咬牙就怒骂:“我不去——难道就让那个忆阑楼的狗男人对梦姐姐色性大发?她会死的!你明不明白!”说着把藏在指缝间的银针即要向身后的鬼魅打去,却被他抢先一步,在她出手前往她臂上一点。
“啊——”玉伤离失声痛叫,针掉在地上,指尖麻痹的感觉碎碎点点,瞬间爬满了她全臂。“为什么要这要做?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给我说清楚!”她也顾不得臂上的痛,一把档住幽暗的角落走去的鬼魅,仰头质问。“你自己不去,也不准别人去,这算什么,丢下心爱的女人不管,还阻档别人去营救!你打那些——对梦姐姐图谋不轨狗男人的威风到哪去了?”
鬼魅一直杵着缄默不语,黑暗中看不到的他表情,但她真实地感觉到了他的颓废还有绝望。
良久,他终发出暗哑的声音,“帮我!”好像走到了末路的人,失去了一切的希望,在最后一刻发出悲鸣的求救。
玉伤离有片刻的恍惚,这是冷傲地鬼魅吗?还是那个——从来对除了梦姬以外的人都——冷漠无情,甚至像一道魅影,躲着、藏着,只有——梦姬需要的时候才出现的人吗?他这突如其来的乞求,充满困苦的声音,竟令她不忍起来,胸口很闷,什么也不问,就晕晕沉沉地答应了一声。“嗯!”
话音一落,鬼魅坚实有力的手就攫住了她的后劲,头低下来。她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俞加发怔,一股浓烈的酒味在她的鼻翼间游走,任心急剧跳起来,脑中只剩大片大片的白。
“且……”显然,她不该答应的,因为,这种失误的教训来得太惨痛了!她虚弱无力颤声道出的后半个字“慢”很快被他压来的唇吞没,从不知情事的她只有睁大了双眸——在呆滞中——承受着鬼魅汹涌而来赋给她的粗鲁与痛苦,那样苦烈的酒,又不仅仅是酒的浓烈与苦涩,还和着他隐忍久后暴发的疯狂,是封闭在心中的爱与恨在多年的交织后突然找到切口不顾一切的倾泻。
这样的他——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忘记了推却,只任凭他疯狂的撷取,吸吮着她的清新与美好,在她的唇齿间留下点点痕迹,激起她心间不断游荡而来的迷惑与波涛。她知道,他把她当成了梦姬,可是,她却推不开他。“谁——能来帮她化解这一切?”她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应他,不可否认,在初来万语阁的时候,她女扮男装调戏梦姬,鬼魅突然的出现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随着时间俞来俞久,他在她心中的感觉就俞来俞异样。
忽一滴湿热的液体自他而来,落在她的脸上,从她的脸颊滑下。刹那间,玉伤离清醒了,飞快积聚所有体内的力气凝于掌中便愤怒地朝鬼魅胸口打去。迫得他松开她——退后了几步。以为鬼魅会反击,却只见他微楞了一下,随即张狂地大笑起来,声音可怖而阴深。
“你这疯子!”玉伤离扔下怒骂就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房间。
“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幽独空林色,朱蕤冒紫茎。芊芊白日晚,袅袅秋风生。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引自陈子昂的《感遇》,“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引自柳永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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