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玉火

27、第二十五章 半夜难眠

　　翠绿的梧桐林，漫漫细雨，朦胧如纱。飘下的，却是红雨阵阵，茫茫一片，染红了视野，一滴一滴的腥红沿着我的手上蔓延而下，直滴入血泊之中，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尸体。我疯狂地甩着手臂，可是源源不断的雨水，不断冲刷着我的身体，红得妖娆，红得刺眼。血水开始上涨，没过我的双膝，没过我的胸前。
　　“啊——”尖叫划破宁静的黑夜。
　　“凰儿！怎么了！”披头散发的凤出现在我的身边，将我缩瑟的身体环在怀中，擦去前额的汗水，“出了什么事了！”
　　“血！啊！好多血！”我语无伦次地喊了出来，全身不断挣扎，“啊——”
　　凤环视一周，却仍没有什么东西，缓了缓紧绷的弦：“不怕！不怕！只是个噩梦而已！”捧起我的小脑袋，在我的额前郑重地印下一吻，“烦恼尽。”捧起我的右手，手心上又是一吻，“伤痛逝！”
　　淡淡的光环，安定了我激动的情绪，这才发现眼前的人不是她，于是东张西望起来，随口问：“玿呢？”
　　“回长老府了。”凤有些不大高兴，一句都不肯多说。
　　“那——”我支吾了一会。
　　“她如今没有那么多时间。几天后，宫中会将新的候补圣女送来。”凤很自然地接过话头回了我一句。
　　“哦！”我看着他冷着的脸，不敢多问，脑袋一转，“凤，你刚才驱梦魇时不是每一步都要再‘呸’一下吗？就是‘把所有的浊气给吐掉’，要是被吸进去了该怎么办哪？”
　　凤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伸手盖住我的眼精，憋屈地吼了一句，“那是玿的方法，这方法是因人而异的！快给我睡觉！”
　　“我不要，呆会你和玿一样跑了，我该怎么办！”我拿下他捂着我眼睛的手，死死抱着他的手臂，任凭他如何掰，也掰不开。
　　“唉——”凤无奈地放弃，抱着我一起躺下，“我不会离开的。”
　　“骗子！”我不留余地地反驳，“我不听！不听！”
　　“凰！还未更羽前凤凰是不可同榻而席的。”凤无奈地摇头，“等你睡好了，我再离开，可好？”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仍然害怕,向凤靠近了些。
　　“我也不知道，只是祖训。大概也只有——”凤摇头，接着眼中有一丝严厉，“对了，你的梦魇是何时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被下了咒。”
　　“大概是一个月前吧！”我眼神深远，摇了摇头，“包括这次，其间只发作了两次。”和采微那次还是不说的好。
　　“一个月前？不就是从水晶宫回来之时！”凤眼中疑惑迷茫，“这怎么回事？梦魇向来都不是我族之人可以掌握，就是灵她白龙一族也只知道幻术而已，又有什么妖物知道这种妖术，并能在不惊动所有守卫的情况下潜入这里呢？”
　　“别管那些有的没的，凤，给我讲个故事吧！”我将压在他手臂下的手抽了出来，枕着他的肩膀，仰面朝天地躺着。
　　“还真可怜笑面狐狸，难怪她笑得这么难看，我看，也是被你给折腾出来的！”凤轻笑地拉好被子。
　　“哪有这回事！”我抗议性地踢被子，却被摁住。
　　“好——好——睡！”凤竟然连眼睛都不笑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完全不似以前那般温柔。
　　“嗯。”惊吓中，我缩进了被子。
　　“自盘古开天地后，世界上就存在着五大族——羽族、龙族、虎族、狐族、玄龟族，十二圣兽……”
　　在被窝里撇撇嘴，都是讲过几百遍的历史了，有没有新意啊！不过很有效，眼皮开始不听话地压了下来，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已经有隔阂了吗？”凤看着熟睡的小脸蹙起眉心。

　　睁开眼睛，天空微微泛着光。结界！我看见了那薄薄的一层光圈在我起身的时刻融化、散去，只余下空空的床榻和我满心的不甘。
　　“碰——”一个身影破门进来，将我紧紧搂住，“凰儿，是不是梦魇又犯了！怎么竟然那日还没除尽！”右手双指按着我的前额，皱起了眉头。
　　“玿，我没事。”抓住她的手，补全了一觉，精神还算不错，“倒是你精神不济，怎么那么早就赶来了！”
　　“呵呵！还得去弘德宫选圣女。要是一天没人看住你，就一天不安宁。”玿直摇头，用五指作梳，梳起了我的头发，最后挽了个普通式样的发髻，“不如，凰也一起去吧！好选个喜欢的，让你整天耍着玩！”
　　“真的要换吗？”我不看她小声地说了一句，看着她无奈的眼神，背过身去，“呵呵！又被骗了吧！去，肯定是要去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个儿就能选出个适合的圣女。”
　　玿凉凉的一句话抛了出来:“是吗？那可还真要多谢主上恩赐！”
　　不用看，我也知道她说这话的表情了。
　　“那我现在就去看看。”拔腿就跑，从她成为鸾的那天起我对玿倒是开始有点怕，在心底小小地鄙视一下自己。
　　“好累！”为了躲着玿，我一改往日习惯，用双脚一个劲地往西边也就是弘德宫那个方向跑，这一路不常来，跑了许久，也就不知道窜到哪儿去了。

　　梦魇兮，
　　蛊惑人心。

作者有话说

　　没得歇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