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奇毒 ...
-
“呃!”正当我睡得正酣的时候，剧烈的疼痛将我惊醒。那是从四肢百骸蔓延至心房的疼痛，一寸一寸地侵蚀着身体，让人丧失理智的疼痛。
“苏儿！”爹爹不知何时已在我屋里，“快，把这颗药丸吞下去，会好受点的。”
“啊！”我无意识地扭动着身躯，感到整个身体似乎被人压住，同时，一颗药丸被塞入我口中，入口即化，冰冰凉凉，丝丝渗透，将我体内的燥热与疼痛稍稍压制。
“爹—”我痛苦地喊着，那一刻，在我心里，他就如父亲般值得倚赖。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爹爹，苏儿好难受呀！呜呜~~”放下心防的我如孩童般在自己父亲的怀里哭泣，寻求一方庇护。
“苏儿乖，再忍一会儿就好了，爹爹会一直陪着苏儿的。苏儿不是一直都很勇敢的吗？这一次苏儿也一定会挺过去的对不对？”爹爹将我搂在怀里，小心地不碰到我的伤口，温柔地拍着我的背，似乎想借此给我力量。
也许是本能使然，来自父亲的那份力量，在药力渐渐显效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消失，但整个人却都被冷汗浸透，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掉。无法言语，只是静静地任由父亲帮我清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小心地将我抱在怀里，宽阔安全的怀抱，无可比拟的安全感，这就是谁都无法替代的父亲啊！
“乖，先睡吧，累了吧。”
实在是没力气多问什么，很快，疲惫不堪的我陷入半昏迷半沉睡的状态，似乎陷入无尽的噩梦里，令人窒息。
还好有爹爹在，暗自庆幸。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沉睡之后，门被轻轻地推开，大哥悄悄走了进来，看着床上那小小的身体，苍白却依旧绝色的容颜，莫名的恨意让他握紧双手，让他的宝贝如此受苦，可自己却无能为力！原以为自己牺牲自由能给自己的宝贝一方无忧的天地，没想到…
深吸一口气，大哥坐在床边，伸手想拂上失去活力的精灵，却又害怕吵醒他，顿一顿，收回手。
“怎么样了？”大哥轻声问着爹爹。
“不出所料，刚刚已经是第一次毒发了。你也看到了，苏儿根本就受不了，何况这才知是刚开始！”爹爹用一贯平淡的口吻说着，可那丝丝颤抖泄露了他的内心的挣扎。
“唉，真的没办法吗？”哥哥似乎有些泄气地问，“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苏儿受这样的苦吗？父亲，您怎么忍心呀？他是我们的宝贝呀！”
“唉，这种三生三灭毒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放下我，走到窗前。
漆黑的夜晚，没有月亮，似乎昭示着这无奈的一切。
“常人中毒初始根本察觉不到，等到第一次发作，为时晚矣。何况还要忍受自己身体各部分慢慢失去知觉，这才是最大的残酷呀！那种生不如死，被绝望笼罩的感觉…”爹爹似乎说不下去了。
“是啊，再说，那个人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这样发展下去的，他的心里永远只有他的帝国…”哥哥激动地说着。
“轻点儿，别吵醒苏儿！”父亲止住哥哥，“或许，咱们只能随了他的意愿将苏儿送走了！那人就是知道这样才会给苏儿下这样的毒的吧。当年千方百计才让苏儿留在咱么身边，没想到啊，到头来苏儿还是要和我们分离。”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看着这么可爱的孩子受这样的苦，他真的是铁石心肠吗？”哥哥不自觉地提高声音。
“也许吧，一个心中只有天下的人怎么会将谁放在心上，况乎苏儿？”爹爹长叹一口气，转过身来。
“苏儿？你怎么醒啦？”爹爹诧异道。显然，专心交谈的两人不知道我早就醒了。
“苏儿，”爹爹急切地开口，似乎想掩饰什么。
“爹，哥哥，我都知道了，只是还有些地方苏儿不是很明白，爹爹能告诉苏儿吗？”接受现实的我冷静地与父亲对视着，不容他有半分的隐藏。
“爹，您还是告诉苏儿吧，毕竟接下来要经历的还会更痛苦。”大哥喑哑着嗓子说道，“您慢慢告诉苏儿吧，孩儿先告退了。”说着，大哥便转身迈步走出房间。
“唉，傻孩子。”爹爹有些无奈地开口，“你不明白，三生三灭毒身居天下三大剧毒之一，又岂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偶然烛花爆破的声音里，爹爹清冽中带着沙哑的声音似乎饱含了无限的秘密：“世人只道此毒难解，中毒之后一般难以察觉，中毒之人只会觉得手脚无力，行动不变，感觉迟缓，接着耳不能听、口不能言，眼不能见。短则数日长则数月，毒发三次，每次都让人痛不欲生，是为三生三灭。若无解药，必定身亡。”
我了然地点点头，难怪我刚刚一直隐隐觉得奇怪。明明我之前中了一刀，可醒来之后却不怎么觉得疼痛，倒是手脚冰冷无力，我还以为是太虚弱了呢。
当时父亲和大哥偶尔闪过的痛楚，是因为已经知道我身中奇毒了吧。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
短暂的沉默。
“这种毒其实根本没有解药。需得在毒性尚未发作之前提前催毒，让此毒发作。而且若不能即时发现中毒，等到毒发之时，即使只道怎么解毒，为时晚矣！
为此，中毒之人需得经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而此毒，只有在毒性显现到三灭的时候才能解！”
天哪，天下还有如此诡异的毒药，不能即时解毒，反而要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与恐惧。我的身子微微颤抖。
爹爹似乎觉察到我的恐惧，将我抱紧。
“而天下，真正能解此毒之人，只有洛水宫宫主—洛天问！只是，洛问天早已退隐江湖都年，除非他看中眼的人，否则，天下无人能强迫他为其解毒。何况—”爹爹的脸色晦涩不少，哥哥也似乎有些丧气地摇摇头，“当年的事情恐怕洛老爷子不会那么轻易释怀的。”
当年的事？顾不上自己惨兮兮的状况，我的好奇细胞被调动起来，难怪爹爹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还真的所言非虚呀。“什么事呀，爹爹？”我轻轻拉了拉爹爹的袖子。
“苏儿真的对过往的事情这么好奇吗？”似乎微微陷入回忆的爹爹微微收敛自己的心绪，嘴角勉强牵扯地笑笑，“看你猴急的什么似的！小心伤口！”
“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我试探地问着，“是不是和娘有关呀？”
这些日子在府中转悠，自然有意无意收集了不少信息。似乎白家小少爷的娘一直是府中的禁忌，当年艳冠群芳的第一美人--洛水心，嫁给楚国第一才子，前任相国之子—白延庭，一时成为世间佳话。
可惜，而今……
佳人何处觅芳踪……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奇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