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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河洛一展妖神现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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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
花千骨从漫无边际的血色噩梦中惊醒,冷汗打湿了衣襟,她平复着喘了几口气,心头始终觉得闷闷的。虽则从她对相思之事的一系列怀疑开始,她便常常做噩梦,但那总是与相思有关的,可这次,却是没有出现相思半个影子,便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修仙日久,花千骨并不觉得这只是个无缘无故的噩梦,只是太过无端了些,叫她暂无头绪。
梳洗一番,花千骨出了寝室,便见九仪和幽若在练剑——确切地说,是幽若在练剑,九仪吃着点心,一只手拿着小木剑不知在比划些什么。
——从容得很。
花千骨见小徒弟这番惫懒的模样,突然想起了她的母亲。相思也是,只要修为不太差,对修炼就不怎么热衷。当然,相思所谓的不太差,标准有些高。
从九仪的年纪来说,花千骨觉得与其说她像白子画的漫不经心,不如说像相思的从容散漫。
这份从容,大约便是来自她的修为了。只是即便收下了徒弟,花千骨从未问过九仪的修为,只问她,想学什么。
九仪却说尚未想到,日后想起来再说。
凭心而论,花千骨这般态度算得上对徒弟极为疼爱了,当然说疼爱也不假,毕竟是至交之女,挂念数十载,花千骨对九仪的偏爱从不吝啬,只是惯于在白子画面前掩饰一二罢了。
只除却这份特别的关系,若九仪真没几分依仗,大约也不会嫌弃师父肯教。况且她父母皆是仙资出众,她又天赋异禀,可如今示人的不过卓越剑术,众人眼中九仪更不过毫无灵力的乡野村姑,可见藏拙。
花千骨素日里不喜心思深沉之人,但思及自己一直以来的种种怀疑,便又觉得九仪有些城府也是好的。
“师父!”九仪和幽若很快便发现了花千骨的到来,两人一起唤道。
“幽若方才的剑招有几处漏洞,九仪看了这么久,不如来说说?”
“好啊。”九仪正要开头,忽见天际迅速被染成了幽紫近乎发黑的颜色,与此同时,天地异动。
长留仙山的结界震动起来,地面不稳,九仪和幽若稳着身体,皆看向花千骨“这是……”
“当年对战七杀动用神器,皆不至于此,这次……”花千骨敛眸遥望天际,突然想起了方才的噩梦。
“我去寻十一师兄,你二人便留在此处,切记小心。”花千骨快速说道。
“是,师父。”
花千骨在长留的人缘其实还不错,但关系真正极好的,便也只有相思、霓漫天、轻水、朔风和落十一。如今长留,便只有落十一了。
天地异动,落十一自然被摩严叫走,花千骨并不意外没能找到他,只得向大殿走去。
花千骨收下九仪后不久,名渊长老开始必死关冲击上仙,只是生死成败皆有因缘,名渊长老自然将长留的一切打点妥当才开始闭关。闭关前他召集了膝下所有亲传弟子,将灵植阁长老之位,传给了关门弟子花千骨。
花千骨的两位师兄醉心此道,沉迷探访名山大川,对长留九阁长老之位并无志向,倒是对第一次见面的小师妹甚为照顾,赠送了花千骨不少私人典籍,后名渊长老闭关,两位师兄便离开了长留。
故而,作为新任九阁长老之一,花千骨自然有资格求见三尊,且常理下三尊并不会拒见,只因相思之事,花千骨并不很愿意见白子画罢了。
花千骨到大殿前时,见落十神色焦急地走出来,正要上前,却听落十一道:“千骨,你来得正好,师父召集九阁长老议事,人已经到了一半,我还有其他事,你赶紧进去吧。”
花千骨与落十一多年交情,此时不需拘泥礼数,略一点头便错身而过。
花千骨走进大殿,只见摩严面沉如水。哪怕摩严平日里也多不摆好颜色,但花千骨清楚,此刻是不同的。
白子画和笙箫默此时并不在,只有摩严和五位长老,花千骨一见,便觉得缺席的二人之间至少有一人出了事。否则三尊议事无法解决,需要召集九阁长老的大事,作为掌门的白子画和同为三尊之一的笙箫默不会不出席。
灵植阁为丹阁提供灵药,关系更近些,花千骨便低声询问丹阁长老。
丹阁长老显然也并不知情,只摇了摇头。
花千骨见状,也不再多言,只等着摩严开口。
摩严却很久都未曾说什么,直到九阁长老全到了,摩严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笙箫默匆匆赶来对摩严耳语几句,摩严的脸色又沉了几分,许久才道:“河洛阁阁主玉陵衣,勾结妖魔,抢夺各派保管的神器,此时,怕是已经放出了妖神!”
摩严这般说,便是长留保管的神器也落在了玉陵衣手中,白子画果然出事了。
“世尊,河洛阁身份超然,玉陵衣若忽然勾结妖魔,各派掌门自然猝不及防,极易中招,只是这玄天伞,不是在相思手中吗?”
摩严一心挂念着重伤的白子画和风雨欲来的仙门,此时循声看去,才想起那是命格异数的花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