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的哥哥们》贰之奕

36、36

　　睁开眼睛，熟悉地天花板，清晨的阳光透过房间的小碎花窗帘照射进来，细碎的光影令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变好。
　　雪乃伸出手，阳光划过指尖的感觉，很美妙，有晶莹剔透的光片散落。
　　这是什么？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有一圈粉红色的印记，缠绕着直至小臂，红印中，有一圈圆圆的珠印，远远的看上去有点像戴了什么装饰品。
　　估计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痕迹吧，她并不在意。
　　穿上衣服，梳洗打扮一番，出门时，没看见哥哥们，大概他们已经出门了吧。
　　一出门，雪乃才发现，太阳已经躲进了云层中，天空阴蒙蒙的，可能会下雨。她记得在手机上查了天气预报，今天应该是晴天呀。但是不想再回去一趟，她便接着向前走去。
　　好像是冲着目的地，但又好像没有任何目标。雪乃有种神游在外的感觉，渐渐地周围雾气蔼蔼的，她抬头望了望天空。
　　雨，好像快要来了。
　　再回神时，她已经来到了学校后山的神社前。
　　是幻觉吗？
　　记忆中，神社好像不是眼前的样子。记得，好像是跟谁一起，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穿过红色的庄重宏伟的鸟居，来到神社前，明明不是梅花盛开的时节，四周却有梅花的香气。这座神社建造的高大又精美，处处都能体现出建造者们对待神明的崇拜和尊敬。周围的花草树木看起来并没有与其他地方有何不同，但就是鲜灵得像有灵气在守护着。
　　守护着这座神社的那位大人应该是夜之森大人吧，踏进主殿，她虔诚地在主位下方双手合十行礼。
　　微风吹过，竹帘晃动，雪乃刚好抬眸，内室里一片宁静幽远。
　　雪乃无聊地到处走走停停，神社风景好得不像现实，而天空蓝的得像有一层水幕笼罩在上面。
　　走到走廊上时，忽然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身影，安静地好像是一直伫立在庭院中，只是她不曾发现。
　　那人穿着黑色的制服，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伫立在梅树下，伞檐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见他苍白的下颚。安静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孤独得仿佛一直在等待着。
　　“那个，您好，我是千草雪乃，请问你是？”
　　雪乃礼貌地向那人问候。她不敢放大声音，生怕惊扰了他。
　　下一秒，一声浅笑从伞下传来，原来世界上会有男生的声音如此的清灵，有种雨滴低落在石砥上发出清浅的声音的感觉。
　　“雪乃酱，我叫瑞希，我一直在等你。”
　　男生缓缓将伞抬起，逐渐露出一张苍□□致的脸，白色的头发卷翘而浓密，在白色而纤长的睫毛覆盖下，碧绿色眼底像有冰晶在其中聚结，漂亮得惊人。有梅花的花瓣缓缓落下，原来梅花盛开的样子这么美。
　　男生笑着，温柔的样子像白雪飘零，遗世独立。为什么看到他的瞬间，心里就感到宁静平和，好像浑身被温暖的水流包裹，令人惬意得快要忘记外面的一切。
　　“等我？”
　　“对，自从那日之后，我就一直在等你！”
　　自称瑞希的男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好像真的等待了很久，只为遇见她似的。
　　“为什么等我呢？”
　　雪乃喃喃问出，明明瑞希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为什么他就能这样吸引她的视线呢，只是感觉看着他就心情舒适，心中欢喜。
　　“因为你是我的新娘啊~现在我们终于相见，不如今晚就成婚如何？”
　　瑞希笑眯眯地说，语气轻快地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不错。
　　这太奇怪了。雪乃的心底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说，这里的一切太奇怪了，有种莫名地违和感在其中，就像梦一样。
　　可是，她的身体觉得舒服地快要飘起来一样，大脑完全无法思考，尤其是当瑞希牵起她的手时。
　　“这里，就是我们缔结婚约的证明。”
　　雪乃看向手腕，那个位置粉红色的印记更加鲜艳起来，衬得皓腕肤雪。
　　瑞希见雪看向印记的样子，眼底浮现出浅淡的笑意，仅仅是湖面上浅浅的波纹，却令他的双眼流光溢彩，那是几百年未曾见过的景象，身后的梅花开的愈发鲜艳。
　　雪乃觉得自从这个瑞希出现之后，她就莫名地觉得悸动，瑞希温柔熟稔的样子，甚至差点令她觉得他们之间缔结婚约，这样荒诞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但，这怎么可能呢？
　　当瑞希的双手揽上她的腰，纤长卷翘的睫毛近在眼前时，雪乃终于推开了他。
　　因为，他的眼底太孤独了。
　　那是一双眼底毫无温度的眼睛，碧绿的暖色也无法掩饰的冷漠。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明明自己并不会觉得开心。
　　“我们不可能有婚约的！瑞希君还是不要开玩笑了，何况我们并不熟悉。”
　　推开瑞希之后，雪乃后退几步，发现那种被吸引的感觉被削弱了许多。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难道他并不是普通的人吗？
　　“雪乃酱，我们确实是有婚约的，那印记是我们蛇族缔结婚约的特有印记。我是白蛇，几百年一直侍奉着夜之森大人，是这座神社的神使。今晚，你来到这里，替我解围，我便对你一见钟情。夜之森大人说过，若有一日，我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便一定要和她结婚，永远在一起。所以我便借着夜晚，进入你的梦境，和你履行婚约。”
　　瑞希脸上带着春水般的笑意，缓缓说了一堆雪乃完全想象不到的事情。
　　“所，所以这是在梦里？”
　　雪乃结结巴巴地说，这才是最关键的，原来只是梦呀。
　　“是这样说没错，”瑞希看着雪乃一听见是在梦里，瞬间放松的身体，眼里浮现出戏弄的笑意，补充一句道，“但是只要你和我结婚，这里就会成为现实。今后我们会和夜之森大人一同生活在这里，一定会很幸福。”
　　瑞希仿佛眼前就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样子，眼睛里星光闪闪。
　　雪乃一听就着急起来，没想到她当时只是顺手帮了一个小忙而已，为什么这个人一定要以身相许呢？
　　“不，如果你只是想要报恩的话，真的没有关系，不用，不用以身相许的。”
　　雪乃说着说着就脸红了，因为瑞希的目光是在是太热烈，令她几乎快要忽视掉他眼底的寒冰。
　　“我从来没有说过，是因为报恩而与你缔结婚约，我是喜欢你，才想要和你结婚。”
　　“可是，你不是神使吗？”
　　“谁说神使就不能结婚的？”
　　“可我是人类呀！”
　　“无论你是什么族类，我都可以摆平，没有人可以阻挠我们的婚约。”瑞希牵起她的手，温柔地继续说，“白蛇的婚约一生只有一次，绝不反悔。”
　　雪乃脸红地想要抽出手来，可是被他紧紧抓着，脸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给急的。没想到瑞希看起来温柔体贴，实际上却是固执地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庭院中心的梅花不停地掉落着花瓣，洒落在两人周身，像从画里从出来的场景一般。
　　雪乃没有去管这些梅花有多么的好看，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纠结，最终孤注一掷，认真的看着瑞希的眼睛开口。
　　“你明明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说谎呢？而且，”雪乃看向主殿的方向一眼，下定决心开口，“夜之森大人已经不再了，不是吗？”
　　话音刚落，瑞希眼底的寒冰瞬间聚结，仿佛在他的眼里存在着坚固的冰河，但他的嘴角依旧是刚刚那样温暖的弧度。
　　“谁跟你说的？有些话，说出口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只略冰的手划过她的脖颈，到达耳畔，温柔地抚摸着耳边柔软的肌肤。划过之处，像落樱一样，留下粉色的痕迹。
　　“我刚刚在主殿行礼时，恰好看见，”雪乃吞了吞口水，“竹帘后，什么也没有。”
　　伴随着雪乃的话，瑞希最终放下手，什么也没说，转身坐在走廊上，望着梅树，久久没有开口。
　　那背影太孤单了。
　　单薄的背影快要融入那幅美的像幻影一样的梅画之中，大概，很多很多年他都是这样孤独地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梅花吧，雪乃这样想。
　　在这样空壳一样的神社里孤身一人，侍奉着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主人，那真是非常寂寞……
　　就像这株梅树一样，停止了它的时间，开在最美的时刻，一直留着这里。瑞希也是这样，时间在夜之森大人离开时，便停止了。
　　雪乃走向他的身旁坐下。
　　“你一定一个人留在这里很久了吧，瑞希，我知道这样子说，可能十分自大，但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希望你被神社束缚，有更丰富的生活，夜之森大人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瑞希转过头，将视线移到少女的脸上，她温柔得像风一样柔和的声音，仿佛和好多年以前的场景重合。那时，有个女人说，"瑞希，我不会死，我只是回归自然而已。不过，我很担心你，以这棵梅树为约定，即使我消失了，也不要哭泣。"
　　瑞希缓缓笑开，碧绿色的眼眸里有阳光洒落。
　　“你在安慰我吗？既然如此的话，就永远留在这里吧，就我们两个人，过着赏梅的生活。”
　　“不，不行的，我要回家的。”
　　雪乃赶紧拒绝，瞄了一眼，瑞希看上去心情好点了，并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只是转头继续看梅花罢了。
　　“那能跟我做个约定吗？在我寂寞的时候，来陪我赏梅。”
　　雪乃楞了一下，因为像是出现了幻听，身边的男生依旧是方才的姿势，但她看了眼他肩上的飘落的鲜艳花瓣，露出了笑容。
　　“好。”
　　……
　　清晨，当阳光透过窗帘光线进入房内，女生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捋了捋睡乱了的头发，自言自语道。
　　“好像做了一个梦，是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