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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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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黑的,血是冷的。
浓浓的血腥味顺着鼻孔漫满整个心脏,撕扯着、抽搐着、紧缩着。几堵断壁残存,一具又一具尸体横陈在焦土上,几处还未燃尽的梁柱“噼啪、噼啪……”地蹦着火星,这微微声响在死寂里长出獠牙,就这样摧枯拉朽地磨着那根绷着的心弦,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掉。
此时的衡山秀美与壮丽不再,仅是一片鬼蜮。
黏厚的血胶成一缕一缕的发,顺着脸颊蜿蜒——蜿蜒——蜿蜒——,到颈时,感觉瞬间伸出无数条藤蔓,就那样死死勒住你的脖子,每呼吸一下就如过了一个世纪。还好,剑还在,武器还在,马上马上就能走出这片鬼蜮了。剑尖一步三顿地划着地面,刺啦中混着粘稠,拖着向前蠕动的身体。路似乎越发模糊,甩甩头,一缕发粘到嘴角,呼——路——在哪?光——在哪?一阵天旋地转,世界一片黑暗……
终于……安……静……了……
衡山脚下,一辆马车静静停在那里。马儿时不时抬抬前蹄,扫扫尾巴,“咴儿——咴儿——”两声。
一黑衣佩刀男子匆匆而来,单膝立跪,“主上,人找到了。”
“哗——”,车门打开,一面露些许急色的锦衣公子弯腰出了车厢,抬眼看到黑衣人肩上那浑身血污的一团,双眸不可察地眯了起来。
黑衣人只觉一阵劲风而过,肩上一轻,“啪——”关门声响起。
“夜九,烧水!夜八,把酒和药拿来!”威严的声音中透着罕见的慌乱和急切。这时宛如背景立在马车旁的夜八才有了存在感。
“主上,酒和药”,车门打开,一只玉骨般的手伸出。
夜八,微微抬眼,自家主上揽着那团血污,仿佛捧着易碎的宝贝,拿着帕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眸中的心疼跟小心翼翼显露无疑。夜八心中一惊,猛然低头。
啪——,门再次关上,仿佛那匆匆一瞥只是他的错觉。
一个时辰后,久停的马车缓缓前行,留下浅浅的车辙。
秋风吹过,厚厚的落叶陈铺,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只是血腥味愈发的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