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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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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整个怀朔,就是一座危城,本王在哪里,都是一样!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士气,本王亲战,便是最好的鼓舞士气!”祁王看着身前诸将说道,“都起来吧,你们不必担心,本王不是养尊处优的五陵年少。”
是啊,祁王是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是开疆拓土的靖宇战神,纵是在此诸将联手,怕也难敌自家王爷,思及此,众将悬心略安,起身领命,各自备战。
黄沙漫卷,战火纷飞,一支铁骑冲杀于狄戎大军之中,所到之处,望风披靡,骐骥如风,鸣鸿似电,长刀铁戟,劈风斩沙。骑兵贵速,一旦陷入缠战,便失了这先天优势,战愈久,况愈苦!支撑着他们的,或许只剩下腔子里这口气,城池后那些人!
这方战火正炽,大军千里驰援。但见烟尘滚滚,遮天蔽日,熊罷百万,气吞万里!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怀朔久攻不下,狄戎士气已损,又被祁王重挫,军心早已不稳,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靖宇大军,唯有仓皇逃窜,无心恋战!
于万军之中,一袭红衣,恣意飞扬,凄艳了烟霞,一支铁骑,青衣玄甲,裹携着风沙,从半残的战火中而来,撕裂了敌人茫茫大军。
近了,再近了,苍龙暗卫护翼之下,红衣公子怀抱之中,一抹半隐的雪白,柔和了整个战场!
看清了秦大公子怀里抱着裬儿,祁王和英寒都不禁神色微寒。(寒儿,你就承认了吧,你心里还是有朗朗的~)
“王爷,您家的小美人儿,想您想得都快哭了,这不,我就带他随左前军先赶来了,崔颢留守中军坐镇!”秦大公子说着便把怀中的裬儿送到祁王马上,当然,秦大公子才不会说他自己是为了赶来见寒儿的……
怀里的温软使得祁王脸色微霁,而秦大公子腻上去的嘘寒问暖让冷着脸的另一只(秦朗家的寒儿)冷气微敛。
被秦朗裹在怀里的裬儿,一路上自是看不到战场的惨烈,虽是能听到人喊马嘶,却也被猎猎寒风吹散。突然换到祁王马上,看到眼前景象,不禁惊呼!祁王下意识得将人儿揽进怀里,却忘记了经过激战自己的披风早已被血水(敌人的)浸透。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微微颤抖,祁王似是意识到什么,挑过秦朗的披风,把小人儿包了起来,说道:“别怕!”顺手丢弃自己滴血的玄色披风。
其实援军到来,祁王便逐渐退出激战,是以祁王周围境况并不惨烈,再加上周边尽是亲兵近卫,小人儿也看不到远处胶着的战场,他惊呼的也不过是亲兵战袍上的嫣红,近卫臂膀上的刀伤。从未曾识干戈的小人儿,若真见到尸骨如山,怕就不只是惊呼了!
“英寒,率两千精兵奔赴云中,阻敌人东进。方旭,率两千精兵疾驰九路,防敌人北上。”确保小人儿看不到奇怪东西的祁王,有条不紊得调度,“秦朗,领七十二云骑飞驰天马古道,与秦仪暗渡之军接洽……”刚刚见面,还没来得及“卿卿我我”(雾)的两只又被自家王爷分开了!不得不说,祁王内心还是有点小恶趣味的~
战争已濒临收网,祁王策马疾驰,带着裬儿回到城内。主帅本就应该运筹帷幄,掌控全局。也亏得最后两日并非攻城战,城头虽是弥漫着血腥,却无残肢断臂尸体横陈,伤残兵士也都带去治伤。(小祁,你敢说不是你怕吓着自家裬儿,提前派近卫来清理过!?)饶是如此,吴小公子还是紧紧拽着祁王衣角,抖着小软腿,走得一脸视死如归!
刚刚被祁王安抚好,裬儿就又不安分了,“王爷,我们怎么回城楼了?听他们说,王爷刚刚一马当先,宛如战神!”小人儿说得一脸崇拜。好吧,他只是听说,并没有看到,在某些人的特意保护下,他甚至还未见过真正的战争,他所认为的战场,也不过是自己想象中的英雄对决,凄美雄壮。可毕竟,战争,从来都不美……
“大军已致,没必要了。战争瞬息万变,主帅本该纵观战局,动态调控。”祁王看到多日未见的人儿,心情甚好,虽是面上不显,话却比先前多了。其实他只是对裬儿,才有问必答……
“可是,您刚刚……”小人儿瘪着嘴,声音越来越低,他虽是对战场充满了向往,内心却还是怕怕的。
“先前的身先士卒,是由于士气需要。在敌军百倍于我之时,在生死存亡之际,本王必须在士卒看得到的地方,亲自带领军士冲杀,才能凝出无往不胜的杀气,激起死战到底的血性,才不至于覆灭于敌军百万铁骑之下!”
“那现在就不需要士气了吗?”小人儿一脸认真,或是祁王就在身边的缘故,内心的英雄情结早已战胜了惧怕。
“援军方到,敌军溃散,我军士气高昂,不需要本王上阵。何况,先前为存,而今为胜。此时主帅战略统筹更为重要。真正的强者,并非冲锋陷阵,而是调控战局变化,甚至掌控历史走向……”多日不见,祁王似是积攒了许多话,可是从来不善闲聊的祁王,也只能给裬儿讲讲战争了。
祁王,似是还不懂如何表达思念……
小人儿听得津津有味,虽然他并没有听懂,只是祁王第一次对自己讲这么多的话,仅仅看着祁王开合的薄唇,小人就觉得心中已是满满的……
看到小人儿站得微抖,祁王凝眉,“腿怎么了。”
“第一次骑这么久的马,腿,腿疼。”小公子羞道。
“怎么不早说!”祁王俯身抱起小人儿向驿馆走去,侧身对寒刀吩咐道,“传军医。”
“方才刚见了王爷,心里欢喜,也不觉得疼,这会子倒是疼得厉害了。”祾儿讷讷说到,心想又给王爷添麻烦了。
“从何时开始弃车骑马的。”祁王看到怀里的人儿嘴唇微白,知道小人儿必是疼得狠了,又不敢说,自己强忍着。
“大概,昨,昨日傍晚。”看到王爷脸色微寒,祾儿如实答话。
“秦朗做事越发不知轻重了。”祾儿素来娇弱,于骑射一事更是不通,上次定边赏梅,行程尚短,自己更是小心周全,小人儿腿侧还一片嫣红,这次随军疾驰一夜,还不知伤成什么样。思及此,祁王周身寒气愈盛,暗提真气,加快步伐。
“不怪秦护卫,是,是我非要跟着来的。”小人儿说着脸色红了红,又道,“我想早点见到王爷嘛。”
“嗯。”祁王脸色微霁。
说话间已到驿馆,几位老军医已在门外相候。祁王抱着祾儿径直进了内堂,放在芙蓉团锦的贵妃榻上,随即侧身坐在榻旁,轻握着小公子的手,以示安慰。继而吩咐道:“祾儿骑马过久,磨伤了皮肉,劳烦各位了。”
众军医内心不禁抖了抖,依着王爷对小公子的上心,一会子施针用药莫说有半点差池,就是不小心弄疼了小公子,怕是王爷也不会轻饶。几个资历甚老的军医谨慎上前,查看伤势……
祁王看着几只粗糙褶皱的手解着祾儿的衣带,心里没来由的烦躁,看到祾儿红着小脸扯着亵裤似是挣扎,心中更是腾起一股怒火,就在军医即将扯下祾儿亵裤之时,祁王突然开口:“你们退下吧!”
几位军医似是松了一口气,唯唯称是。自家王爷虽是清冷,却也素来沉稳,自是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何曾像今日这般脸色都阴出水来了。
却说屋内祁王亲自解下祾儿亵裤,几近血肉模糊的大腿和臀尖,让祁王脸色更黑了。(小环:朗朗你会死得很惨的~毕竟小祁向来记仇且护短。秦朗:我也是王爷的护卫啊~王爷不会护我?小环:你说呢?秦朗:……)
祁王虽是并不精通岐黄之术,但是从军已久,简单的外伤处理还是没问题的。随自己动手为祾儿清洗伤口上药……
秋戈带着崔颢等人匆匆赶来驿馆,恰巧遇见从驿馆出来的众军医正讨论着什么,
“这王爷让我们来了,却又不让我们看,这是为何。”军医甲问道。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到。
“有些人啊,不该我们看的,”见过几次吴小公子的苏军医说到,“王爷待小公子的心思啊,不可说,不可说啊。”
“既然知道不可说,还说!王府的规矩都忘了吗?”看到众人议论,秋戈厉声喝道。
众人连连告罪,缄口不言。这一时的好奇,差点招来大祸。王爷的八卦,可不是那么好说的。看众人退去,秋戈带崔颢一行进了内院。
“启禀王爷,崔将军、伍将军求见!”秋戈在房外回禀。
“传。”祁王音色微愠,秋戈打了个寒噤,心下暗道:就不该来打扰王爷和小公子的。
“果然不出王爷所料,狄戎大军败退天马古道了!”向来沉稳的崔颢也不再恪守俗礼,尚未请安,便已欣然开口道。“阴山伏兵最多,这下狄戎肯定损失惨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