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翅膀不一定是天使》浅野明

7、第七章

　　结束了一天的活动，回到家中的李天一心力交瘁，奄奄一息的趴在床上起不来。
　　连续好几天的出门让她十分想念宅在家里的生活，虽然有林娇黛但也实在比不过软乎乎的床啊。
　　整个人现在床垫中，李天一发现最近像是到了换毛的季节一般，自己翅膀上的羽毛掉的很频繁，就连她现在趴在床上的动作，床上还是多出了一两根白色的羽毛。
　　李天一无聊地将它拿起来把玩，想着或许可以废物利用，用来做个羽毛笔什么的。
　　不自觉的地打了个哈欠，李天一揉揉湿润的眼睛去浴室洗澡。
　　流水哗哗的响，李天一洗澡洗的很快，没过多久便穿着睡衣擦着头发出来了。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远远没到李天一睡觉的时间，拿起手机顺手回了林娇黛的短信便开始了无所事事地玩手机。
　　之前有说到李天一的出租屋离商业区不远，但要来到她这件屋子的路却意外的偏僻，原本应该十分安静的街上却传来一阵阵的争吵声，女人尖锐的嗓音仿佛要突破天际，但像是喝醉了酒般的口齿不清并不能听清楚在骂些什么。
　　李天一并未在意，只是皱了皱眉头在心底表达了对噪音的不满，接着便埋头打起手机游戏来。
　　但真正让李天一吓一跳的是突如其来的尖叫和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便是低低的哭声，像是男人的。李天一从窗外往外看并不能看到什么，窗户对着的位置正好被两栋楼挡住，只能从缝隙中看到穿着漂亮的女人浓妆艳抹，五官十分端正应该是个美人，但她却拿着破碎的啤酒瓶子摇摇晃晃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天一起初并没有多管闲事地跑出去看，只是对当今女性的彪悍程度表达了震惊，但李天一仔细观望了下，觉得那个女人似乎有些眼熟。
　　好像是住在附近的某户人家，李天一隐隐约约想起有一次外出时看见了这个漂亮女人穿着不符合周围环境的高档衣服走出了一栋小房子，当时她还赞叹了下她的外貌。
　　女人将啤酒瓶子丢下，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踉踉跄跄的走远，这时李天一才看见女人针对的对象长什么样。
　　是个十分邋遢，整个人像漏了气一般毫无精神的大叔。他只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运动裤，十分颓废地扶着墙站起来。
　　从外表来看，女人与他作出了鲜明的对比。如果不是知道他们住在一起，恐怕李天一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关系是夫妻了吧。
　　没错，李天一不仅看见了从房子里走出的不止是女人还有那个男人。
　　一场闹剧似乎就此帷幕，李天一摇摇头唰的一声拉上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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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又在吵架了。
　　好吵，好烦。
　　季狄待在只开着小台灯的房间内，垂着头认真写着作业。门口是父母的争吵声，不如说是母亲单方面的怒骂。
　　母亲是个十分美丽的人，以前是非常非常温柔，曾经他们也是幸福的家庭，父亲，母亲和他和睦相处。
　　是什么改变了他们？
　　季狄不知道，也不必知道了。
　　母亲的出轨给父亲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从此吸烟酗酒堕入颓废之中。
　　窝囊废的父亲给母亲带来的不悦愈渐壮大，直到第一场家暴的诞生，整个家庭就此破碎。
　　门口的争吵停止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季狄没有反应，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写着他的作业，无动于衷。
　　母亲的出轨对象是一个有钱人，这是季狄无意间得知的。
　　有钱，高大又帅气的男人几乎是每个女人的追求目标，他的母亲也不例外，为了那个男人，甚至不惜去破坏伤害另一个女人的家庭。
　　他的母亲是个贱人。
　　季狄顿了顿，停下了笔，幽黑的瞳孔躲在镜片背后，出神的望着一个方向发呆，视线的对象，是一张模糊的几乎看不清的照片。
　　白色的双翅带着它的主人飞舞在空中。
　　富豪的身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严谨认真，一丝不苟，二儿子放荡不羁，轻浮恬噪，身为人父，并且有家产要继承，富豪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大儿子作为他的继承人，而二儿子依靠着他的母亲才能勉强在这个家中存在着他的一席之位。
　　从小被人忽视的二儿子在学校里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成为了狐假虎威的富二代，受到众人追捧。
　　得知父亲在外有了情人的二儿子很害怕，他知道他的母亲地位危危可及，就像掉下悬崖的人拉住最后一根蔓藤，一旦他的母亲掉下去了，他的一切也就荡然无存了。
　　而就在此时，他打听到了小三的家庭，更是打听到了那个恶毒的女人有一个儿子，而那个人就是学校里被众人孤立的小可怜。
　　二儿子笑了，笑得十分得意。魔爪就此伸向了他。
　　大门被人打开，季狄不用去看也知道是他的父亲回来了。
　　气氛压抑得可怕，此时房间内猝不及防地被灯光充斥，他的父亲带着满身伤痕坐在凳子上，又拉开了一罐啤酒。放眼望去，客厅角落里堆满了垃圾，有一大半都是空易拉罐，恶臭正在蔓延。
　　季狄已经习惯了，他打开自己的房间门，走到父亲面前熟门清路地拿出医药箱为父亲包扎伤口。啤酒瓶的碎片刺进了他的手臂里，流出潺潺细血。
　　鼻尖是浓烈到刺鼻的酒味，季狄却像是没闻见一般拉过他的手臂仔细地清理伤口
　　“她又去了。”男人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让人难过，“又去找那个男人了。”
　　胸口像是堵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季狄低着头不说话，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止。
　　“你也嫌弃我吗？”男人突然对着他说，表情一边，“你们都嫌弃我！”手臂一挥似是要挣扎。季狄握着他的手被猛烈一甩开，原本蹲在地上的他被摔在了地上，没有阻止，黑瞳只是盯着发狂的男人看。
　　想要发泄一顿的男人对上了儿子的视线，心中的躁动顿时化作眼泪，从父亲遍布皱纹的眼角流下。
　　“对不起……”父亲哽咽着，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任泪水肆意畅流。记忆里原本高大坚强的父亲如今成了这幅模样，季狄心中也是十分难受，遍布阴霾。
　　安抚好父亲，将所有的啤酒藏好，季狄又回到了房间。他没有开灯，也不需要开灯，径直走向了窗边。
　　望着天空，月亮和星星在挥洒着银光和回忆。
　　想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