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肋》曾玄渔

3、三章

　　他开门进屋，屋里奶奶正抱着小孩儿看着电视，小孩儿捧着奶瓶儿嘬，里面装着温开水。

　　看到他，小孩儿扬起手中奶瓶儿：“叔叔，叔叔。”

　　他将小孩儿抱进怀里，在沙发上坐下，轻抚小孩儿脸蛋儿，柔声问：“宝宝还记得姨姨吗？”

　　小孩儿显然记得，嘴里立刻有些兴奋地重复：“姨姨，姨姨。”

　　奶奶笑着看小孩儿扑腾，说：“怎么了？”

　　“没。就是那会儿去找一个朋友，遇见了，一起坐电梯下楼。”他说，“宝宝挺喜欢她，突然想起了就逗逗宝宝。”

　　“噢。那姑娘挺文静的，长得也好，确实讨人喜欢。”奶奶笑着说，逗小孩儿：“咱们小宝贝也喜欢她呀？是吧是吧？”

　　“刚好开了车，想着住一个楼里就顺道带她回来，结果人家约了朋友，就算了。”他捏捏小孩儿嫩乎乎的手，说。

　　“年轻人谁还没几个朋友呢？”奶奶说。

　　“是。或许人家约的男朋友呢。说起来，妈有看到过她带男朋友回来吗？”他笑着道。

　　奶奶说：“那倒没有。那姑娘平时不大出门，看见的时候少。可能上班忙吧。”

　　“噢。”他说，握住小孩儿摸到他脸庞的嫩手凑到嘴边亲了亲。

　　***

　　将室内的灯关掉，她认真反锁了门，下楼。

　　“下楼吗？”他抱着小孩儿站在门口，笑着问。

　　真巧，她想。笑着回答：“是啊。你们也要出去吗？”看着他怀里的小孩儿睁着眼睛看她，忍不住逗弄：“你要下楼干什么呀？”

　　小孩儿又害羞起来，忽地将头转过去埋在叔叔肩膀。

　　她有些乐了，笑着说：“你女儿真的是太可爱了。有两岁了吗？”

　　“什么？”他说。

　　嗯？她略有些不解。

　　“她不是我女儿，是小侄女，我哥的孩子。”他解释道。

　　“啊，啊，抱歉，我还以为她是……”她为自己搞错了有些无措，又笑着纠正了称呼，说：“你的侄女真的很可爱。”

　　“我还没有女朋友呢。”他说。

　　嗯？她有些不知怎么接他这话，因此她专注于小孩儿身上，笑着说：“嗯，她认生吗？她会不会愿意让我抱抱她呢？”

　　他低头问小孩儿：“宝宝，去吗？”

　　她摊着手笑盈盈看着小孩儿，小孩儿犹豫地看看她，几秒后有些怯怯地向她伸出手。

　　他将小孩儿轻柔地放入她怀里，护着小孩儿的头：“她真的很喜欢你。”

　　她按捺不住心喜，凑近小孩儿轻轻吻了一下：“真的吗？”

　　“嗯，一般人要抱她，她都不肯。”他笑着说。

　　“哈，那我真是太荣幸了。”她看着小孩儿笑得眼睛弯弯。

　　**

　　闲暇周末，天气晴朗，日光温暖，她将一些衣服放进洗衣机里。

　　清晰的敲门声传来，她走过去开门，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微微一愣：“是你，有事吗？”随即微笑看着小孩儿：“小乖乖，又看到咯。”

　　小孩儿小小声地叫了声：“姨姨。”又害羞地将脸儿转过去。

　　他抱着小孩儿站在门口，嘴角上扬，礼貌道：“是这样，我忘记带钥匙了，她奶奶还要一会儿才回来，进不去屋。能在你这儿待一会儿吗？”

　　“啊，当然可以。”她点头，转身在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给他：“请进来吧。宝宝就不用换鞋了。”

　　他顿了顿，笑着道：“这是你男朋友的拖鞋吧？我穿会不会不太好？有鞋套吗？我套一下就行了。”

　　她愣了下，随即摇头笑道：“没关系的……这鞋其实没有人穿。而且我并没有买鞋套在家。”

　　他便不再说，放下小孩儿在地上，将拖鞋换过。

　　“你们在沙发上坐吧。”她倒了一杯水给他，又说：“不好意思，我这里也没有给宝宝玩的和吃的。”

　　他接过她递过的水，说：“是我带宝宝来打扰了。你不用管我们，你忙吧。”

　　她就歉意地笑笑，又将电视打开，调到放动画片的频道，随后去取洗衣机里已经洗好的衣服抱到阳台去晒。

　　挂了两件后，转过身来，就见他抱着小孩儿站在阳台门口，他笑：“抱歉，是宝宝，她想要看着你。”

　　她笑了：“宝宝想跟我玩吗？等等哦，等我挂完衣服，好不好？”

　　看着她将男士的衬衣、西裤、袜子一一晾起来，他笑着道：“你男朋友周末还在上班吗？”

　　她看了他一眼，见他看着她晾的衣服，小孩儿睁着大眼睛定定看她，内心不由柔软放松，笑着摇头，“噢，这些，其实不是男朋友的。”她笑着说：“我一个人，嗯，所以……”

　　“啊，这样。”他也跟着笑。